齊銘月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哎,這個傢夥。」


    宋清笑著說,「我讓他醒了來找我,你放心吧,我看著他。你那邊怎麽樣,回不來怎麽辦?」


    齊銘月聲音很疲憊,說,「還在想辦法。暫時在醫院休息室裏住。社區也沒給回應。」


    宋清說,「應該還好,不會太久的。別擔心。」


    「謝謝你,宋清。」


    「自己的事情還沒解決,還有心思安慰別人。」 陸錦城檢查了一下家裏的囤貨,走出廚房。


    「能怎麽辦?躲過了 3 月那一波,躲不過這一波。」 宋清無奈。


    「好在家裏有吃的,我們兩個人能湊活一個星期。」 陸錦城說。


    「這下是三個人了,還有隔壁的小男孩。」 宋清回應道。


    「得嘞,讓我們體會一下一家三口是什麽感覺。」 陸錦城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樣子。


    宋清瞥他一眼,說,「不擔心你接下來的會了?」


    陸錦城笑笑說,「改線上吧,這年頭,大家也都得學會靈活變通。」


    宋清眉頭緊鎖,「沒完沒了,什麽時候是個頭。」


    兩個人各自在電腦前辦公,宋清一想到接下來幾天要跟陸錦城 24 小時呆在一起,各種不自在。她趕緊把自己關進書房,還是得保留為數不多的私人空間。她懊悔極了,為什麽前幾天要答應收留他,這下子倒真成了同居室友。


    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宋清意識到是盧卡斯醒了,正準備去開門,陸錦城已經率先打開了門,門口一個小人兒,哭得梨花帶雨。陸錦城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眼前這個人,用英文說,「哭鼻涕的人不能進門。」


    盧卡斯哭得眼淚鼻涕滿臉都是,用英文回答,「爸爸不見了……」


    陸錦城繼續說,「早上那個阿姨不是跟你說了麽,爸爸去醫院了,過幾天就回來了。」


    盧卡斯還是沒止住哭泣,越哭越凶,宋清看不下去,趕緊把他抱進來,語氣溫柔地說,「別哭了盧卡斯,小區被隔離了,過幾天爸爸就回來了。你跟我待在一起,不怕的。」


    陸錦城一臉驚訝地看宋清,她還有這麽溫柔的時候,怎麽平時捨不得給自己一個好臉色。


    他在旁邊陰陽怪氣,「小鬼,我告訴你,你要是一直哭,我就把你送走,再不給你開門。」


    盧卡斯躲在宋清懷裏,委屈巴巴的,眼淚還在往外流。宋清拍著他的背,試圖安撫他,小聲說,「別聽他的,不會趕你走的。」


    盧卡斯別過臉,藏進宋清懷裏,不敢看陸錦城。


    宋清說,「你對他溫柔一點,別把他嚇著了。」


    陸錦城憋嘴,「你對我溫柔一點,我就對他溫柔。」


    宋清瞪他一眼,「幼稚。」


    陸錦城問,「你真打算讓他在這裏啊,白天我們都要工作,怎麽照顧他?」


    宋清也沒主意,這可怎麽是好,兩個人都沒帶小孩的經驗,平日又那麽忙。


    宋清小聲問懷裏的盧卡斯,「盧卡斯,今年三月你跟爸爸隔離在家,你每天都做什麽呀?」


    盧卡斯抬起頭,若有所思,眼睛滴溜轉,然後回答,「玩遊戲,吃冰淇淋,玩玩具……」


    陸錦城伸手掐他的臉,「編,你再編!」


    盧卡斯臉上淚還沒幹,突然笑嘻嘻地說,「是真的!」


    陸錦城把他從宋清懷裏抱過來,一把扛在肩上,盧卡斯頭朝地被嚇了一條,開始哇哇大哭。


    陸錦城說,「撒謊的小孩要挨揍。」


    盧卡斯一邊哭一邊說,「沒撒謊。」


    陸錦城威脅他,「是不想下來了是麽?」


    宋清被這兩個幼稚的人氣得半死,趕緊說,「別鬧了,我打個電話給他爸。」


    陸錦城不打算罷休,接著問,「我就要聽他親口說實話。」


    盧卡斯知道這個高大的叔叔不會像宋清一般好鬆口,趕緊回答,「上網課,ipad 裏麵有網課。」


    陸錦城這才把人放了下來,盧卡斯趕緊跑到宋清身後,躲在她腿後麵,不敢看陸錦城。


    「瞧你這點出息。要真是好漢,就嘴硬到底別虛啊。」 陸錦城嘲笑他。


    宋清蹲下身看著盧卡斯,說,「那我們還是回去上網課好麽?你要是這幾天不好好上課,爸爸回來會生氣的。」


    盧卡斯委屈地點頭。


    陸錦城說,「我盯著你上網課,你休想滑水。」


    盧卡斯一百個不情願,趕緊拒絕,「我要宋清,不要你。」


    陸錦城說,「你沒得選。」 說完把他抱起來,往家裏走。


    宋清一臉不放心,「你確定你搞得定麽?」


    陸錦城笑著說,「放心吧媳婦兒,你老公什麽搞不定。」 說完抱著盧卡斯走了。


    宋清完全沒料到他說這種話,牙關咬得緊緊的,恨不得當場揍他一頓。


    陸錦城和盧卡斯在客廳裏坐著,盧卡斯顯然有點怕他,離他遠遠的。


    陸錦城故意湊過去,說,「幹什麽,躲這麽遠。」


    盧卡斯搖搖頭,說,「我要上課。」


    陸錦城抓過他手裏的 ipad 看了一眼,抬眼看了看他,他看著一臉老實像,心裏肯定又在盤算什麽。陸錦城挑出後台程序,果然有一個遊戲正在運行。陸錦城趕緊把遊戲刪了,然後把 ipad 還了回去。


    盧卡斯接過 ipad,過了一會兒,發現遊戲不見了,對一旁的陸錦城吼道, 「你把我遊戲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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