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到底是來幹什麽的費棧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趕緊的率軍回城,幸好陳策沒有偷摸的就跑了,否則費棧還不得哭死。


    與陳策經過激烈的討價還價,甚至差點動了刀子,終於將陳策辛辛苦苦搶收的糧食給瓜分了一多半。陳策雖然心裏不滿,但是自己的人數比山越人少,隻能吃了這個悶虧。


    大包小包的裝好了東西,陳策又發現自己的部隊完全沒有運力,幸好他們拆房拆門的弄了不少的木材,自己隊伍裏又有木工鐵匠,這些天也打造了不少的車子,這才能將這些物資和收獲弄走。


    陳策的隊伍從幾乎變成了廢墟的故鄣城裏離開,長長的隊伍就像是難民一樣,每一個人都扛著大包小包,至於刀槍,槍杆還能當扁擔用,至於刀箭那就城了累贅了,早就不知道塞到什麽地方去了。


    走了二十裏不到,問題來了,前麵忽然出現了大批的官軍騎兵!這不是要命麽!


    “大王,咋,咋辦?”


    “咋辦?打啊!集結布陣,將車子推倒外圍去做障礙,快!”


    “快,快點,手腳都利落著,官軍過來了,你他嗎想死啊!”


    “我,我,手腳不聽使喚啊!”


    “你空著手想用牙咬官軍啊?你的弓箭呢?”


    “找不著了啊,我的車呢?”


    “慌個屁啊!沒見官軍就那麽點……人馬!”


    他的後半句話被如雷一般的戰馬奔馳聲徹底淹沒了!


    “技能齊射!放!”


    “箭雨!”


    “箭嵐!”


    “疾風!”


    這一次,方誌文的騎兵沒有用任何的爆炸類的技能,完全選擇了針對人員殺傷的技能,別小看了這兩千騎兵,這些都是即將達到雄兵級別的精銳,殺傷力那叫一個強悍,而他們的對手就可憐了,大部人都是空著手的,至於甲胄,原本就沒有多少,為了搬運東西還都沒穿,臨急臨忙的哪裏還找的找自己的甲胄。


    這簡直就是單方麵的屠殺,方誌文的箭雨掃過,水賊之中就是一片哀鴻,就像是割麥子一樣一茬茬的倒了下去,除了四處躲藏哭爹喊娘之外,這些水賊根本沒有絲毫反擊的意識。


    盡管陳策在瘋狂的吼叫著,甚至還砍翻了身邊幾個亂跑的家夥,但是還是無濟於事,沒等方誌文的騎兵轉第二圈,水賊們就轟然崩潰了,連方誌文都有些目瞪口呆,這也太扯了吧,對方連一箭都沒射出來啊!


    在騎兵進攻的時候四散奔逃絕對是最傻的事情,你腳再快能快得過戰馬,耐力又能跟戰馬相比?更何況,他們麵對的還是一群身經百戰的騎兵精銳。


    麵對四散奔逃的水賊,方誌文的騎兵很快就分散開來,以隊為單位,張開了大大的網,而且還不是那種單層的網,是來回扯動奔跑的多層網格。


    騎兵們利用自己的機動性優勢,很快就將水賊們朝著一個方向驅趕,奔逃了五六裏,水賊們原本體力就不濟,心裏恐懼和緊張也會加大體力的消耗,加上之前又走了二十裏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連站都站不起來了,何談戰鬥。


    很快沒有死的家夥都被騎兵給圍住了。


    “我是征北將軍方誌文,現在命令你們立刻投降,否則殺無赦!”


    “降了,降了!別殺!”


    “我等願降,將軍開恩啊!”


    “扔下兵器,到一旁集中,將頭目指出來!若有隱瞞皆殺!”


    對付降兵,方誌文已經有極其豐富的經驗,剩下的事情不用方誌文管了,黃敘自然能處理妥當,現在方誌文的問題是自己手裏有將近一萬的水賊,故鄣城裏還有三萬山越人,自己能用的兵力才兩千,又要看管俘虜,又要擋住山越人撤離的道路,這可有些捉襟見肘啊!


    “主公,這就是陳策。”


    正思考著該如何對付故鄣城裏的山越人,潘璋推著一個綁的緊緊的漢子走了過來,這漢子狼狽的很,一臉的泥血,按說他根本就沒有戰鬥,這血是從何而來呢?


    陳策垂頭喪氣,臉上倒也還算平靜,大概是認命了。


    “你就是陳策?”


    “小人正是。”


    “太湖裏呆的好好的,為何要到故鄣來劫掠?”


    方誌文高高的坐在馬上,給陳策帶來強烈的壓力,但是的語氣很平和,這讓陳策心裏的恐懼少了很多。


    “哎!小人也不想來啊,可是不來,小人的屬下就要餓肚子,所以不能不來,小人就想搶些糧食。”


    “嗬嗬,可你還搶了很多的木材和石料,哦,還有那些用品用具。”


    “呃……”陳策無言以對,搶東西還分什麽該搶什麽不該搶麽?


