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遭到鐵軍的猛攻,梁興唯恐有失不敢出城,這一保守的決定很快就讓梁興後悔莫及,鐵軍在城下立下營寨,這個時候梁興才發現,自己帶騎兵去啃有重步兵駐守的營寨肯定是不會占便宜的,而用騎兵守城顯然也不對路,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鐵軍攻城的時候,騎兵去側擊騷擾。


    不過鐵軍對對付騎兵很有一套,他們利用陷阱、刺馬釘、拒馬樁,在外圍構建了安全區,然後在部隊外圍布置了改裝的馬車,平時是用來運送重步兵的甲胄,戰時,則可以將巨弩置於車上,重步兵持弩伏於車後,就能有效的據止西涼騎兵的襲擾。


    這一下,梁興基本上傻眼了,隻能向韓遂求援!


    再說張頜,張頜率步騎六萬從安陽出發,猛撲距離不到六十裏的蕩陰城,張頜先一舉掃清了蕩陰城周邊的警戒堡寨,再將蕩陰城圍了個水泄不通,盡管蕩陰城裏有兩萬守軍,還有不少的民兵,鎮守蕩陰的成宜心裏還是沒底,就算成宜的智力不怎麽樣,他也能明白戰局不能僅僅局限於眼前,在整個戰場態勢上看,韓遂的情況很糟。


    在這種難過情況下,蕩陰可能會處於一種孤立無援的狀態,而對手袁紹卻還有餘力,能夠調動更多的部隊前來攻城,特別是現在異人的態度十分的鮮明,幾乎都跑到了袁紹的陣營那邊去了,顯然,異人是不看好成宜的。


    張頜圍了蕩陰,但是並不急著猛攻,而是動員了異人在城外架設了大量的投石機,與城內的成宜對轟,很快成宜的遠程武器就消耗殆盡,隻能縮著脖子在城裏挨打,幸好蕩陰城經過一年多的經營,已經修建得十分堅固,否則,成宜擔心自己會首創被遠程部隊擊敗的先例。


    出城攻擊和夜襲,成宜也不是沒有試過,但是張頜豈是易於之輩,成宜出城踢了兩回鐵板,幾乎將騎兵都損失光了之後,隻能老老實實的承認,自己絕對不是張頜的對手,於是成宜也一籌莫展,隻能向韓遂求救了!


    在河南能動的隻剩下成公英一支部隊,至於頓丘的程銀,肯定是不敢舍了頓丘去支援成宜的,成公英更不敢讓程銀離城,頓丘一旦有失,河北這些部隊的退路可就全都沒了。


    成公英隻好放棄對東線的襲擾,兼程趕往蕩陰,不過,成公英在距離蕩陰城還有百裏左右就被袁紹的大軍截住了,成公英猶豫了。


    “將軍,敵軍勢大,咱麽撤吧?”


    “撤?撤到哪裏去?”


    “當然是先避開,然後從南邊繞路直奔蕩陰。”


    “你認為袁紹是死人,他能率軍到這裏,如果我們跑了,他就不能率軍繼續向蕩陰前進,明知道我們是來救援蕩陰的,難道袁紹還會傻的在我們屁股後麵追著我們的馬蹄印子跑?”


    “呃……那怎麽辦?難道我們見死不救麽?”


    “那你覺得該怎麽救?”


    “這個,圍魏救趙行不行?”


    “別說袁紹會不會上這個當,就算他上當了,你覺得他會連張頜的部隊也一起撤走?”


    “這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這……”


    “所謂人力終有盡時,我們也是無能為力啊,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我們避開袁紹,全力衝向蕩陰,然後配合成宜將敵軍的圍困打破,將成宜接出來一起退向頓丘,在頓丘繼續與袁紹纏戰,為主公拖延時間。最壞的結果,就是頓丘失守,我們退回河南,最好的結果是主公在河南擊潰文醜、潘鳳,然後率軍北進解圍。”


    “這……”


    “好了,傳令騎兵準備攻擊,迫使敵軍布陣防禦,在接近敵軍的時候轉向西南,全力甩開敵軍,爭取到兩個時辰左右的差距,接應成宜撤退,南渡衛河返回頓丘。”


    “諾!”


    見到成公英擺出了進攻的架勢,袁紹趕緊命令部隊擺下防禦騎兵衝擊的陣勢,事實上,袁紹也帶著兩萬騎兵,不過,袁紹不認為自己新建的騎兵能夠跟精銳的西涼鐵騎相提並論,因此隻是將騎兵放在步兵陣兩側待命。


    成公英氣勢如虹的開始了進攻,滾滾鐵流聲勢駭人,不過袁紹的部隊也不差,前有重盾和盾車,重步兵在前,重弩兵在後,準備給西涼鐵騎迎頭痛擊!


    可惜,就要進入射程的成公英忽然馬頭一偏,從射程的邊緣向著西南而去,袁紹在指揮車上看得莫名其妙,他還以為成公英是想要繞過正麵,從側後攻擊自己,還緊張兮兮的命令陣型前後倒轉,袁紹的步兵也是訓練有素的,很快就在轟轟的腳步聲中,將陣型前後換了個方向,此時成公英的部隊正越過袁紹大陣的側後。


    不過成公英卻沒有攻擊,而是繼續向後衝去,速度一點也不減,直接煙塵滾滾而去,最終消失在戰場之外,袁紹看得目瞪口呆,到了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了,成公英將自己的給耍了,他哪裏是要陣戰啊,分明是想要逃跑而已!


