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娘子事先看了周艾葉托書肆小夥計送來的紙卷,對女孩的處境了解個七七八八。


    36527:這是傳說中的情感共鳴?


    周艾葉:誤打誤撞了。


    「掌櫃的如此體恤,我真是銘感五內。」周艾葉說得很是動容。


    這話說得有些過於恭敬了。


    瞿娘子拍了拍腿,說道,「哎呦,周妹妹可言重了。漬,我都喚你妹妹了,你怎得還喊我掌櫃的,莫不是太生分了些。」


    36527:情感共鳴果然有用。


    周艾葉:這掌櫃的屬實熱情。


    周艾葉起身,微微施了一禮,「那我以後便喊掌櫃的一聲瞿姐姐了。」


    瞿娘子算是她穿越到此處,相識的第一位貴人了。


    對方聞言,自是笑意盈盈,起身握住了周艾葉的手,「既如此,我自是欣喜。」


    這時,小東將新沏好的茶水端了上來,周艾葉順勢坐下,禮貌地接過一盞茶,是比上次更要地道的茶。


    「艾葉吶,你既知繡院的技法我不便傳授於你,那你又如何應付你那嬸母?」瞿娘子似是想到了紙卷上的什麽話。


    「瞿姐姐不必擔心,我兒時同外婆學過女紅。」周艾葉將茶盞送入黑紗下,泯了一口茶水,「姐姐且等我做好了,看看值不值得布莊收,若是不能,我必不讓姐姐為難。」


    如意布莊雖背靠繡院,平日裏也是會收一些繡品。


    瞿娘子銀鈴般地笑聲又傳了出來,「妹妹一向謙虛,我已然開始期待你的繡品了。」


    小東站在一旁,臉上也是喜色,「周姑娘的東西自然是好的。」


    周艾葉微微一愣,一瞬間想到了某劇裏的台詞——她的東西自然是好的。思及此,不由得無奈抿唇。


    36527:???


    瞿娘子接著說道,「過不了多久,你那繡樣所製作的布料綢緞還有成品,就會正式亮相,我有把握,定然會讓我們如意布莊名聲大噪。」


    瞿娘子近日盯著繡院時,知道這繡樣繡出來有多驚艷。


    周艾葉微微頷首,「如此自然是極好的。唔,瞿姐姐,我此次確實帶來了新的繡樣…」


    說罷,周艾葉取出身上帶著的繡樣,遞給了瞿娘子。


    …


    二人聊了許久,且周艾葉有故意多留之意。瞿娘子自然是明白所謂何事。


    「周姑娘,那人已經離開了。」這時,小東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如此,我便不再叨擾了。瞿姐姐告辭。」周艾葉帷帽下的嘴角一勾,似是早就猜到會是這樣。


    今日是三個村子聯合請班子來表演皮影戲的日子,挨家挨戶都交了銀錢的。以周餘氏的性子,定然是要提早拉著周福生他們去占一個好位置的。


    彼時,周餘氏坐在布莊外的茶攤處,越等越久,嘴裏不斷地咒罵死丫頭忒磨嘰了些,學個東西如此之慢雲雲。


    而後,她心裏實在惦記著晚上的皮影戲,加之那茶攤老闆因她不買茶水多次攆她,便咬牙離開了。


    —


    如意布莊外,黃昏時分。


    周艾葉壓了壓帷帽,繫緊了腰間的荷包,裏邊裝滿了新繡樣的報酬,五兩碎銀。她特意沒有要完整的銀錢。


    她想著得買些吃的帶回去,一打眼便瞧見了路邊擺攤賣雞蛋的,突然想著要做些皮蛋。


    那是小妹愛吃的吃食,不過這個世界好像並沒有這種食物。


    周艾葉買了做皮蛋的調料還有其他各式東西,倒是沒少拿。


    這副身體的素質比原來的自己還要差幾分,她沒辦法走快,傍晚時分才接近村落。


    女孩嬌軟的身子薄汗微發。


    周艾葉歇腳的工夫,察覺到黑紗外有人駐足。她正納悶著,這個時候,附近三個村子的人應該都聚在大圓台占位子才是啊。


    塗四明日休沐,今個兒自然歸家。他走到必經之路時,瞧見了頭頂黑紗的嬌小身影,不由得微微一愣。


    ——是她。


    周艾葉透過黑紗,疑惑地看著不遠處的人。他好像在看我,等等,這人瞧著有些眼熟。


    36527:生命值暫停流逝。


    周艾葉:!


    原以為這樣的機遇不會再有,不曾想又偶然碰到了他。


    此時,女孩望著男人頎長的身影,心跳逐漸攀升,臉和身子都發熱了起來,一時間便想到了早晨立下的決心。


    ——豁出去了。


    36527:還有什麽勇敢地撲上去。


    周艾葉:qaq


    36527的提醒,正是她買話本時的心中所想啊。可,可她現在隻稍稍了解一些理論知識,真見到塗四,腳軟地不知所措。


    那邊,塗四一直打量著周艾葉,他的眼力極好,已然看出女孩身體微微發顫。


    唉,她定然認出了我,那日嚇壞她了罷。


    塗四想通關竅,適才心中升起的躁動瞬間消散,隻餘下無奈和悵然。


    心道自己還是快些離開,免得惹人厭惡。


    周艾葉見塗四邁開了步子,不再停留,難免一慌,想要張口說些什麽,卻又被堵住了嘴一般。


    黑紗盈動,男人的身影也變得遠些。


    36527:生命值歸零。


    周艾葉一驚,下意識地往男人的方向跑去,不料太過焦急,軟下來的腿腳不甚一擰…


    「啊!」女孩一聲嬌呼,便摔倒在地,東西散落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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