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艾葉...


    女娘本以為是一封聊寄情思的家書,不成想信中內容看得她心驚肉跳。


    36527:救,怎麽你倆走後, 幽州就湧入難民了啊。


    周艾葉好看的柳葉眉微微皺起,眼底滿是愁緒。


    塗四去了兗州不久後,便得知幽州知府將難民放了進來, 且任其肆虐各個縣城, 實在可恨可惡。


    周艾葉:看來,這膠州是來對了。


    36527:誰說不是呢,塗四手中有幽州知府的把柄,若是趁他去了兗州, 很難不會危及你和婆母...


    周艾葉輕嘆一口氣,眼下自己這裏很是安全, 可郎君那處危機四伏,她如何心安?


    36527:嘖,你不要低估塗四的實力好吧。且先安心製衣, 旁的也隻能、


    周艾葉絞著手指,心道阿焰的信也是到不了郎君那處了...


    --


    塗四扛著勒滿回山一事,在少林寺惹了不小的轟動。


    眼下,已是第六日。


    住持師父想要去給其送些素齋, 塗四都是不許的,隻讓其生生受著折磨。


    「皈無,佛門之地, 不可行殘虐之事,你莫要再阻我了。」淨譚瞧著塗四身後掙紮不休的勒滿, 擔憂地說道, 「阿彌陀佛、」


    塗四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該拿住持師父怎麽辦,若是告知自己手中可能有解毒丸,豈不是,要給了這該死的南羌人。


    「再不用飯,他撐不住多少時日、」


    「師父,若是他用了素齋,活得久些,不是更痛苦嗎?」塗四揉著眉心,無奈地說道。


    住持師父愣住,隻將素齋擺到一旁,而後轉身離開了。


    淨譚怎能不知這些,隻每每憶起皈隱臨終前的模樣,便覺著活久一些,方能有一線生機。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


    塗四見狀,並未多說什麽,隻回頭看向角落的勒滿,渾身青紫,顯然是毒入五髒六腑的地步了。


    ...


    傍晚,塗四到淨譚的禪院,對其悔過。


    畢竟他是佛門出身,如此行事恐寒了住持師父的心。


    然而,他之前殺了多摩格,都未有半點愧疚,那等侵犯中原的外族人他恨不得千刀萬剮...


    「皈無,你已回歸紅塵,所行之事皆對得起天地良心。我斷然不會怪你。」淨譚沉聲說道。


    正如塗四不曾覺得住持師父有任何錯一般,淨譚亦是如此。


    「師父、我還有一事相告,幽州徐州恐皆是受南疆外族挾製,你和眾師兄弟不可再留在少林寺了。」塗四緊了緊身側的拳頭,抬眼看向麵前的佛像,極致虔誠。


    淨譚沉默地垂下眼眸,摩挲著手中新的珠串,「皈無,不到萬不得已,我等豈能離開?靈台方寸,畢生所求啊!」


    塗四心知住持的萬不得已,已然是他的退讓。


    「住持師父,天下亂象,必成定局,望做好打算。」


    ---


    周艾葉的信並未被齊王府暗衛扣留太久,仔細查驗過後便將鴿子放走。


    隻不過,收到信箋的人不可能是塗四了,而是齊斌代收。


    這日,齊斌打開房門,正想著去買些酒水,便瞧見阿焰撲騰著飛到了塗四的板房前。


    齊斌眉心微皺,趕忙抱起阿焰,取出了它腳邊的信箋。


    艸,這信是嫂子寄的吧,我可不能亂看...


    齊斌反覆糾結,也不知四哥給沒給嫂子去信,就尋思隨機應變罷了。


    ...


    齊斌提著酒袋去了附近的譚家酒鋪,不曾想一進門便遇見了熟人。


    周苗苗現下在這酒鋪當沽酒女,吃穿住都在這處。


    小姑娘頭戴湖藍碎花的頭巾,倒是有幾分嬌俏。


    「是你啊,喝點什麽?」周苗苗抬眼瞧見齊斌,問道。


    齊斌愣了半瞬,頓覺好笑,「西湖醉,灌滿這個酒袋。」


    「好嘞。」周苗苗自然地接過齊斌遞來的酒袋,拿起竹酒舀打酒。


    齊斌靠在櫃檯,似是閑聊一般,「怎得跑來酒鋪當沽酒女了。」


    周苗苗動作不停,說道,「和家裏鬧別扭,實在待不下去了。」


    齊斌略一挑眉,沒想到小姑娘這麽實誠,講話如此坦誠。


    本想問問因何緣故的齊斌,手中塞進了周苗苗裝滿西湖醉的酒袋。


    心道自己幸好沒有問出口來,不然實在太過冒犯。


    「一兩銀子。」周苗苗見齊斌似是走神,便敲了敲桌案。


    齊斌握緊酒袋,從懷中掏出一兩碎銀,放到櫃檯上。


    「客官下次再來。」周苗苗拾起銀兩入帳,淡然地說道。


    齊斌不禁莞爾,一步三回頭地離開酒鋪。


    艸,倒是有些惦記這丫頭煮的牛乳茶了。


    ---


    幽州州府


    梁運龍坐在書房上位,看完了侄子梁興達寄來的書信,眉目陰沉。


    「大人,莫要為了無關緊要的人置氣了。」關則從恭順地說道,眼底裏盡是諂媚。


    關家並未舉家搬離幽州,隻不過宅子遷到了州府之地。


    梁運龍有些詫異地抬眼,說道,「那瘟神將你的兒子打成了半殘,你不記恨了?」


    關則從嘴角微頓,他如何能不恨,自己的嫡子再不能行.房,後半生算是廢了。


    「大人,我對這廝,自然是恨之入骨、可眼下多事之秋,熬過這段時日,待您平步青雲扶搖直上,再將其殺之而後快,豈不是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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