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銘越抬手向後抓了一下頭髮,頭髮上麵還殘留著就在剛剛看到這個圖案的時候冒出來的冷汗。


    褚銘越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圖案……」他曾經偶然在他做了一年多臥底的基地見到過……出來之後他也一直在這和這個圖案有關的任何資料,但是無論他翻了多少的論壇,還是警局內部的檔案,這個圖案都像是憑空出現一般,一點消息都沒有。查到後期,褚銘越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看到這個圖案的時候,精神過於緊張而導致出現的幻覺。甚至他從省裏的刑偵隊下調到哈安市,都是因為他之前搜到過關於那個組織的信息曾經出現過哈安市。


    但是他來到哈安市在最容易接觸相關信息的網監組都沒查到過與此有關的任何信息。


    直到剛才,這個圖案以這樣的一種方式極其突兀地出現在了褚銘越的眼前,他怎麽可能不震驚?


    褚銘越看著賀陽那雙清澈得不染一層雜質的眼眸透過鏡片帶著不加掩飾得擔心看著自己。不過,自己臥底的那件事情,現在暫時沒有辦法同賀陽說。


    褚銘越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事,褚銘越更加在意的一點是:「你說,除了張小純的案子和殘害寵物的案子之前,你也看到過這個圖案?」


    見到褚銘越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反倒是在轉移話題,賀陽微斂起來眼眸,低著頭眨了眨眼睛,掩蓋住眼裏的失落。賀陽順勢點了點頭,接著褚銘越的問話回答道:「對,在這些之前我就看到過這個圖案。」


    褚銘越:「你都在哪裏見過這個圖案?」


    賀陽:「很多地方都見到過。」


    聽到賀陽的回答之後,褚銘越不由得拔高了音量:「你在很多地方都見過這個圖案?」自己那麽費盡心思地尋找都沒有見到過這個獨眼的團案,賀陽竟然說在很多地方都見到過這個圖案。


    賀陽點了點頭:「對,我在很多地方都見過,許多電子設備裏麵都有這個圖案。」


    聽到賀陽這麽說,褚銘越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是因為你的眼睛才能夠看到這些是嗎?」


    賀陽伸出食指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語氣裏帶著厭惡:「對,就是因為這雙眼睛,我總是能夠在各種地方見到這隻「眼睛」。」


    「不同年齡階段人的手機裏、電腦裏、平板裏、通訊手錶裏、甚至連著地鐵裏播報的廣播站台上麵。」在著任何的地方,在這可能存在,或者不可能存在的地方,在無意間的某次抬眸、不經意的一眼,賀陽都有可能會看到這隻單眼。


    在這烈日當頭的晴空之下,這隻「獨眼」就像是被踩在腳底跟在身後如影隨形的暗影,一直在默默注視你的一舉一動。


    賀陽擰著眉頭:「每次看到這個單眼我都會很不舒服。」這隻「單眼」給賀陽一種「它」在活著的錯覺,明明如死物一樣獨立存在的眼睛,賀陽卻總好像都夠感知到「它」想要表達的想法,高高在上地審視自己。


    賀陽厭惡到,自己看到「它」就會忍不住動手把「它」清除掉,但是這玩意真的是太多了,密密麻麻存在的無數隻眼睛。賀陽為了不看見「它」,賀陽就開始減少自己出門的次數。賀陽帶著怪叔做得特質的眼鏡之後,看到這東西的頻次才逐漸減少。


    褚銘越聽完賀陽的話之後:「你會頭疼也是因為這個「獨眼」?」


    這次賀陽搖了搖頭:「那倒不隻是因為這個東西。」單純地是因為自己偶爾使用的能力超出自身的負荷了,看到「獨眼」會加重自己買個痛苦,卻並不是造成賀陽產生痛苦的主要因素。


    「那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這個東西是什麽時候了嗎?」褚銘越在問出這句話之後心不由得懸了起來。


    賀陽的這個能力,能看到這個「獨眼」的圖案,情感上褚銘越不希望賀陽和自己調查的那個案子有一絲一毫的關係,那個案子所具體牽扯到的什麽內容,對於他一個參與其中一年之久的自己,都是模稜兩可的存在,褚銘越不希望賀陽捲入其中。


    但是理智上麵……褚銘越沒有辦法無視掉賀陽說出來的這些關聯。賀陽說出口的每句話都無一不讓褚銘越忍不住地想起那個吃人一樣的基地,賀陽和那個基地真的有關係嗎?


    是那個基地的「實驗者」?還是「被實驗者」?賀陽今年剛剛成年沒有多久,應該和那裏麵上了年歲的「實驗者」沒有關係,是那些放入膠囊一樣,依靠營養液才能夠存活的幼童嗎?褚銘越同樣看到過那些「實驗品」小到剛從繈褓裏出生不久,大到6.7歲,往前推幾年,賀陽的年齡和那些孩子的年齡也是沒有辦法對上的。


    賀陽和那個基地到底有怎樣的關聯?明明賀陽就站在自己的旁邊,褚銘越卻覺得賀陽像是被這無形得絲網纏繞其中,一圈又一圈地束縛,一點一點拉開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把賀陽像是桑蠶一樣包裹在內,隻餘下一雙純淨得沒有半點雜質的雙眸,全身心地望著自己。


    「第一次見到這個圖案嗎……」賀陽食指杵著下巴陷入深思:「我其實不是很記得了,我十幾歲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什麽印象。」確切地來講,不至於一點印象都沒有,是能夠記起來的片段都比較破碎零散,在某一時間段靈光乍現地想起許多,但是又混亂地沒有辦法完整地拚湊出來一個具體的事件。


    聽到賀陽這麽說,褚銘越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輕攏起放在褲線旁邊的手:「十幾歲之前的記憶都沒有印象了?」可是賀陽今年也才十八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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