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槿剛剛被人擠到一旁,好不容易擠回來,卻看到阿鳶正被桑梓為難。她當即便沖了上去,操著大嗓門對桑梓道:「桑梓,你這麽說話是什麽意思?阿羽是我姐姐,什麽叫來路不明?而且,比賽布告說的很清楚,隻要持有桑榆鎮戶籍的人都可以參賽。你有什麽資格不要阿羽報名?」


    桑梓笑了笑:「我是沒有資格,但是咱們縣令大人有資格。織錦賽的規則就是,不是桑榆鎮本籍人士,根本沒有資格參賽。」


    「你……」桑槿聽得很生氣,指著她憤怒質問:「我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針對我們?難不成,你是害怕我們阿羽會拔得頭籌,搶了你今年的織錦花魁麽?」


    桑梓一聽,內心雖然點頭應是,臉上卻突然嘲諷地揚起了笑容。


    「笑話,整個桑榆鎮,有誰的織錦術能比過我?我會怕你們搶?隻不過,規則便是規則,不管是誰,都不能肆意破壞。你說是不是,桑縣令?」


    桑梓冷不丁將山芋拋給桑淮的時候,他還在掀開麵紗喝著茶。一聽這話,想都沒有想就連連應是。


    阿鳶見她是成心和自己過不去的,手裏的拳頭緊緊握了起來。內心的信念告訴她,無論如何,她今天也要報上名。哪怕為了那五十兩銀子,哪怕為了能幫桑槿再擴建兩個蠶房。


    忽而一陣風起,桑淮臉上的麵紗一不小心被吹落了下來,飄飄蕩蕩幾下後,落在了報名處的桌案上。


    桑淮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臉,慌張地跑過來去抓那張麵紗。


    可是,他臉上的秘密,早就已經被在場的所有人看了個一清二楚。


    隻見桑淮半邊臉已經紅腫,如同蜂蟄一般。眼眶下方,呈現了一方墨黑色。唇角處一道深深的裂紋,還溢了些血色。


    他明顯是被人打了!


    阿鳶和桑槿麵麵相覷,低頭看了眼被桑梓扔回桌麵的戶籍,昨兒晚上他們討論了一整晚的那個問題,瞬間有了答案。


    那便是:阿珹這個外鄉之人,到底是通過什麽手段從縣衙取得了阿鳶的戶籍的?


    桑淮追著麵紗來到阿鳶麵前,看到她戶籍上的名字時突然傻了眼,當即感覺自己的臉上是火辣辣地疼。


    「你……你就是桑羽芊?」


    阿鳶不忍地看了眼桑淮腫脹的半邊臉,心裏升起了濃烈的愧疚之情。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麽,隻能不住地點頭,笑容略顯尷尬。


    原本桑淮對桑梓的話,是百般依從的。不僅是因為她作為織錦花魁,堪稱自己的搖錢樹。更是因為桑梓貌美如花,他早就為之而傾倒。


    可是,當知道千淩鳶就是桑羽芊那一刻,他忽而轉變了態度,厲聲嗬斥了一遍桑梓,說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豈能因為一個規則故步自封,埋沒了真正的人才?


    再說,織錦花魁已經四年沒有更名了,如今也是時候換個麵孔,讓蜀錦的傳承如江水般源源不斷,源遠流長,不絕於歷史長河。


    最終,桑羽芊成功的報上了名。而桑梓的臉色,卻如墜冰窟,冷得讓人寒慄。


    她有股莫名強烈的直覺,眼前這個麵生的桑羽芊,將會是她最強的勁敵。


    *


    下午時分,阿鳶吃了午飯,用自己編製的竹籃帶了些南瓜餅,悄悄地溜到了傅珹歌的洞府。


    傅珹歌正躺在大樹下的吊床上,看到阿鳶前來,他輕輕一躍便落到了她的麵前。


    見到他時,阿鳶很是開心,連忙揭開竹籃上覆蓋的一層棉紗,拿出一張南瓜餅遞給傅珹歌。


    可是,時間過去了好幾十秒,傅珹歌依舊呆呆地看著麵前橙黃色,飄著誘人香味的餅,愣是沒敢伸手去接。


    昨日那條豆瓣魚拉人下地獄般的味道,讓他至今久久走不出來,更讓他深深明白,有時候,色香,也未必味全。


    阿鳶見他麵露難色,笑容忽而湮沒,一股失落油然而生。


    傅珹歌見她蹙起八字眉,心裏忽然一緊,也不知瞬間從哪裏調來如此多的勇氣,伸手接過南瓜餅一口塞進了口中。


    這味道……


    這味道好像還不錯!


    自從來到了桑榆鎮,傅珹歌還真沒有吃過這麽美味的食物,每天不是烤魚,就是烤肉。突然一股甜甜的清香味道充斥在嘴裏,感覺渾身仿佛都充滿了嶄新的能量。


    「好吃!是你做的?」


    阿鳶點頭應道:「是我做的!」


    傅珹歌為此疑惑良久:同樣的一雙手,怎能做出如此天差地別的兩道菜呢?


    隻有阿鳶知道,不是她之前做不好,而是桑槿的心結未曾打開,自然也不會好好教她。如今阿鳶成功報名織錦賽,說到底功勞最大的還不是傅珹歌?所以阿鳶想要做些好吃的感謝傅珹歌,桑槿也沒有像上次那樣刻意整蠱,南瓜餅做好以後,阿鳶還是反覆試吃,確定沒有問題才敢送來。


    吃完了餅,傅珹歌坐在樹下的草坪上,聽阿鳶興致勃勃地講述著她報名織錦賽的事,也講了今天被桑梓阻攔,桑淮解圍之事。傅珹歌靜靜聽著,淺淺一笑了之。


    阿鳶卻忽而轉過頭看著他,認真道:「阿珹,你幫我我很感激你。但下次能不能不訴諸武力?如果要依靠暴力才能留在桑榆鎮,那我寧肯離開。」


    傅珹歌扭頭對上她的目光,卻沒有說半個字。


    他的目光淡然如春水靜默,看不出心底究竟是在想些什麽。阿鳶感到有些忌憚,卻還是怯怯地追問了一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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