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戚導的能力,的確能調教好任何一個演員。”胡霄霄麵露為難,又說:“隻是,戚導這樣做的話,恐怕別人就有點不相信戚導的眼光了。”


    “怎麽說?”一旁的評委難得見有人敢直接懟戚維明,帶笑問了出來。


    “大家覺得,那個小島能養得出我這樣漂亮自信,明豔大方的人嗎?隻有家世顯赫,名門望族嬌養出來的女子,才有我這氣派。”


    胡霄霄笑吟吟地看著戚導,眉眼彎彎,眉宇間透著滿滿的自信與張揚。


    她手肘搭在扶手上,帶著些悠閑慵懶地靠著,一舉一動,包括帶著的那絲叛逆,都與謝薇華一般無二。


    幾位評委都是看過劇本的人,他們了解劇中人物,這才會坐在這裏選角。而最熟悉劇本的,除了編劇,莫過於導演。


    戚維明想到了謝薇華有一場很重要又是全劇最精彩的劇情之一,就是謝薇華掩護趙鎮川之後,被日本人懷疑,帶去審問的一幕。當時的謝薇華,應該就是胡霄霄現在的樣子。


    戚維明也看出來了,胡霄霄從一進來開始,就演上了謝薇華。謝薇華的性情、行為邏輯,都被她表現了出來。


    “你是個很有靈氣的演員。”戚維明對胡霄霄說道。


    胡霄霄察覺到戚維明的意動,不放過任何機會給自己加碼:“我不僅很有靈氣,還很努力。戚導,你覺得我這身禮儀怎麽樣?是不是很有民國範?為了演好謝薇華,我專程去請教了當年的上海名媛,專程學會的儀態與生活習慣。將來劇組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充當禮儀老師,給大家糾正民國時期的儀容儀態……”


    胡霄霄把教導她的老師說了出來,這名字一出,凡是了解舊上海的人都知道這位舊上海時期,名動上海的名媛。


    戚維明眼神驟地一亮,“你拜了那位老人家為老師?”


    “要不是那位老人家手把手的教我,我怎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學得這麽好?”胡霄霄站了起來,將她的一身穿戴展示了起來,給導演與評委看得更清楚。“我這一套洋裝,與身上的裝飾搭配,全部是那位老人家借給我的。”


    戚維明與幾位評委在胡霄霄進來,看到她的裝扮時,隻覺得眼熟,並沒有多想,以為是胡霄霄跟哪個劇組借的,或者自己找人做的。


    這會兒聽胡霄霄這麽一說,才知道竟然這套裝扮還有這樣的來曆。


    “真正的上海名媛都說我沒問題,我想,在戚導與幾位評委麵前,我也是沒有問題的。”


    戚維明沒見過像胡霄霄這樣拚的藝員,肯為了一部戲,去做那麽多的功課,費那麽多的時間與精力,他好奇地問:“你以前拍戲也是這樣做的嗎?”


    胡霄霄目光看向幾位評委,“評委老師應該知道我是怎麽拍戲的,從一開始走紅的周碧君,到最近的穆桂英,我為了演好角色,都是全力以赴的。”


    幾位評委對胡霄霄的事跡知道得不少,跟戚維明說起她為了拍好穆桂英,怎麽去學武術的事情,以及吊威亞一吊幾個小時都不喊累等等。


    聽完之後,戚維明總算明白,這個年輕得過分的女孩,是憑什麽迅速走紅,成為公司年輕一代的翹首人物。並且,從胡霄霄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他年輕時候對事業的執著。


    戚維明整理了一下資料,選了一段謝薇華的劇情,讓胡霄霄演一遍。


    室內的攝像師打開攝像機,對準胡霄霄。


    胡霄霄幾乎不用準備,很自然就演繹了出來。


    她從一進門就開始認定自己是謝薇華,有攝像機,與沒有攝像機沒有區別,她就角色,角色就是她。


    戚維明暗暗點了點頭,待拍好後,他沉吟片刻,對胡霄霄說:“行了,你先回去吧,三天之內,我會公布謝薇華的人選。”


    “那我就等戚導的好消息。” 胡霄霄站了起來,誠摯說道:“戚導,你數年磨一劍,不鳴而已,一鳴必驚人。希望我能有幸沾上你的榮光,跟著一飛衝天。”


    戚維明臉上露出一些笑意來,“以你的能力與毅力,即使沒有我,也能展翅高飛。”


    “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戚導你就是電視台的伯樂,不管是拍戲,還是選角,都眼光獨到,這一點行內沒有人不敬佩的。”


    從試鏡室出來,胡霄霄才真正鬆下一口氣。


    戚維明導演雖然沒有立即決定下謝薇華的人選,但他猶豫了,說明她至少有一半的機會。


    而她,要的就是這一半的機會。


    輕輕關上門,胡霄霄正要喊下一個人去試鏡,便見優娜急急忙忙地從遠處跑了過來。


    相比之前的妝容打扮,這會兒的優娜竟然換了一套打扮,短打,布鞋,頭上戴了一頂草帽,脖子上還掛著一條白色的毛巾。


    遠遠跑來,就像背後還拉著黃包車似的。


    優娜看到胡霄霄剛從試鏡室出來,終於停了下來,扶著腰不斷地喘氣。“輪到我了,是吧?”


    胡霄霄讓出道來,點頭:“你可以進去了。”


    她看著優娜一路趕出來的滿頭大汗,以及不施半點脂粉的臉,再見優娜拿毛巾隨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活脫脫是一個安寶娟本人。


    她與夏露誰能拿下謝薇華還要等三天才知道答案,但是,胡霄霄知道,誰能拿下安寶娟,現在就有了答案。


    這一天的試鏡直到下午才完成,戚維明很快定下了其他重要角色的人選。


    隻有謝薇華的角色,是選胡霄霄,還是夏露,他仍是有些猶豫。


    他把胡霄霄與夏露拍的一段鏡頭看了又看,夏露的表演經驗更加豐富,演繹的方式更加多樣,細節處理得更好。但胡霄霄的形象、年齡、氣質等,更符合謝薇安這個角色。


    想來想去,他幹脆打電話給編劇林逸,說起這件事來。


    電話那邊的林逸笑了起來,“其實你打這個電話給我,說明心裏已經有數了。你要是閑著沒事,來我家一趟,我給你看幾張照片,也許能讓你更快地作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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