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的失利,卻並沒有讓黑衣人的攻勢減弱。弓箭手們已經整齊劃一地走到小院門口,結成陣蓄勢待發。


    畢竟是敵眾我寡,加上房間中還有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這場戰鬥若是持續時間太長,對他們來講也並不是好事。


    傅珹歌凝眉望著黑衣人首領,正思忖著擒賊先擒王,還沒來得及行動,便聽得那群弓箭手突然慘叫聲一片,接著不少已經倒地咽氣。再仔細一看,竟然是西蜀官兵已經不止何時圍抄了過來,帶頭之人,竟然是祁漠炎的手下陳元。


    形勢忽而逆轉,那群黑衣人見大勢已去,也無心戀戰,正準備殺出個缺口逃之夭夭。


    可祁漠炎畢竟不是傅珹歌,他也絕不會允許已經進入自己包圍圈的敵人有一個活口喘氣。


    陳元調集來的官兵在前肆意殺人,祁漠炎帶來的後續部隊在後麵輕鬆地阻截逃走之人。


    眼看著這群黑衣人都要被殺個精光的時候,原本負手而立沉默不語的祁漠炎卻伸手阻止了絞殺,任由那剩下的十幾號人屁滾尿流地向後逃串。


    望著他們倉皇而逃的背影,祁漠炎微微勾起邪笑,腦袋一擺,說了聲「追」,陳元便應聲帶著人追了上去。


    這群人訓練有素,組織有條,既不是西蜀官兵,那就定是敵國之人。既然敵國都已經這麽多人深入到西蜀領地,那想必他們的主子和更大的主力也在不遠處。


    既然如此,那殺光他們,遠沒有放長線釣大魚有意思!


    祁漠炎看陳元已追去,這才皮笑肉不笑地緩慢走進土屋小院,看著滿地的屍體,發出嘖嘖的聲音。


    傅珹歌與祁漠炎相見,兩人都沒有招呼對方,但眼神卻都已經遞到了對方的跟前。


    剛剛才平息一場爭鬥,又燃起了一陣無聲的硝煙。


    阿鳶幾人聽到動靜平息,趕忙打開門走出來,看到被掀翻了一地沒有來得及吃完的飯,喝完的酒,都感到甚是惋惜。


    而看到院子前方站著的祁漠炎時,阿鳶原本的笑意也驟然冰凍,冷了下來。


    祁漠炎笑著問傅珹歌:「你可知這群人是誰?因何而來?」


    傅珹歌也笑著回應:「知道,又如何?」


    祁漠炎接著笑:「是嗎?你這副心安理得的樣子,還真的是符合南齊人討厭的嘴臉。若不是你,這群南齊狗怎麽會鑽到我們西蜀的院子來咬人?傅珹歌,你離阿鳶越近,她就離危險越近。難道你還不懂嗎?」


    傅珹歌臉上沒了笑意,一句話句句都沒有罵他,卻句句都像尖刀一樣刺痛他的心髒。


    他怎麽會不知,這群人百分之百的可能就是胡絡布派來的?


    他怎麽會不知,就是因為他的行蹤,這才暴露了阿鳶的居所,讓這群人殺了過來?


    他怎麽會不知,如果今天不是祁漠炎帶兵及時趕到,很有可能局麵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


    他冷著臉,剛剛心中氤氳良久的話,此刻卻一句都找不出來,麵對祁漠炎得意的笑容,他更是無地自容。


    阿鳶卻不知何時已經走上前來,站在了傅珹歌的身前。


    「漠炎哥,今日我曾去縣衙邀請你來赴宴,卻沒有見到你人。所以……」


    祁漠炎一改剛剛的冷漠,沖阿鳶暖暖一笑:「不礙事的阿鳶,我今日正好有些事出門了。咱們以後的日子還長,這種機會很多。等咱們回京之後,我可以天天陪你吃晚餐……不,我可以一日三餐,日日陪你。」


    傅珹歌站在身後聽著很不是滋味,原本他還可以拚一把,博一次,隻要能把所愛之人留在身邊就好。


    可是,眼下因為他,她已經幾度麵臨危險了。若是繼續糾纏下去,她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又如何原諒自己?


    傅珹歌抬頭看了眼祁漠炎,不再理他,轉身去看蕭凜的傷。阿鳶目視著他,又回頭看了看祁漠炎,陷入了無盡的糾結中。


    大夫到了之後,一層層小心翼翼撕開蕭凜肩膀上被纏著的紗布,一個拇指長度的劍傷肉眼可見。蕭凜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口,卻突然如釋重負。


    這劍刺得很深,已經穿過了他的肩胛骨。可蕭凜愣是憑藉著自己的意念足足撐了這麽長時間,未喊一聲疼。


    清創上藥之後,傅珹歌送走了大夫,將蕭凜平放到自己的床上。自今日之後,蕭凜便也留在了土屋小院養傷。


    幸虧有祁漠炎帶來的兵馬,院子裏的屍體和血很快便被清理幹淨,雖然還殘存著腥風,但至少看上去恢復了風平浪靜。


    人群散去,祁漠炎也告別了阿鳶,依依不捨地上了回程的馬車,桑子淵和桑元征隨行。


    *


    夜色如墨如漆。


    馬車行進在孤靜到有些恐怖的村間道路上,吭哧吭哧接連發出可怕的聲響。


    驀地,後側方傳來一陣嗒嗒的馬蹄聲,離他們越來越近。祁漠炎示意停下馬車,桑子淵和桑元征也麵麵相覷著往後看。


    不多時,馬蹄聲響徹底撕碎了這夜的靜,仔細看看來人,是剛剛被祁漠炎派去追擊黑衣人的陳元。


    陳元勒馬後,並沒有理會騎在馬背上的桑子淵二人,下馬後卻直奔馬車旁,說是有要事要給祁漠炎匯報。


    就這樣,桑子淵和桑元征就被祁漠炎先行打發回去了。


    等到確定兩人的馬蹄聲已經逐漸湮沒,陳元這才告知祁漠炎,原來他們剛剛確實已經追到了西蜀邊境,遇到了駐紮在此的胡絡布親信。明知道陳元已經追來,胡家軍卻並沒有撤退,反倒是淡然地在原地等著他們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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