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得住就行,馬上開始拍下一場。下一場,胡霄霄,你要從街邊的攤子撞過去,一路碾壓,勢如破竹。後麵的夏露,你也要跟上!”


    胡霄霄與夏露都表示ok,於是,下一個鏡頭緊鑼密鼓地開始拍攝。


    導演一喊action,胡霄霄與夏露就馬上入戲,照著劇本開始最驚險的戲份。


    街邊小攤被謝薇華一路撞飛,無視任何障礙,無堅不摧地碾壓過去。後麵的山本雅子緊緊盯著黑色轎車,一次又一次地加速。


    兩輛車幾次險些相撞,激烈角逐,險象環生。


    戲外圍觀的觀眾不知道車內的人是抱著什麽心情拍戲的,但他們看戲的已經看呆了眼,在兩車差點撞上去的那一刻都屏住了呼吸,緊捏了一把冷汗。


    不等他們緩一緩,他們又看到吉普車跟坦克一樣不管不顧地衝撞了過去,前麵黑色轎車在撞斷路燈後,一個漂移飛了出去,淩空掠過,又砰了一聲重響落在地上,緊接著又利落的大轉彎,駛向另一條街道。


    圍觀的藝員目瞪口呆。


    這是在拍戲嗎?這是車禍現場吧?她們都不要命了嗎?


    拍戲而已,至於玩命嗎?


    聽說開車的,一個是胡霄霄,一個是夏露,兩個都是女人,並不是替身演員。現在的女人開車這麽猛的嗎?這麽彪悍的嗎?


    “才給幾多片酬,值得豁出命去演嗎?”不知是誰突然說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的藝員,無不認同地點頭。公司這麽孤寒,給的片酬這麽少,做這麽危險的動作,要是翻車了,非死即傷,值得嗎?


    拍戲不是跟上班一樣嗎?幹完幹不完都是一天,意思意思就行了,又不是拍電影,有那麽多的片酬。不至於,真的不至於,拍電視而已。


    便有不少人覺得胡霄霄與夏露傻,傻透了,她們的知名度這麽高,就算不做危險動作,也可以有戲拍。隻是配角而已,拚得再厲害也不劃算。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句:“你們不知道嗎?跟胡宵宵拍戲都這樣。”


    說話的人是跟胡霄霄合作過《龍一江傳奇》以及《穆桂英》的,在劇組時,他們看到過胡霄霄是怎麽拚的,怎麽對自己高要求的。然後把其他演員也帶得跟著拚,跟著高要求,好幾個演員差點拚出傷來。


    “值得嗎?”便有人問他。


    那人毫不猶豫地回答:“值得,很值的。”


    拍戲的時候,在那個氛圍裏,不知不覺就跟著拚了,等拚完之後才開始後怕,並告訴自己再不想跟胡霄霄搭戲。他拍《龍一江傳奇》時就是如此。然而戲上播後,他第一次體會到被觀眾關注是什麽感覺,第一次被商家邀請去做活動是什麽感覺後,後麵胡霄霄的《穆桂英》立項,他第一個去報名。


    然後繼續拚,繼續拚,現在,他終於不是無名無姓的小透明了,他也開始有了熱度,可以接到戲份不少的角色了。


    戲份多了,片酬升了,數著拿到手的錢,他覺得什麽都值了。


    正當其他人衡量得失時,前麵兩輛車一起撞得飛出去,他們馬上把腦海裏想發達的小心思拋到九霄雲外,錢再好,還是小命要緊。


    導演連忙喊卡,過去查看車中藝員的情況。即使車座下麵有隱形的安全帶,但車撞得這樣狠,戚維明難免提心吊膽的。


    確定車裏的三個人都沒事後,戚維明抹了抹額頭的汗,準備下一場。


    江渝坐在一旁,從頭看到尾,看得久久不能回神,無意識地嚐了一口手中的涼茶,喝到又苦又澀的味道後,她才回過神,問戚維明:“她們一直這樣拍戲的嗎?”


    戚維明坐回去後,也喝了一大杯水緩緩神,說:“夏露是今天才這麽猛的,估計是吃什麽藥了。而胡霄霄,天天都這麽猛。”


    江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戚維明說:“怪不得你不斷地給她加戲,後生可畏。”


    拚成這樣,不給加戲的話,她都看不過去了。


    戚維明認同地點頭,“後生可畏,現在的年輕人太敢拚了。”


    拚得他跟林逸兩個老頭也不得不被裹挾著上進,真是痛苦,但是又很刺激。


    有幾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還能有勇氣與信心上進的?


    他和林逸就能。


    戚維明突然為自己驕傲起來,於是,他精神一振,立即投入新的工作之中。


    謝薇華幾經凶險,趁著日軍漢奸大部隊被引去別處,沒有盯上她與趙鎮川時,開車衝出了上海城,往偏僻的城外駛去。


    山本雅子眼看就要抓到她一直想要抓到的人,不肯罷休,死追不舍。為防跟丟了車子,她連下車去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並且,她極度自負,認為自己可以拿下重傷的男人,以及那輛已經破爛的車子。


    當車子駛向顛簸的山路,謝薇華與趙鎮川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再次合作。


    眼看時機到了,趙鎮川鑽出車窗,開槍對著後麵的吉普車車輪連開幾槍,打爆吉普車的輪胎。


    山本雅子緊盯著前麵的轎車,突然發現對方後座的車窗鑽出一人,那張臉,熟悉得讓她窒息。


    是趙鎮川!


    果然是趙鎮川!


    她的懷疑沒有錯,就是趙鎮川!


    暗戀心儀的對象是她一直尋找的死對頭,這一刻讓她的心神受到不少衝撞。加上輪胎突然被打爆,吉普車控製不住地左右亂撞。


    前麵謝薇華突然減速,車尾一個後擺,後撞向失控的吉普車。


    路的一邊是陡峭的山坡,吉普車被撞得從山坡翻滾下去,油門破裂,火一起,被壓在車下的山本雅子與吉普車一起爆炸了。


    山本雅子死了。


    夏露殺青了。


    “cut!”


    戚維明在拍到謝薇華減速擺尾,即將撞到了吉普車時就喊了停。


    戚維明趕緊過去檢查夏露的情況,又檢查了車子後,蒼白的臉總算有了一些血色:幸好!幸好沒真的撞過去!


    胡霄霄已下車走了過來,信心十足地對戚維明說:“你盡管放心,我很有分寸的,這一擺正正好。”


    她對她的車技很有信心,並且為了萬無一失,她還在開拍前來到這個地方,開她的車子試了幾次。


    為了這一場戲,她把自己的車子都搞得報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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