    “集結,轉換行軍隊形,向蕩陰全速前進,騎兵前出五裏搜索!”


    “本初,別急!”


    “能不急麽?他是去蕩陰助戰了,若我不去救援,張頜勢孤!”


    “本初,我沒說不去救援張頜,我是說,成公英去蕩陰到底是幹什麽的?”


    “那還用說,自然是協助成宜擊敗張頜?”


    “真的能擊敗麽?如今張頜營壘森嚴,還有大批的異人幫忙,成宜的騎兵也已經徹底被殲滅,遠程部隊也被消滅,如今就是縮著頭挨打的架勢,就算是成公英能夠趕到,難道還能將戰局反轉不成?張頜將軍真的那麽不堪?”


    “這……”


    “子遠又有何高見呢?”審配皺著眉頭問道。


    “我是想,成公英會不會是去接應成宜撤退的?”


    審配眼神一亮:“子遠此言甚有道理,如果成公英是去接應成宜撤退的話,倒是比較合理,如果撤退的話,對方肯定是南渡衛河,然後轉向頓丘方向,如果我軍能夠在此……不,隻能去騎兵才行!主公,請容屬下率騎兵前往衛河左近埋伏,屬下定一舉擒了成公英和成宜!”


    袁紹眼睛轉了轉,嗬嗬一笑:“好,就依兩位所言,步兵與我繼續向蕩陰前進,正南率兩萬騎兵往衛河左近待機。”


    “諾!”


    成公英還沒有到,張頜已經收到了袁紹的最新命令,有所準備的張頜在營地中加緊布置了一些陷阱,不過時間緊迫,而且張頜也不能預知對手會攻擊那個方向,所以能做的準備也是很有限的。


    申時一刻,成公英的部隊到了,在休息了兩刻之後,成公英向著南門方向發動了猛攻,這次的攻擊簡單直接,幾乎不計代價,而城內的成宜也趁機打開城門向外猛衝,內外合擊之下,盡管張頜打得很頑強,甚至率領騎兵一度切斷成公英的陣型,但是成公英最後還是順利的打通了道路,隨後成公英匯合成宜且戰且走,退向衛河。


    張頜指揮部隊,有條不紊的在後追擊,不過,西涼騎兵別的不說,逃跑確實是一絕,頻繁的斷尾戰術不斷的遲滯後麵的追兵,而這些斷掉的尾巴,在稍微阻擊和騷擾之後,就會做鳥獸散,利用強悍的個人生存能力和馬術,擺脫追擊直奔預定的集結地點。


    張頜追追打打,眼看著成公英到了衛河邊上,就要渡河了,忽然,從東麵殺出了一股騎兵,成公英長歎了一聲,拉著成宜不管不顧直接先過了河,其他騎兵也似乎早有準備,紛紛除了戰甲扔掉兵器,在戰馬的協助下泅渡過河。


    等到審配追至,成公英和成宜已經在河南岸逃的不見蹤影了,審配後悔不及,自己應該先過了衛河才是。


    ……


    蕩陰失守,濮陽危急,情勢急轉直下,韓遂急了,一日之內連續三封書信向曹操求援,要求曹操從濟陰向濮陽方向救援,要求沮授加大對文醜的進攻力度,還要求夏侯惇加大對顏良的進攻力度。


    同時韓遂自己也加大了對文醜的進攻強度,可是,文醜的援軍隨後在徐邈的帶領下到達,徐邈年輕膽大,直接放棄了穀城的後路,盡起穀城、平陰的守軍,全力支援文醜,準備在東阿與韓遂見個分曉。


    譙縣丞相府,曹操正盯著地圖沉思,戲誌才、程昱、閻象、楊大將、李豐、張邈等人也是麵色凝重。


    “果然還是越燒越大了!”


    曹操意味不明的感歎了一聲,扭回頭看了看台麵上韓遂的幾封求援信,隨手將之撥拉到了一邊。


    “主公,韓遂的想法如今已完全清楚了,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拉我們下水,然後趁機奪占冀州,隻是他有些高看了自己,真以為袁紹是那麽不堪一擊麽?”


    “嗬嗬,本初這人雖然不怎麽樣,但是對付個韓遂還是可以的,正好,這次徹底的將韓遂收服!”


    “主公決定全麵開戰了?”程昱陰沉著臉問道。


    “我們將重點還是放在東平郡和濟北、泰山這個方向上,至於東郡則由得鐵軍占據,其他方向上以守為主。”


    “主公,劉備這邊還好,若是方誌文也同時動手的話……”


    “不會,讓陳元龍注意汝南西南方向,劉備主攻的應該是濟陰和陳縣,讓元讓全力進攻顏良,東邊的徐庶不必理會。”


    “主公?!”


    閻象和李豐等人驚訝不已,張邈皺著眉頭不出聲。


    曹操得意的撫了撫胡須道:“令毛孝先去一趟連雲港,就說我軍需要購買大量的物資,可以用戰俘來交換。”


    戲誌才聞言則微笑著點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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