    “看在你沒有傷人的份上,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將你的部屬及家人從太湖帶來投降,就饒你不死如何?”


    陳策猛地抬起頭,看著方誌文一臉的驚喜:“將軍此言當真?”


    “自然是當真了,這麽說你願意了?”


    “小人當然願意,有頭發誰願意做癩痢!將軍能給小人等洗去汙名,小人感激莫名!”


    潘璋皺了皺眉頭,方誌文則翹了翹嘴角:“說得倒是好聽,陳策,你那點小心思能瞞得住誰?若是你有心洗白,隨時都可以向官府投降,就是吳郡的異人也是歡迎盜賊主動自首的,你不過是戀棧手裏的權勢,想要裹挾這些可憐的漁民為你取利罷了!”


    陳策額頭上的汗珠頓時刷刷的冒了出來,他不敢看方誌文那鋒利的目光,隻能低下頭默認了這一切。


    “陳策,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無可厚非,關鍵在於你心裏有沒有底線,能不能在謀求自己的利益的時候,也顧著屬下的利益,一個上位者,應該將自己的利益與屬下的利益放在一致的方向上,顯然,你不是個合格的上位者。我之所以答應你這個條件,就是看重了那些漁民,你的性命與那些漁民相比,實在是不能相提並論,隻要你將漁民帶來,你的命就保住了。”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多謝將軍寬宏!”


    “嗯,這事不著急,等幾天你再回去,文珪,你負責看著他,帶他下去,不要讓他跟其他人見麵。”


    “諾!”


    “主公,俘虜都處理好了,那些頭目也單獨看押了。這些物資和俘虜怎麽辦?”


    “先回到戰場,將戰死的賊人都掩埋了,然後讓他們繼續搬運物資,向寧國方向運動,讓寧國那邊的守軍派兩千來接收俘虜,另外,昭蓉到什麽位置了?”


    “還有半日路程。”


    “半日啊?一會你帶著一千騎去故鄣城下,隻在外遊弋,不要進攻。”


    “如果他們出城呢?”


    “跟他們糾纏就是,不過我覺得他們不會,他們隻會疑神疑鬼,隻要他們將這半日耗過去,就走不了了!”


    “諾!”


    ……


    黃敘帶著部隊回道故鄣城,山越人果然正在忙著打包準備離開,不過官軍騎兵的出現卻讓費棧猶豫了,費棧其實麵臨著跟陳策一樣的問題,那就是要運輸大批的物資,戰力下降是肯定了,還有行軍速度也成問題,雖然此處距離進山的位置不遠,可就是這個短短的距離,如果處置不好,也很容易被官軍給造成巨大的損失。


    費棧不得不扔掉一些占地方而且價值不高的東西,然後重新調整部隊,留出足夠的作戰部隊,折騰完了,時間也到了中午,於是又得忙著做飯、吃飯,等到山越人開始從城裏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過了頭頂了。


    黃敘見山越人出來,立刻主動的糾纏上去,目的就是要遲滯他們的動行動,官軍的騎兵開始攻擊,山越人似乎還占著心理優勢,以為隻要自己一衝上去,官軍就會像以往一樣的跑開,誰知道這回往上一衝,立刻就遭到了官軍猛烈的打擊,山越人死傷那叫一個慘重。


    而且人數不多的官軍且戰且走,一邊還不斷的回射,山越人追有追不上,打也打不著,除了扔下滿地的屍體,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將官軍趕開了一些。


    慘重的損失很快就讓山越人清醒過來停止了追擊,隨著山越人退回城裏,官軍又逼迫了過來。


    費棧見此,眉頭也皺了起來,官軍這明顯是要遲滯自己,難道有援軍到了?算算時間,說不定於潛的官軍真的過來了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費棧更急了!


    不久,山越人又從城裏出來了,這回他們倒是有準備了,都帶著厚厚的木盾,小心的向著官軍逼近,等差不多到了射程的時候,山越人忽然像是炸了窩的馬蜂一樣,呼喝著向著官軍衝來。


    黃敘撇了撇嘴,用這個戰術對付騎兵有屁用!


    “變雁行陣,自由射擊,點殺!”


    官軍準確的奪命弩箭讓山越人明白了自己跟官軍的差距,不過這種戰術的好處就是用相對少的損失,將官軍逼退,讓出了道路。


    “出城,快,快!”


    費棧拋棄了所有能拋棄的,隻帶著寶貴的糧食,趁著官軍讓開了道路,山越人向著山區急速撤退,這一下就表現出山越人的優勢了,他的步兵行進速度真的很快。黃敘想方設法的不斷跳躍到前麵去騷擾,但是費棧不斷用出斷尾戰術阻擋黃敘的糾纏,而被打散的山越人,則自行向著山區撤離。


    眼看著費棧的部隊就要進入山口了,黃敘也急得不行,奈何自己的兵力實在有限,又沒有發現敵軍主帥的位置,想要玩斬首戰術都不行,難道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山越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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