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午時分。


    小半天的時間過去,寧川倒是將手中的這本粗談煉丹看了個七七八八。


    閉目稍稍一想,粗談煉丹之中說的煉丹事情,居然差不多都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原來這煉丹也並不是很難嘛。”


    寧川不由得一陣暗自嘀咕。


    若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的話,定然會驚掉大牙,開什麽玩笑,煉丹一事,絕對是一門精巧功夫,怎麽都談不上簡單二字,可寧川竟然覺得煉丹並不是很難。


    就在寧川看完了粗談煉丹,百般無聊之時,竹林之外一道身影一閃,一個約莫二十歲的青年款步而入。


    這少年白袍飄飄,腰束玉帶,身姿挺拔,儀表堂堂,初一看,倒也覺還覺得這個青年是頭角崢嶸之輩。


    隻是,他那俊秀的麵龐顯得有些蒼白,目光上浮,把萬物都放在眼皮子下麵,似乎天就是天下第一,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顯得異常囂張!


    寧川不由得收起了手中的書本,眼睛一眯,打量起眼前之人。


    “你就是寧川!”青年一聲張口問到,聲音冰冷,帶著些微的不爽,似乎和寧川說話,都讓他感覺受到了侮辱。


    寧川則是麵不改色,道:“是我,想來你就是寧宏了?”


    “是寧家第一天才寧宏!”寧宏哼了一聲,糾正寧川道,隨後,他才以雙目餘光瞟了了一眼寧川,:“聽說你要搶我的少家主之位?你就不怕,死在我的手上?”


    到這時,寧川眼皮才微微一抬,嘴角一勾,露出一絲微笑,道:“少家主之位,本就是我的,談不上和你搶,至於死…誰不怕,隻不過就你,恐不能讓我死!”


    寧宏目光一挑,頭顱高昂,眼中盡是不屑之色,隻見他居高臨下看著寧川,冷冷道:“嗬嗬,看來你人不怎樣,嘴倒是挺硬,不過很快,你就會知道,我第一天才之名不是白來的,你必定是我成功的墊腳石!”


    聽完寧宏如此狂妄無禮之言後,寧川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怒色:“誰是誰的墊腳石,約戰之日便能知曉……不過眼下麽,不知你到此處來,有何貴幹?”


    寧宏嗬嗬一笑,抬頭挺胸,無比自信地說到:“自然是來拜竹丹師為師的!”


    寧川嘴角一咧,也是笑了出來,他就知道,寧嘯天回去一定會將寧宏叫來拜師的,不過可惜的是,寧嘯天和寧宏恐怕要失望了。


    要知道竹丹師之所以會收他為弟子,並不因為修為多高,天賦多好,而是因為他能養活那珍貴的碧螺山。


    寧宏呢?恐怕是不行的!


    “你笑什麽!”寧宏見到寧川居然笑出來了,眼中閃過一絲怒色:“難道你認為你有什麽比我強?竹丹師能收你為弟子,就不會收我為弟子?”


    此刻的寧宏在族中,的確是如日中天,是有可能進入武元境的家族未來砥柱級別存在。


    不論是修煉天賦,或者還是其他地方,都被眾人無比高看,他今日會到這裏來,也說明他極度的自信。


    寧川直接抬起手,微微一笑,道:“師尊收不收弟子,可不是我說了算的,不過此刻師尊閉關,你恐怕是見不得他的!”


    寧宏一聲冷哼,道:“竹丹師閉關,別人不見,我作為寧家第一天才,竹丹師恐怕還是要見的!”


    說罷,寧宏直接一拱手,彎腰對著竹屋喊到:“竹丹師,在下寧家第一天才寧宏,今日特來拜竹丹師為師,還請竹丹師出麵一見!”


    寧川也懶得再攔,幹脆就坐在那裏,笑眯眯地看著寧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寧宏拱手彎腰都覺得有些累了,可是,竹屋內的竹丹師,一個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寧宏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一拱手腰彎的更深了,聲音也提高了兩分:“竹丹師,在下……”


    “滾!”一聲厲喝忽然從竹屋內傳來。


    寧宏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他沒想到,他親自過來拜師,不但沒有成功,甚至連竹丹師的麵都沒有見到,更加讓他想不到的是,竹丹師直接讓他滾,一點顏麵都不給他留。


    “竹丹師!”寧宏忍不住開口:“我可是寧家第一天才,很快就是寧家少家主……”


    “我讓你滾你可聽到?”竹丹師的聲音越發憤怒:“還有,約戰之日過了,你勝了我徒兒才是寧家少家主,再說了,就算你勝了是少家主又如何,哪怕你是寧家家主又如何,你來打擾我煉丹,我就要讓你滾蛋!”


