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陸雲軒隱約感到了這一批不速之客似乎與曾經多次騷擾蕪鳴的人有關,於是不放心這邊的他將局勢交給了章台柳來指揮,自己則到這邊來幫忙。看到秦莫承正與林天梟拚殺,於是也長劍一擺,加入戰團。


    有了陸雲軒的加入,雖然秦莫承立刻感到輕鬆不少,不過林天梟的魔族法力不是人界武林弟子可以比擬的,看到對方來了幫手,林天梟把心一橫,又加了幾分功力,戰圈外的沈明漪急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無奈自己幫不上忙。


    另一邊紗瓔也立刻與秦莫承和陸雲軒一同像林天梟展開攻擊,蕪鳴手中碎情連影扇一揮,正要同時上前,卻忽然感到眼前一黑,一陣氣血上湧幾乎就要倒下,江湖經驗豐富的他一下子便意識到,自己是中毒了,剛剛打在自己手臂的那枚冷箭上一定有毒,於是立刻運氣封住了自己兩處穴道,阻止毒性的蔓延,卻一時間無法上前再鬥了,隻好運氣與毒性抵抗。


    林天梟縱聲長嘯,紗瓔的加入讓他有些忙亂,若說對付秦莫承和陸雲軒這兩個凡人不在話下,可紗瓔確實名副其實的仙女,而且修行比他這末等小魔也高了不少,於是林天梟打算先解決了陸雲軒和秦莫承兩人,再來全力對付紗瓔。


    看出他的意圖,秦莫承劍招加快,向一旁的陸雲軒道:“雲軒哥,你保護明漪,這裏交給我!”他知道無論如何自己和陸雲軒也不是林天梟的對手,那麽能跑得一個算一個。


    陸雲軒與秦莫承之間的默契早已不是尋常人能比,聽他此言陸雲軒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一笑道:“我還是情願保護你。”言罷他招式一變,竟比秦莫承更快地像林天梟出手。


    林天梟冷笑一聲,不再是武林中的劍招,而是催動法力,排山倒海的法術之下,陸雲軒抵擋不住,立刻被他掀翻出去。


    “雲軒哥!”秦莫承無暇回頭去看陸雲軒是否受傷,眼前林天梟的招式依然如雷電交加。


    陸雲軒倒地的刹那驀然感覺到身上一震,似乎是揣在懷裏的翩o贈的那麵銅鏡在微微震動。他還未等起身,便看見昆侖驛館北的方向從遠處的夜色中飛掠來一個女子的身影,一身墨藍色的衣裙幾乎與這夜色融為一體。是翩o,陸雲軒一眼便已看清,同時也已想起曾經在侍劍山莊遇敵時,也是危難之中懷中銅鏡有所感應,緊接著翩o就到了。


    翩o雙足落地,並不多言而是手中雙劍直接攻向林天梟,同時左掌一抬,跟戰圈中的秦莫承、陸雲軒、蕪鳴、紗瓔、沈明漪每個人都加了個防禦的法障,保護大家安全。


    林天梟一見翩o現身,麵色大變,他知道身為神族的翩o,擁有無邊的法力,完全不是自己這個小魔能夠對付的,於是急攻幾招,趁著將周圍的人迫退幾步的刹那,身形一躍而起,飛身便走,刹那間他手下的一幹妖魔甚至鏡顏也退了個幹幹淨淨。


    “師傅師傅!”紗瓔第一個迎上前來。


    翩o看了看已從地上站起身的陸雲軒,微微一笑道:“還好我來得及時。”


    知道她的到來是銅鏡上的感應,陸雲軒感激地一笑。


    “師傅,你快看看蕪鳴!”紗瓔急忙拖著翩o來到蕪鳴身邊,蕪鳴此刻正盤膝而坐,全力運功與身上的毒性抵抗,看到翩o來到身邊,他隻是苦笑了笑道:“又讓你費心了。”


