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中原的風雲突變,沒有人比曹操更憂心,不過奇怪的是,麵對如此惡劣的情況,曹操的頭痛病竟然沒有發作,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當然了,如果你直接問曹操,那麽曹操會告訴你,此刻他內心充滿了不甘和鬥誌,正是因為這股不滅的心火,讓他驅逐了所有的煩惱和憂慮,因此,病痛遠離充滿鬥誌的人,如此而已。


    可曹操再怎麽不甘,再怎麽鬥誌昂揚都無法改變眼下的糟糕局麵,曹操與袁紹的實力原本就相差不大,曹操之所以能夠在兗州之戰中全麵占據優勢,那是因為在局部形成了兵力優勢,同時兗州人口稀少,不能逐城抵擋,也不能有效的鉗製曹軍的後勤線,這才讓曹操占了個便宜,一舉將袁紹給逼到牆角上。


    但是現在忽然加入了一個方誌文,事情可就麻煩了,雙方陣營的實力對比頓時失衡,如果單論實力,顯然方誌文的實力就比曹操強悍的多,幸好,方誌文還要顧及另外兩處的國戰戰場,因此能夠在中原投入的戰力本來就不多,否則,曹操早就被滅了。


    可就算是這樣,方誌文的突然入局照樣讓曹操的大好局麵毀於一旦,眼看著就要到手的兗州,眼看著就要到手的中原就這麽沒了,曹操心裏自然是充滿了不甘的。


    更糟糕的是,方誌文和袁紹的目的不僅僅是要拿回兗州,而是要徹底覆亡曹操的樣子,所以曹操確實正麵臨著滅頂之災。


    沛縣城內,曹操的大軍幾乎擠滿了城池,整個城市像是被一大群螞蟻給占領了,這些螞蟻正在穿梭忙碌著,在他們的辛勤勞動下,城牆正在慢慢的變高變厚,不過這個城池的麵積卻不能變大,結果就成了一個軍事要塞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猙獰。


    曹操的指揮部裏很安靜,大家都不出聲,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如今的局勢惡劣,在場的幕僚都一清二楚,對方聯手實力強勁,而且這幅咄咄逼人的架勢,看起來似乎不滅曹操誓不還呢!如果沒有力挽狂瀾的本事,沒有轉危為安的辦法,還是不要說那些不影響大局的廢話了。


    曹操臉色比平時更加的陰沉了,每次曹操沉默不語的時候,大家都會感受到越來越大的壓力,這也說明曹操身上的權威日重,那種威嚴已經深入人心,很多人都不理解,特別是異人更難理解,曹操也不過是一個鼻子兩眼睛的普通人,為什麽那麽多人會怕他,道理其實就在於日積月累之下,曹操身上的權力帶來的壓力,慢慢的變成了一種心理弱勢乃至於恐懼。


    室內的氣氛越來越沉重,雖然窗外陽光明媚,但是大家卻都覺得心裏壓抑得很,一點都明媚不起來。


    曹操眯著眼睛掃視著堂下眾臣,見到大家都悶聲不吭,曹操心裏肯定是不大舒服的,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懷疑這些人的忠誠,他也知道,眼下的困局可不是那麽容易化解的,若是因為能力不足想不出辦法,那也無可厚非。


    “如今局麵不好,甚至還會變得更加的惡劣,各位就沒有什麽想要說的麽?”


    曹操語氣裏壓抑的失望和怒氣已經隱隱的滲透了出來,大家偷偷的互相看看,這麽下去恐怕是不行的,總是要說點什麽才好。可是眼下的這個局麵,幾乎就是個死局,能不能過關,就要看能不能擋得住袁紹和方誌文聯軍的攻擊,其他的說什麽似乎都是多餘的。


    現在的重中之重就要將仗打好。


    “主公,屬下以為,眼下必須先將敵軍的勢頭遏止住,然後才能再言其他。”


    曹操微微皺了皺眉,這個事情他當然清楚,閻象的話不過是一些廢話而已,不過他也沒有斥責閻象的滑頭,而是將滿是期待的目光看向了戲誌才。


    戲誌才見曹操看向自己,雖然他也還沒有形成完成的想法,不過他不想讓曹操繼續的失望下去,說出來供大家商量一下也是好的。


    “主公,當前的局麵自不待言,先將戰線穩定下來也是理所當然,不過屬下以為,戰線穩定是肯定的,這點應該無需擔憂!”


