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的進度比大家預計的都要快一點,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方誌文的部隊已經全麵的占領了北城牆,並且順利的奪下了北門,但是因為城內盡是玩家,巷戰能力是很強的,所以方誌文並不急著夜晚向城內推進。


    而黔傲城裏的玩家也很有意思,居然沒有想著要逃跑,而是決定跟方誌文打巷戰,或許是因為東武城撤退的慘痛教訓,讓黔傲城的玩家們對方誌文的陰險有了充分認識,知道在自己沒有優勢騎兵的時候,還是不要想著出城逃跑,寧可在城中死戰,也好過出城白白送死。


    又或許還有什麽戰爭以外的因素,至少方誌文猜測這場戰爭肯定會在現實世界進行網絡直播的,所以,城內的玩家如此頑強,也可能是收了好處的原因。


    完全占據了北城牆以及城門之後,方誌文的步兵可以依據城牆,向城牆後方的重弩陣地和遠程部隊的陣地施加打擊,所以這些部隊都完全撤出了重弩的射程之外,在民居和街道上利用地形四處設置陣地,有組織的向城牆上的敵軍進行反擊。


    而城外,方誌文的遠程部隊已經推進到城牆附近,根據城牆上的觀察哨,向城外的遠程部隊提供打擊目標的方位,不過城裏有不少的房子作為障礙,所以打擊的效果並不太好,同樣,因為守軍很難設置大片的展開陣地,守軍對城牆上的敵軍,以及城外的敵軍遠程部隊,也很難形成覆蓋射擊,這個時代的拋射武器不能形成覆蓋射擊,基本上就無法對敵軍形成有效的打擊,更多的意義上,雙方都是在威懾和阻礙對方。


    “甄翔將軍,明天天明之後,你將騎兵指揮權全部交給主公,而你率領五千步兵,與高順將軍一左一右,沿著這兩條主幹道緩緩推進,逐屋爭奪,盡量殺傷對方的有生力量,二夫人則率兵在主幹道上給予你們一定的支援,主公還是鎮守後陣和城門。”


    田豐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個詳細的城市地圖,此刻正就著燭火,給一幹將領講解明天的戰術布置。


    “明日陷陣營步兵應攜帶短刃、輕弩、重盾,自由射手用狙擊弓或者重弩,注意協調與異人部隊之間的配合,盡量讓他們發揮出戰力。”


    “軍師,為何不直接突擊敵軍的府衙呢?”


    “高順將軍,今日你陷陣營的戰損是多少?”


    “七百六十三人,軍師。”高順肅聲回答,臉上毫無表情,似乎這些數字僅僅是數字,而不是一堆鮮活的生命。


    田豐看向甄翔道:“今日陷陣營之所以戰損這麽大,完全是因為異人開始的時候將陷陣營作為了主要的攻擊目標予以全力打擊,想必高順將軍也會注意到,戰損多是在那個時候發生的,後來隨著異人部隊的有效推進,陷陣營的戰損就迅速的降低了下來。”


    “確實如此!”高順出聲證實了田豐的猜測,臉上仍然是沒什麽表情,仿佛他臉上的神經已經壞死掉了。


    “明白了,強攻會吸引異人的火力,給我們的部隊造成重大的損失。”太史昭蓉點頭說道,對於自己的夫君始終沒有上陣,太史昭蓉覺得有些怪,自己的夫君從來不會這麽老實,難道夫君最近有什麽心事?是在擔憂甄薑姐姐麽?


    “對,就是減少損失,同時也是為了讓異人更多的參與到攻城中來。”田豐肯定的點了點頭,事實上,減少損失還是第二位的,陷陣營現在是需要打硬仗的階段,方誌文到不是不舍得推陷陣營上去,隻是現在分裂玩家陣營更加重要,城陽郡可不止黔傲這一座城市,事實上城陽郡裏麵大大小小的城鎮多得很。


    可恨的是,這些大大小小的勢力,到現在都還有辦法形成對方誌文統一戰線,實在是因為麵對強敵的時候,產生了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心態,盡管如此,想要堅持與方誌文一戰的勢力,還是有不少的。


    因此,讓這種一盤散沙的情況繼續延續,乃至與惡化下去,才是符合方誌文最終利益的做法,這點甚至比煆煉陷陣營更加的重要。


    田豐的話令在場的將領們各有個的理解,不過方誌文也不會強製要求每一個人都能深刻明白,這完全沒有必要,隻要他們能夠堅決執行就可以了。


    方誌文輕輕的敲了敲案台,將大家的視線吸引到自己身上來,開口道:“戰術問題軍師已經給大家講解了,明早會發布正式的命令,希望大家都能夠不折不扣的執行軍師的每一個戰術指揮。”


    “諾!”


    “很好,我要補充一下,不要跟異人將領爭功,但是未經許可的搶掠和殺戮是不被允許的,這點大家要在戰鬥中注意,要及時製止這些異人可能會出現的不好的現象,畢竟這城裏的東西都將會是我們的,雖然要分給他們一些,但是大部分還是我們的。”


    方誌文給將領們開會的時候,城裏還有兩夥人也在召開會議。


    一夥當然是守城的黃巾陣營玩家勢力以及來協助他們的勢力代表。


    “嗎的,還是假打,結果比誰都打得真,這回的戰損可是真夠嗆!”