    翩o並不多言,而是全神貫注查看他的毒傷,然後緩緩運功,隻見一道粉紅色的光芒緩緩升起,蕪鳴的臉色立刻好了大半。


    “多謝。”蕪鳴雖然還沒法起身,卻還是點頭致謝。


    看看紗瓔一臉擔憂的目光,翩o道,“是中了毒龍膽的毒,好在毒性並不強烈,隻在傷口上並未蔓延,待會我配些藥來,服用三日便可痊愈了。”


    看看紗瓔如釋重負的神情,沈明漪卻沒這麽輕鬆了,因為此刻站在她身邊的秦莫承衣服上血跡斑斑,也不知是哪裏受傷,似乎手臂上,身上都有傷口,便是握劍的手上也有鮮血順著手腕滴下來,劃過劍脊,滴落地麵。


    “莫承哥哥......”不斷擦拭他手上衣服上的血跡,沈明漪幾乎要哭出來。


    秦莫承倒是一臉無妨地笑著,道:“沒事沒事,都是皮外傷,都沒什麽感覺的。”說著便要抬起手來擦拭沈明漪臉頰上滑落的淚滴,不過看到自己滿是鮮血傷口的手,還是在觸碰到她肌膚勝雪的麵頰前停了下來。


    “怎麽不見雪涯?”秦莫承看看四周沒有雪涯的身影,他記得雪涯去追林天梟了,可是林天梟回來了又與他們打了這麽長時間都不見雪涯的身影,於是秦莫承心裏一急,便要立刻去找,剛一抬步,便牽動著肩上傷口一痛,幾乎有些站立不穩。


    “別動。”陸雲軒立刻搶到他身邊,絲毫不顧及自己一身素潔的白衣,而是立刻扶住他滿是鮮血的身子,道:“我派人去看看,別擔心。”


    秦莫承點頭,若說行走江湖這麽長時間以來,他最信任的人還是隻有陸雲軒,那是一種兄弟般的感情。於是聽從陸雲軒的安排,和眾人一起回到廳中休息。


    昆侖驛館的院落外,其實雪涯早知道自己跟不上林天梟,雖然身為禦法澄影的她有著迅捷的身法,但是對於林天梟畢竟在江湖上混的日子多些,也多了幾分狡猾和機敏。不過就在她正要趕回去和秦莫承、陸雲軒等人一起並肩作戰時,卻有一個人影映入她的眼簾。


    那是一個倒在牆角下的女子,就在昆侖驛館高高的院牆之外,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姑娘,容貌無可挑剔幾乎可以用豔麗來形容,隻是此刻她似乎受了重傷般跌倒在地,幾次企圖扶著院牆站起來卻無濟於事。


    雪涯連忙趕過去,盡管她從沒聽說過昆侖驛館附近還有其他女子。


    “姑娘,你受傷了?”雪涯蹲下身來,想要扶起麵前的女子。


    那姑娘抬起絕豔的臉龐,努力支撐著最後一絲意識,望了望她,然後道:“姑娘,你來自神界......”


    “你,你怎麽知道?”雪涯驚愕,自從離開澄夢淵以來,極少有人能主動發現她的身份,除非是法力比自己高深的神仙妖魔。


    那姑娘強撐著道:“我從仙界來,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說。”雪涯看著麵前這個重傷的女仙,連忙道。


    “幫我......幫我找一個人,他也是仙界的......”姑娘支撐不住,重又倒下。


    “找誰?你說,我幫你。”雪涯很是擔憂這女仙的傷勢。


    “他......他叫蕪鳴。”那女仙掙紮著用最後的力氣說出幾個字,便終於再也堅持不住,暈倒在地。


    “蕪鳴?!”雪涯驚詫,忽然間她想起前幾日陸雲軒帶回的女仙璿兒,為什麽每一個女仙都和蕪鳴有關?隻是此刻她還來不及多想,救人要緊,於是急忙攙起這姑娘,半拖半抱地帶著她往回走去。


    大廳內,陸雲軒正幫秦莫承處理完傷口,與蕪鳴、紗瓔、沈明漪、翩o、章台柳幾人匯聚在一處,忽然間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進門的是一個昆侖派的小師弟,立刻道:“陸師兄,雪涯姑娘回來了。”


