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宜修手裏牽著一個蹦蹦跳跳的小男孩,男孩長著一張和他一點不都像的臉,邊走邊叫他。


    「爸爸、爸爸,為什麽我們要帶黃色的菊花來這裏?」


    「爸爸,這些小方塊黑黑的,我害怕……」


    宮宜修耐心地蹲下身抱起孩子,「你怕什麽?爸爸在這裏呢,爸爸帶你來見一個……」


    「朋友。」他停頓許久,才說出這兩個字。


    小孩懵懵懂懂地靠在他的肩膀,「爸爸,下次我不想來這裏了,我害怕……」


    宮宜修點點頭,淡笑著說:「好,下次不帶你來了。」


    等到了地方,他把孩子放在地上。


    手裏拿著的兩捧菊花,分別放在放個挨著的墓碑前。


    「林叔,我又來看您了,您放心,您的家人我依然幫您照顧的很好。」


    說完他又看向另一邊的墓碑,忽然蹲下身,伸手摸著放上去的菊花。


    「要不下次給你帶玫瑰吧。」


    「我好像喜歡上玫瑰的味道了……」


    他沒頭沒腦地說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


    起身牽著小孩子的手,轉身離開了墓園。


    可我找了很多玫瑰,都不再是曾經我害怕卻又熟悉至極的那抹味道。


    *


    「元帥,小少爺、小少爺被人……」


    傅硯辭趕到自己兒子幼兒園的時候,門口的老師急的團團轉。


    看見傅硯辭的車,立即走過來。


    「對不起傅先生,我們不知道、不知道那個人不是您的夫人……」


    「元六,調監控了嗎?」


    元六麵無表情地遞上一張照片,心裏卻暗暗樂開了花。


    他一臉嚴肅地說:「元帥,這個人我想您需要自己去找他。」


    傅硯辭側眼看向元六,接過他手裏的照片,在看清上麵的人和元六寫在上麵的地址之後,他轉身自己開車離開了幼兒園門口。


    元六撿起地上的照片,回頭和幼兒園老師說:「辛苦老師,睿睿少爺沒有任何事。」


    老師聞言鬆了一大口氣。


    坐在公園裏長椅上的睿睿,手裏抱著超大一個冰激淩,「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嗎?」


    他稚嫩地問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男人莞爾一笑,「你覺得我是,那我就是。」


    睿睿綻開笑意,「你不是也沒關係,許確他也隻有一個爸爸,我們都隻有一個爸爸,我們約好以後一起找另一個爸爸。」


    「你說,我以後會找到我另一個爸爸嗎?」


    男人伸手替他擦去嘴角的冰激淩,「嗯……或許不用以後?」


    忽然,後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大一小同時扭頭看去。


    睿睿跳下長椅,一路奔跑過去。


    「父親,我在這裏。」


    傅硯辭蹲下抱住跑過來的睿睿,心跳異常加速,呼吸都有點緩不過來氣。


    坐在長椅上的人緩緩起身看向他。


    這一刻在傅硯辭眼裏的他,和身後的綠樹、陽光構成了一副在夢裏出現過很多次的景象。


    他滿懷的思念和濃鬱的愛意,化為奔騰的潮水。


    那人就站在那裏,和夢中一模一樣的人、一模一樣的姿勢、一模一樣的笑容,他說:


    「對不起,讓你等了我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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