    “哦?!”曹操疑惑的看向戲誌才,眉頭也不由自主的向上一揚:“此話怎講。”


    戲誌才稍微組織了一下言辭,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主公,袁紹和方誌文雖然已經結成軍事同盟,但是同盟卻不一定同心,方誌文未必就會一路高歌猛進,相反,他會在適當的時候放慢腳步然後等著袁紹的人馬上來與我軍廝殺,擊敗我軍的同時也需要消弱袁紹,而不是自己衝鋒陷陣,讓袁紹在背後撿便宜,這不符合方誌文的性格。”


    “這……隻是誌才的猜測罷了,或許有這種可能,但是戰爭的有利時機有時候稍縱即逝,如果方誌文能夠輕鬆的擊敗我軍,為何不順勢而為呢?若是錯過了有利的時機,付出的代價可能會更大!”


    戲誌才看著閻象微微的搖頭:“不,這不是猜測,而是有事實根據推導出來的結果。”


    “事實根據?這……”


    “事實根據就是方誌文拿下彭城之後的怪異行為,當時我軍整個東線崩潰,他完全可以長驅直入,趁著我軍軍事部署不到位,立刻取下重要的戰略要點。可事實是,他隻是用騎兵遊走騷擾譙郡東部,鼓動和支持異人進行劫掠,卻不抓緊時間攻城略地,反而將主力放在了郯城和下邳方向。如今他更是集結機動性很強的騎兵大軍,在下邳外圍城築壘,幹著步兵才應該做到的事情,做出一副長期攻打下邳,徹底肅清徐州的架勢,卻將大好的、直搗中樞的機會就這麽錯過了!方誌文謀臣眾多,自己也號稱軍神,如果沒有原因,豈能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


    “這……倒也是!”


    “而且,跡象不止於此,再看呂布,當他擊敗許褚將軍的時候,應該趁勢追擊我軍主力,至少要纏住我軍主力,為南邊的攻勢贏取時間,就算我軍不與之糾纏,以呂布之能,也一定能占盡了便宜,可是呂布偏偏截住了十幾萬的百姓就滿足了,這未免有些奇怪,更不符合呂布的性格,因此,屬下判斷,方誌文是有意給時間讓我們重整防線,目的為何自然是一目了然了。”


    曹操下意識的鬆了口氣,他被戲誌才的分析給說服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眼下的局麵到不是壞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這自然讓曹操心裏的萬斤巨石稍微的輕了一點,不過,也僅僅是稍微輕了一點,方誌文的目的不過是在等待著袁紹戰力恢複,將來,曹操麵對兩大豪強的合擊還是無法避免的結果。


    曹操掃了一眼堂下稍微鬆了口氣的眾人,皺眉道:“誌才,就算你的推斷是正確的,這也不過是給了我們重整旗鼓穩住陣腳的時間而已,對我們即將麵對的惡劣局勢並沒有本質上的改變。”


    戲誌才肅然點頭:“主公所言甚是,如果想要從本質上改變這種局麵恐難更怕相當難,屬下能想到的隻有分化瓦解這兩人之間的軍事同盟,這不但需要時間,也需要機會,但是怎麽看,這機會都相當的渺茫,當然,我們還可以寄希望於國戰忽然吃緊,或者突然來了天災之類的。”


    “天災?!”曹操若有所思的說道,這話讓戲誌才微微一驚,莫非曹操手裏竟然有這種道具,能夠引發天災的道具?


    曹操沉吟了一會,恍然發現自己走神了,他看向堂下滿是期待的看著自己的眾人,不由得有些好笑:“各位不要誤會,本相可沒有左右天罰的能力,那種事情,豈是凡人能夠觸碰的!”


    戲誌才鬆了口氣,的確,那種事情可不是凡人能夠觸碰的,那實在是太……算了,既然不可能就不要費心思去想了,戲誌才將野馬一樣的心神拽住,回到現實問題上來。


    “主公,如果不能指望這些可能性很小的事情,那麽想要徹底擺脫眼下這種不利的局麵,就隻剩下一個辦法,或者這根本就不算是辦法!”


    曹操眉頭死死的擰了起來,他似乎已經猜到了戲誌才想要說的是什麽,隻是做個建議或者說下個發實在是有些讓曹操難以承受罷了。


    戲誌才看著曹操的神情,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要說了,這事或者私下再跟曹操商討吧,現在說出來,未免會打擊眾人的士氣。


    曹操再次的走神,以及戲誌才忽然閉上了嘴巴,讓堂下的眾人心裏都有些不好的猜測,隻是既然戲誌才這個聰明人都不說,大家也都還是藏拙比較好,這事萬一弄巧成拙,說不定會被定一個擾亂軍心的罪名被殺了吧!


    議事堂上再次的安靜了下來,從室外傳來了一些微弱的吵雜聲響,仔細分辨的話能聽到人的呼喝聲,馬匹的嘶鳴聲,還有道路上重載馬車的碌碌聲,這是外麵的將士和民夫在忙著修葺城防,這些聲音,就是小小的沛縣城呼吸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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