    “太好了。”秦莫承連忙起身,隻見門外由一個昆侖派弟子幫忙的雪涯正攙扶著那名受傷的女仙進屋來。


    看到那名被雪涯攙扶著的女仙時,蕪鳴的麵色陡然一變,驚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不過此刻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蕪鳴,人們的目光都停留在那女仙身上。


    “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她在驛館旁邊受了傷,就帶了她回來。”雪涯道。


    眾人連忙幫忙將那女仙扶到床上躺下,女仙受傷甚重,依然昏迷不醒。


    “我來看看。”翩o站在七手八腳的人們身後,輕輕地道。


    剛剛將女仙扶好的雪涯回過頭來,她這才意識到翩o的存在,仇家相見此刻卻並沒有動手,兩人隻是相互對望一眼,均知現在是在救人的緊要關頭,其他的事都可以以後再計較。


    事實上,雪涯與翩o也算不得什麽不共戴天的仇人,原本沒有任何瓜葛,隻是為了幫翎溪拿回原本屬於天楚的純陽離火刃罷了,而事實上天楚已然不在,那麽純陽離火刃在誰手中又有什麽關係呢,反正大家都沒有惡意,都是想憑此來紀念天楚罷了。


    翩o走到那女仙旁邊,運功一陣,周圍的人都靜靜地看著,誰也不敢出聲打擾。過了半晌,翩o緩緩站起身來,幽幽地道:“她沒受傷,但是中毒了,和蕪鳴所中的毒一樣,都是神界也極為罕見的毒龍膽,隻是她的毒我此刻卻解不了。”


    “為什麽師傅?”紗瓔連忙問道,她不明白為何同樣的毒,翩o解得了蕪鳴的,卻解不了這位女仙的。


    翩o柔聲道:“傻丫頭,你夫君中的毒尚淺,顯然敵人並不想致他於死地,而這位姑娘,確是被人用了很深的毒,現在我隻能把她的血脈封印,讓她就這樣睡著,以免毒性發作,待找到解藥時才能解毒。”


    “原來是這樣......”紗瓔有些懊惱,畢竟同樣作為璿夢的醫者,麵對中毒的傷者,無能為力是件很痛苦的事。


    翩o停下來,依然看不出什麽表情的望了雪涯一眼,然後向大家道:“我要走了,他日再擾,近來妖魔當道,大家小心行事。”言罷並不等他人回話,而是徑自走出門去。


    “翩o姑娘保重。”陸雲軒跨出門口說了一句。翩o停下腳步,略略回了回頭,再次前行。


    蕪鳴毒傷未愈不方便動,於是立刻向紗瓔道:“娘子,你去送送翩o姑娘。”


    “好。”紗瓔立刻答應著跑出門去,“師傅,等等我。”


    看著她們師徒二人出門去了,雪涯也是一步搶到門外,手中的天淵法杖陡然伸長。


    “別亂來。”不知何時秦莫承已站到她的身邊,在她耳畔低聲道,“以後有的是機會。”


    雪涯緊緊地咬著嘴唇,她實在不想放棄每一個抓住翩o奪回純陽離火刃的機會,然而她知道如秦莫承所言,便是此刻自己衝上前去也打不過她,更別說去奪純陽離火刃了,而且這次翩o現身幫了大家的忙,於情於理似乎都不該這時候出手。想到此,她隻好懊惱地轉回身,跟著秦莫承重又回到廳中。


    廳裏,沈明漪正替那中毒的女仙蓋好被子,陸雲軒與蕪鳴坐在桌旁。


    看看翩o和紗瓔都已離開,屋裏再沒了外人,於是雪涯向著蕪鳴道:“蕪鳴大哥,這位姑娘昏迷之前曾經對我說,讓我幫她找到你,你和她之間又有什麽關聯呢?”