    寧宏直接就傻了眼。


    他可是寧家第一天才,這些年來,他不知道得到過多少的讚譽,不知道被多少人捧在手心,不知道被多少人追捧。


    可今日,他親自過來拜師,不但沒有成功,反而還被如此厲言斥責,絲毫不留情麵。


    甚至,就連他端出了第一天才的架子,都還被如此叱罵,這分明就是在狠狠地抽他的臉。


    可是…


    他寧宏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竹丹師雖然在寧家,也為寧家煉製丹藥,但是寧家之人,卻從來都管不住這位竹丹師,甚至還要將竹丹師高高供起。


    丹藥師實在是太稀少太珍貴了。


    所以今日他被叱罵之後,也隻能忍氣吞聲,別說是他寧宏了,恐怕就算是他父親寧嘯天過來了被叱罵,都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咽。


    “嗬嗬,說了師尊不會見你,你還不信。”寧川嗬嗬一笑,也不再理會寧宏,順手拿出了粗談丹藥這本書,又開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而寧宏目光一掃寧川手中的書,頓時怒火衝天。


    他想要拜師不成,寧川這個他一直看不起的垃圾,現在卻成了竹丹師的弟子,還拿著一本丹藥書在那裏看……


    這簡直就是炫耀!


    頓時,寧宏伸手一指寧川,開口低喝到:“好你個寧川,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蒙蔽了竹丹師收你為弟子的,但是我知道,約戰之日你定然會被我打落,到那時,你能不能活命都要看我臉色!”


    寧川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有些事情不是你說怎樣就怎樣的,就比如說剛剛,你說師尊會收你為徒,結果呢,挨罵了吧,現在你又說你要在約戰之日打落我,嗬嗬…”


    “你!”寧宏頓時感覺自己氣息一滯,一大堆話全都堵在了嗓子眼說不出來了,胸口一口悶氣憋著怎麽也吐不出來,想要出手傷人,又不敢在這裏動手惹竹丹師生氣,頓時這一口氣將他臉都憋得變了形。


    好半天之後,寧宏才咬著牙,一字一句說到:“你給我等著,約戰之日我定要一洗今日之恥辱!”


    說完,寧宏便是轉身就離開了竹林。


    很快,夕陽西下,落日餘暉照進竹林之中,寧川身後的竹屋門吱呀的一聲,打開了。


    一臉疲憊,頭發略微有些散亂的竹丹師,手裏拿著個玉瓶,從竹屋中走了出來。


    “寧川徒兒過來,這是為師給你煉製的柳元丹,一共十三枚!”


    寧川心下一喜,連忙拱手行禮道:“師尊受累!”


    竹丹師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師尊流落至此,也沒有什麽珍貴丹藥能幫你,隻有多幫你煉一些丹藥了,希望你在約戰之日,將那寧宏打落。”


    寧川重重地點了點頭,接過丹藥,忽然,他想起粗談煉丹那本書,便是開口說到:“師尊,我已經將粗談煉丹看完了。”


    竹丹師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看完了?這本粗談煉丹雖然是粗談煉丹之術,但卻是對諸多煉丹手法的總結歸納,你隻是大概看了個遍,還沒有記住,也沒有融會貫通吧!”


    寧川皺眉想了想之後,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說到:“融會貫通不敢說,但是我自認為已經差不多理解了。”


    “嗯?”竹丹師眼中的詫異之色更濃了:“不可能,這粗談煉丹雖然簡單,但也不是一般人一日就能做到差不多理解的…除非你是煉丹天才…等等,讓我考你幾個問題,煉丹需要什麽火?”


    “一般煉丹都是用的武者體內之元火,即元力以煉丹手法法門催生的火焰,若是有奇遇,還能以獸火,地火,天火等等奇特火焰!”寧川立刻不假思索地說到。


    竹丹師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連忙繼續問到:“那我再考你,煉丹之時,若是手法生疏,元火強弱不一,可有辦法補救?”


    “沒有,手法生疏元火強弱不一,要麽炸爐,要麽丹毀。”寧川依然是張口就來。


    “最後一個問題,若是我在煉製一枚丹藥,丹液已出,元火卻有不濟,我該如何處置?”竹丹師立刻緊追著問到。


    這一下,寧川愣住了,粗談煉丹這本書上,根本沒有介紹過這種情況……


    他望了望竹丹師,發現竹丹師並沒有催促他作答的樣子,那隻能說……這是竹丹師的考驗,考驗他在煉丹這一途的天賦到底如何。


    寧川不由得開始微微閉目沉思起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夕陽已經越過了屋簷,即將消失。


    寧川猛地睜開眼,道:“直接滅了元火,速冷丹爐,令丹液快速降溫凝固,然後取出安置起來,這樣雖然會讓丹藥的藥力流失大部分,但…卻能保證丹藥不毀,下次可以直接拿出丹液繼續煉丹!”


    聽到這裏,竹丹師微皺的眉頭瞬間舒展而開,臉上的疲憊之色頓時一掃而空,眼中更是瞬間湧上了一絲狂喜之色。


    在那一刻,竹丹師整個人仿佛都年輕了十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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