    “戰損?這隻是開始而已,原則上我們會最終全軍覆沒。”


    “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將精銳玩家撤出去,就想大齊門在東武城做得那樣,至少他們的核心會員是保護了下來,將來在實力上的損失就能夠用金錢迅速填平。”


    “當然可以,現在城市又沒有被圍,想要撤退的人完全可以走,不過不要怪我沒有事先說清楚,如果在外圍給方誌文的騎兵圍殲了,不要說我言之不預!”


    “怎麽說話呢!好歹我們也是來黔傲幫助你們的,該有的感激還是不要忘記了!”


    “就是啊!別像城外的那些白眼狼,狗東西還說互相配合擊潰方誌文,現在好了全都調轉槍口一致對內了,我草!”


    “好了,我做主,想要離開的都可以離開,不過我還是建議大家盡量不要這麽做,東武城有前車之鑒,上次是方誌文的主力騎兵沒有趕到,所以才讓大齊門成功的金蟬脫殼,現在方誌文的主力騎兵就在城外覬覦著我們,我們根本就逃不過那些精銳弓騎兵的追殺,當然,運氣好的或許能夠活著出去,這點也不能否認。”


    這位所說的老實話,大家倒是能夠認可的,隻是,大家的心裏難免會產生一些別的想法,特別是此戰過後整個城陽郡的情況,自己的未來又該如何等等。


    “各位,我覺得必須要打,一方麵,打能夠消耗方誌文的部隊,盡管不多,但是也確實的消耗了;另外,也能消耗那些助紂為虐的玩家的部隊,為城陽郡接下的戰鬥增添一些籌碼。還有,今天的慘戰之後,我想明天可能會有一些行會戰損的原因退出戰鬥,所以,隻要我們堅持下去,黔傲未必就一定會失陷的。”


    嘴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武器之一,就算沒有理由,嘴也會找出理由來,何況在主戰派的背後,很可能還有這更大的利益驅動,這種強大的動力驅使主戰派尋找一切理由,以及不是理由的理由,要綁架更多的人和勢力,堅持將這場看似沒有指望的戰鬥打下去。


    “有道理!今天這場慘烈的戰鬥有些莫名其妙,相信有今天晚上的緩衝,那些家夥應該想明白該怎麽做,畢竟他們不少人在城陽郡是有著重大的利益的。”


    “那就打!”


    “讚成!”


    ……


    “今天這場仗打得可真是……哎!”


    “方誌文這個家夥果然是夠無恥,居然會雇傭了流浪武將和遊俠在混在攻擊部隊裏攪渾水,這點也是我們沒有充分準備,才最後形成了這種容易招致仇恨的打法。”


    “仇恨!我們行會損失慘重,對麵的行會損失更厲害,能沒有仇恨嘛!?”


    “仇恨跟利益一點關係都沒有,甚至隻能阻礙我們獲取利益,所以還是忘掉仇恨吧!”


    “我倒是想呢,問題是我們行會的會員會這麽想麽?如果我們淡化這種仇恨,反而會讓會員們覺得沒有血性,最後失去會員的支持。”


    “我看,要不趁機撤了吧,反正今天大家的損失都不小,就借口部隊損失太大,需要補充修整而離開第一線。”


    “我看可以,總不能不讓我們走吧?我的部隊損失確實很大!”


    “可以先去問問嘛!”


    雖然讚同的人也有不少,但是也有部分行會的代表對此相當沉默,這些行會顯然是不想撤走的,於是在白天就積攢下來的一些懷疑和不信任,開始在玩家之間悄悄的發酵,大家互相謹慎的張望著,在心裏猜測著對方的想法和目的,懷疑自己會不會被某些人出賣,或者應該說是再次出賣?!


    相對於憂心忡忡的玩家勢力代表們,來黔傲參戰的流浪武將和遊俠們心情卻相當的不錯,首先,戰鬥結束這些家夥交卸了任務之後,得到的戰利品和獎賞相當不錯,在這方麵,方誌文確實是比較大方的。


    另一方麵,由於方誌文兩天時間就輕鬆的拿下了黔傲北城牆和城門,讓這些玩家們都看到勝利正在向他們招手,勝利之後的大筆紅利,也正在向他們招手。


    這些人交卸了任務領取了獎勵之後,並不急著離開,於是在書記官的營帳外空地上,漸漸的聚集了起來,不知道是誰先帶頭,將自己用不上的東西拿出來交易,於是一個小型的戰地市場就在城牆下形成了。


    大家一邊尋找著自己喜歡的東西,一邊討論著今天城上發生的激烈戰鬥,一邊憧憬著明天自己會爆出什麽好東西,猜測著攻下黔傲之後,會獲得什麽樣的戰爭分紅,場麵倒是非常的輕鬆和熱鬧。


    方誌文也拉著換了裝的太史昭蓉,混在人群中,興趣盎然的淘著寶,隻不過因為身份的問題,遊戲裏沒有不暴露身份進行交易的辦法,所以隻好幹看了,雖然不能買,但是太史昭蓉還是一樣的高興,隻要夫君專門陪著自己,她做什麽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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