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茶, 酒是酒,怎能放到一起相比,好生野蠻粗俗。


    「還有,少林寺的武功光靠皈遠那傢夥默出來遠遠不夠、」阿蘭莫灌著酒袋裏的烈酒, 「隻有全部收入囊中,方能助益我南羌成就霸業!不然,我堂堂少主, 為何來你這小小黃沙縣?」


    阿蘭莫起初是想要少林寺的僧人都為他所用,光靠心法秘笈什麽的, 沒有專人專訓, 很難大成。


    可每每想起那深受南羌蟲毒折磨的皈隱, 他便退卻這種念頭,不是所有僧人都如皈遠那般貪慕富貴榮華的。


    佛門之人,六根清淨,了卻紅塵。


    梁興達偷偷扁了扁嘴,覺著二叔交待自己機靈一些都是白費。


    這少主剛愎自用的模樣,連他都看不下去...


    唉,可那蟲毒是著實厲害,就連那武藝高強的少林寺大弟子都經脈盡毀,圓寂歸天。


    「少主,有密報、」這時,屋外走進一個南羌人,右拳抵在胸口行禮,「昨日傍晚,有人去了少林寺。」


    梁興達聞言,偷瞧了一眼阿蘭莫的神色,瞬間噤若寒蟬。


    「你們怎敢隨意讓外人上了少林寺?」阿蘭莫眸色陰沉,憤怒地說道。


    南羌人暗中圍住了昌東山,平素裏並無人來少林寺,隻是怕有僧人離開。


    「少主,此人不似尋常百姓,牽著一匹紅鬃雪裏站的中原馬上山,雖瞧著十分憔悴,可觀他身形體態,很是像精武之人。」勒滿解釋道,「屬下鬥膽猜測,應當是前來弔唁皈隱的....」


    「啊!我知道怎麽一回事!」梁興達突然想起來什麽,打斷了勒滿。


    阿蘭莫疑惑地看向梁興達,等待他說出下文。


    梁興達被阿蘭莫瞧得心裏發怵,竟有些結巴,「就是,就是那皈隱,圓寂的第一日,咱們不是疏忽了下昌東山的一條偏僻小路麽、少林寺的一個僧人就送出去了一封信,後來怎麽也...」


    「什麽?這麽大的事怎得未曾告知本少主!」阿蘭莫濃密的眉緊緊鎖著,幾欲捏碎撐著的桌沿。


    梁興達汗顏,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唉,那僧人腳力實在太厲害,待我發覺時,已經晚了,我又不敢告知少主、還有勒滿大人...」


    阿蘭莫氣得頭都發脹,這麽愚蠢膽小的人如何做得了官?難怪大胤如今千瘡百孔,需得我南羌重整河山。


    「你個蠢貨!若不是你還有點用處!本少主定然颳了你!」阿蘭莫揉著眉心說道。


    梁興達順了順胸口的氣,腿軟在地上。


    其實,梁興達真有那麽蠢嗎?未必。


    他一早便截住了信差,發覺這信是寄給幽州曲陽的,一個名叫塗四的人。


    梁興達覺得眼熟的很,便脅迫郵差送去幽州知府,再做定奪...


    眼下看來,二叔是原封不動地把信給塗四送了過去。


    幽州知府梁運龍,便是梁興達的二叔。


    「勒滿,此人你可探得清底細?」阿蘭莫不欲再理會梁興達,瞧見那副樣子便覺得晦氣。


    勒滿如實答道,「回少主,屬下不敢打草驚蛇。當時若非他精疲力盡之態,哪怕我等離他甚遠,恐也會被察覺...」


    阿蘭莫指尖輕敲桌案,沉聲道,「你眼力一向是極好的,能讓你這般畏懼,此人武功定深不可測。」


    「以下官拙見、」梁興達覺察不善的視線,仍硬著頭皮說道,「此人、此人極有可能是幾年前還俗返鄉的一個和尚、我,我記得清楚,當年有這麽一號人物的...」


    梁興達心裏知道怎麽一回事,卻不能戳破了說給阿蘭莫聽,不然誤了二叔的私事可就不妙了。


    「原來如此,是少林寺出身的、」阿蘭莫自是信任梁興達的話,喃喃地說著。


    勒滿垂眸道,「如梁大人所說,此人應該就是少林寺出身的還俗僧人了。至於武功如何,屬下未與其交手,實在是無法推算。」


    ---


    曲陽,金昌盛


    齊斌知曉賭坊這種醃臢地方不適合塗四娘住著,但總歸是沒有辦法,好在這段時日的曲陽城混亂不堪,向來生意興隆的金昌盛,都很是不景氣。


    塗四娘被齊斌安排在塗四和他住的板房裏,自己則是同其他打手擠了擠。


    齊斌還把小橘子帶了過來,陪在塗四娘身邊。


    「嬸子,我給你買了小籠包,且先墊墊肚子。」齊斌敲了敲板房的門,說道。


    塗四娘靜坐在榻上,半晌方才開口道,「斌子啊,進來吧。」


    齊斌推開門,恭敬地把吃食放在軟榻的桌案上。


    「呃、嬸子,你別擔心,四哥他...」


    「無妨,我隻是氣兒子兒媳,都出了遠門,卻不曾告知我這老太太。」塗四娘摸了摸小橘子,渾濁的雙眸中仿佛可見失落之感。


    「唉,四哥走的很是匆忙、至於嫂子辦的事,據說是給膠州的富庶人家做衣裳,左右是譚家的世交,是信的過的,這事吧,四哥也不跟我多說...」齊斌撓了撓頭,隻依稀記得這事是不好讓嬸子知道的,眼下沒辦法才說給她知曉。


    「我何嚐不知他們是怕我擔心,給我徒惹是非呢...」塗四娘低垂著眼眸,摩挲到小籠包,說道,「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齊斌輕嘆一口氣,知道塗四娘已然明了個中的身不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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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陽城的難民被縣衙安排在破舊道觀等地,或是沿村莊周圍搭起的營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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