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心?計,應該掂量得清楚,將?來儲君的位置不是五皇子便是殿下,既然他已經回不了頭,那眼下救殿下就是最好的站隊時機。」


    夜寂靜無聲,沉悶至極,有一股風雨將?傾山亦倒的壓迫感,予良怔在那半晌,看了一眼蘇悠,眸子裏滿是驚訝,他沒想到她今日之言會正好應對了自家殿下回應榮國公的那些話。


    他問:「太後賜婚給榮國公府,蘇姑娘當覺得真?要幫榮國公?」


    蘇悠的聰明是除了自家殿下以外,第二個讓他拜服之人,在他的心?裏也隻有蘇悠這樣的女子才能與殿下相?配。所以眼下這麽問也是提醒她,倘若此處榮國公真?的幫了殿下,便回不了頭。


    蘇悠轉了身?,沒有回頭,


    「你去榮國公府,寧遠候府我去。」


    第40章 第四十章


    大理寺出這麽大的事, 不僅宮裏知道?,各方勢力也都一直都在暗處盯著,至於為什?麽著火, 不用想他們也知道是五皇子故意為之。


    而經此一出, 五皇子與太子也勢如水火。已經站好隊的自然是隔岸觀火, 沒有站隊的也兩?耳不聞窗外事明哲保身。


    無他,隻?因在這種局勢不明朗的時候,冒然下場沒有好結局,那戶部尚書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


    寧遠候府是最早得?的消息, 寧遠候在邊關與周沅算有幾分交情, 他心底裏雖敬重周沅這個太子?, 可他深知寧遠侯府到底是得先皇與當嘉惠帝恩德,若與太子?過?多來往,會惹得?嘉惠帝猜忌。


    他心中有考量, 顧氏卻?一直慫恿他去與太子?結交。眼下大理寺一場火,顧氏便覺得?是極好的時機, 當即把寧遠侯從床上給拉扯起來, 寧遠侯一副示弱模樣無奈得?很。


    巧得?下人也來稟,蘇悠求見。


    寧遠侯知道?蘇悠與太子?的關係,他本?不打算不見,但顧氏卻?十分強勢地先一步把人請了進來。


    「冒昧求見, 還望侯爺、夫人恕罪。」蘇悠對兩?人行?了禮, 隨後單刀直入:「民女想與侯爺做個交易。」


    寧遠侯對蘇悠如今的身份沒有歧視之意,隻?是對她這話,莫名覺得?好笑:「是你要與本?侯交易, 還是太子?殿下?」


    她與太子?關係這般近,且眼下大理寺出了事, 就很難不讓人想到是太子?想拉攏寧遠侯府,才派蘇悠來此。


    但若真的是太子?的意思,派蘇悠來未免太過?隨意,且太不把他寧遠侯府當回事了。


    「你與太子?殿下什?麽關係本?侯管不著,但念及你與本?侯夫人存著情分,今日便饒了你,若再妄言,休怪本?侯不客氣!」


    寧遠侯也是久經沙場之人,周身氣勢自是不凡,隻?是那麽端坐著,上將威懾力便令人膽寒。


    但顧氏瞟了他一眼,走?上前拍了拍他,輕易就解了那凜然氣勢,然後轉頭對蘇悠道?:「你別怕,且先說來聽?聽?。」


    蘇悠點頭:「侯爺猜錯了,民女是為了父親而來。大理寺走?水香稅的帳目盡數被毀,戶部尚書也因此命喪火海,案情若拖延下去最後隻?能作罷。屆時舊案冤死的人,以及香典司數年來壓榨百姓肆行?貪墨之罪便都會不了了之。」


    「侯爺追隨過?先帝,又?是聖上親封的護國侯,戰功赫赫名望至盛。如今聖上身子?日益虛弱,眼下朝局又?混亂,也就侯爺守心如一從未踏進這濁流之中,也隻?有侯爺能撥開這雲麵。」


    雖是奉承話,倒也說得?寧遠侯心中熨帖,他一向厭惡朝堂的皇權之爭和那些?不見光明的陰暗手段。


    蘇悠繼續道?:「民女知道?侯爺清明正己,可是侯爺有沒有想過?,五皇子?這樣的人將來若真的登上了高位,於朝堂天下真的有益嗎?再退一步來講,五皇子?的心胸容不下太多人,屆時聖上百年歸去,侯爺又?如何自處?」


    皮之不存,毛將安傅?這個道?理顧氏知道?,寧遠侯不會不懂。


    蘇悠跪在地上:「大理寺失火一事實在蹊蹺,民女懇請侯爺撥亂反正,為天下百姓,為冤死的官吏們還一個公道?。民女無以為報,願奉上葉氏香鋪,此後一心侍奉夫人左右。」


    不卑不亢,眸色堅定。


    帶兵多年的寧遠侯對意誌不堅定者極為敏銳,但他此刻卻?未在蘇悠眼裏看出一絲猶豫退縮,倒是真的有些?相信,蘇悠不是為了太子?而來。


    關於她的事也聽?顧氏多次提起,對她反抗魏家並且設局抓住了陳戟貪汙的把柄這份膽識頗為欣賞,眼下知道?她做這一切竟是為了替自己父親翻案,不免又?同情幾?分。


    寧遠侯又?問道?:「你當真願意將葉氏香鋪給寧遠侯府,不後悔?」


    魏家倒了,葉氏香鋪如今是京城第一香鋪,名利兼收,前景可觀。


    就這麽拱手讓出來,實在讓人意外。


    蘇悠點頭:「民女不後悔。」


    一旁的顧氏心如明鏡,這四年來蘇悠為了開香鋪吃了多少苦頭她最清楚,眼下這般豁出去,是為了給蘇景修翻案,亦是為了能替人解困。


    但她始終不明白,太後賜婚榮國公府,她如今與太子?也是徹底沒了希望,竟還能心甘情願的為其付出。


    顧氏看破不說破,走?上前將她扶起來:「但願你當真是為了自己。」


    蘇悠的這個交易對於寧遠侯府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與其說蘇悠說服了寧遠候,不如說寧遠侯其實也在等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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