    “蕪鳴大哥,你和這姑娘也有瓜葛?!”秦莫承出乎意外地望著蕪鳴,他實在想不通,蕪鳴這家夥到底有過多少女人啊,難道修仙就是這麽整日逍遙快活找女人的麽?


    “唉......”蕪鳴看了看床上躺著的女子,歎了口氣。


    “蕪鳴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陸雲軒亦想起被自己救回的女仙璿兒,隻不過他不像秦莫承這般態度強硬,而是溫和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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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蕪鳴你給我說清楚!”秦莫承急了,他覺得蕪鳴這家夥的背景實在是神秘莫測。


    蕪鳴搖了搖頭,歎道:“都是自己人,如今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她叫小慈,是我第二位夫人。”


    “什麽?!”雖然早已猜到這女仙與蕪鳴之間的關係,不過聽他親口說出時,秦莫承還是覺得震驚,“你你你到底有幾位夫人啊,你給我從實招來!”


    蕪鳴忽然忍不住一笑,道:“莫承兄弟,這話要是從紗瓔口中問出,我覺得沒什麽奇怪的,不過你竟然這麽問......實在容易讓人誤會,哈哈哈!”


    “你!別轉移話題!”秦莫承怒了,蕪鳴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意思嘛。


    蕪鳴不再開玩笑,而是認真地道:“實不相瞞,紗瓔是我的第六位夫人。對於我的過去,她也基本上了解。”


    “你......”秦莫承無語,雖然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但蕪鳴是修仙之人啊,難道人們一心向往的神仙不是一心為天下蒼生修煉,而是專門娶媳婦找樂子的麽?難道本以為清心寡欲的神仙也逃不過世間七情六欲的誘惑?


    沈明漪想了想,問道:“蕪鳴大哥,是不是你的仇人把你的每一位夫人都施了毒?”


    蕪鳴想了想,苦笑道,“如今看來,是這樣的。”


    “小慈姑娘中的毒是毒龍膽,璿兒姑娘中的毒是七心海棠......”雪涯默默地自言自語著。


    “雪涯你在說什麽?”秦莫承好奇地看著她。


    雪涯道:“我在想,璿兒和小慈中的毒分別是七心海棠和毒龍膽,而伏羲琴弦中的毒弦所用的材質分別取自天地六界,分別是仙界的無心丹、妖界的七殤蠱、魔界的重樓玉、鬼界的望鄉草、神界的毒龍膽和人界的七心海棠。”


    “你是說,璿兒和小慈中的毒分別占了毒弦中的兩樣,施毒的人很有可能是得到了那根毒弦?”秦莫承腦子轉得極快,一下子反應過來。


    雪涯點頭,若有所思地道:“不過我還不能確定,畢竟她們所中的這兩樣毒其他有些修為的神仙妖魔也能夠得到。”


    “可是,她為什麽要專門還蕪鳴大哥的夫人呢?”沈明漪不解地望著蕪鳴。


    蕪鳴搖頭歎氣,“唉,情債啊,情債。”


    “你哪來那麽多情債!”秦莫承很想痛扁一頓這專門惹是生非的家夥。


    蕪鳴一臉無辜地道:“要不是我惹來這麽多情債,哪能找到伏羲琴弦的線索?對吧雪涯姑娘。”


    雪涯盯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陸雲軒忽然向沈明漪道:“明漪,你的傷怎樣了?有沒有覺得不適?”他聽聞當時秦莫承一行人往長安來時,夜宿破廟,結果沈明漪被暗箭所傷。


    “啊,我,我已經沒事了。”這幾日來的忙碌使得沈明漪幾乎忘了自己受傷,也顧不上照顧自己。隻是她不清楚陸雲軒為何此時問起這個。


    陸雲軒思索了一會道:“沒事就好,看來那日的暗箭上沒有毒,不過既然是同一人所為,可見此人十分擅長用毒,大家還須小心謹慎。”


    眾人於是點頭。


    沈明漪已垂下頭,她知道,這番蕪鳴和秦莫承受傷,都是因為自己向鏡顏發了訊號,才引來敵人的,不由得心中深深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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