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蓉,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何要幫助黃巾軍的人?”方誌文讓其他人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他則繼續呆在小會議裏麵看著地圖發呆,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太史昭蓉剛剛換了茶葉,就站在方誌文身邊一起看著地圖,其實是在偷眼看著方誌文。


    “啊?沒……有點,蓉兒覺得,覺得有些奇怪,誌文哥哥你幫助黃巾軍,不是會造成更長時間的戰亂麽?”


    “嗬嗬,昭蓉覺得我是一個壞人麽?”


    “不,不是的,誌文哥哥當然是好人了!”太史昭蓉即使有些困惑,但是卻絕對不會認為方誌文這麽做是處於什麽邪惡卑鄙的目的。


    “嗯,昭蓉相信我,我很高興,戰亂!戰亂有時候是無法避免的,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你我都是為了戰亂而生的,所以,要透過戰亂的表象,看到更真實的東西。”


    “表象?為戰亂而生?”太史昭蓉心裏糊塗了,同時,她也注意到了方誌文所說的‘你我’,將她與方誌文相提並論的放在一起,太史昭蓉心裏有種喝了蜜糖的感覺,不過為何是為了戰亂而生呢?好難明白!難道是隻有戰亂自己的一身武藝才有用途?


    “嗬嗬,想不明白不要緊,慢慢的去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然後就會發現真相了,生活的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夠與自己的親……”


    方誌文說到這裏,看這眼前這個略帶羞澀笑容的美麗女孩,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妻子,心裏一陣柔軟,忽然有種想要回密雲的想法。


    “主公,廣平之戰隻會越打越大,按照盧植的戰略,他需要更多的部隊,所以遲早會讓主公,以及在北線無所作為的呂布,還有正在迫不及待整軍南下的公孫瓚去助戰的,唯一比較不好預測的是,盧植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呆多久?”


    田豐一邊給自己倒上新茶,一邊對著對麵的方誌文說道,方誌文點了點頭,眼神裏一片激賞,田豐不愧是八階的謀主,居然預測到了盧植不能在這個位置上做多久。


    作為後世的靈魂穿越者,方誌文自然是知道的,盧植其實沒有幹多久就被撤掉了,而且是押解回京待審,罪名是不作為。


    在曆史劇情中,盧植下台的原因是因為不肯行賄宦官,受宦官陷害而被革職查辦,但是在方誌文看來,盧植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一個悲劇,因為他就是一個臨時工!


    為何是臨時工呢?因為他是中立派,所以最容易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得到雙方的認可,當然,認可並且任命之後,雙方都會出盡辦法去拉攏他的,問題是,盧植是一個堅定的中立派,於是,他就該滾蛋了。


    但是,田豐又是如何看出來的呢?


    “元皓,為何你覺得盧植幹不長呢?難道他做得不夠好麽?”


    “主公是明知故問吧,想考考我?”


    “嗬嗬,你就當是吧!”


    “那我就說說,盧植的問題在於沒有作為!”


    “沒有作為?他不是做了不少麽,至少將廣平之戰打得有聲有色。”


    “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既沒有將韓馥找個岔子弄下去,也沒有收編冀州東部的地方軍隊,兩邊都不得罪?那就是兩邊都得罪了!”


    田豐有些得意的說道,從戰役之外來評價戰役,田豐確實站在了很高的高度上,所以他的這個結論相當的精準,從某種程度上,現在鬱悶的盧植,應該會將田豐當作知己吧。


    事實上,中樞至今也還不是特別重視黃巾之亂的,因為黃巾軍既沒有像曆史上那樣高喊著要改朝換代,也沒有標榜自己是什麽天公將軍,代天行事。而是打出一個曖昧的清君側的、求活路的政治訴求,最多也就是要求高度自治。


    這種要求,跟大漢從建立開始就沒有停止過的地方反叛沒有什麽不同,相對於江東蠻族和山越等等的叛亂,以及蜀中叛亂,黃巾的規模也未必就更可怕,問題在於,它是發生在冀州,就在中原腹心之地邊上,中樞的眼皮子底下,所以才會比較重視,從而調動了北軍和邊軍出動,當然,其中可能還有別的想法。


    從骨子裏,中樞的那些人的心思,還是主要放在對中央政權的爭奪上的,所以,黃巾軍也是一把刀,可以用來借刀殺人的刀。


    而盧植,很快就會成為這把刀的第一個犧牲者。


    “咦!元皓你不是很會做官嘛!怎麽會在鄴城混得那麽不得誌涅?”


    方誌文驚訝的反問讓田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看得清未必做得到,再說了,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自己那時候不是當局者麽,現在可是旁觀者,作為一個謀主,如果總是將眼神和心力放在自己的身邊,想著如何自保,如何向上爬,如何防備著陷害,那還有什麽精力去做一個謀主呢?


    不過,這種解釋,還真不好解釋,於是田豐眨了眨眼睛,不屑的哼了一聲,不予理會,這回輪到方誌文得意的笑了。


    褚飛燕當日突圍的時候,是最隱秘的一支,但是,顏良敏銳的戰場嗅覺仍然準確的捕捉到了褚飛燕詭秘的身影。


    三萬黃巾軍騎兵,被文醜的兵分兩路的三萬騎兵追上,雖然褚飛燕利用文醜的驕傲打了一個小小的反伏擊,但是最後,三萬騎兵還是被徹底打散,大部分被殲滅,褚飛燕用不斷的分兵斷尾,布置疑兵的戰術,成功的逃離了戰場,但是能夠跟著他一起回到廮陶的一共隻有兩三千人了,基本上算是全軍盡墨,比周倉還不如。


    隨後不久,周倉和張牛角帶著近萬步兵歸隊,接著陸陸續續有潰兵集結到廮陶,褚飛燕的手裏也有了將近三萬老兵,正當褚飛燕以為自己將會繼續駐守廮陶,與袁紹對峙的時候,張角的命令到了,讓褚飛燕與程遠誌換防。


    看來方誌文讓張牛角帶給師尊的那番話,還是起到了作用,褚飛燕並非是害怕去廣平,說老實話,他是不服,他想在廮陶狠狠的給袁紹一個教訓,為自己死去的弟兄報仇,為自己的失敗正名。


    不過張牛角說得也對,袁紹之所以在安平出力,是為了讓冀州東部迅速安定下來,他好放手整頓,並且,就快要春耕了,時間耽誤不起,但是要讓袁紹勞師遠征堅城廮陶,對他而言有什麽好處?甚至隻會有壞處,所以,廮陶的仗打不起來,最多就是隔著鴻溝互相耍些花招罷了,還不如去廣平,而且,廣平實在是太重要了,不能毀在程遠誌的手上。


    黃巾軍的緊急調動效率還是很高的,畢竟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可以完全利用馬車,走直道,因此褚飛燕的三萬部隊兩天時間就全數趕到了巨鹿,被張角緊急召見之後,褚飛燕帶著他的老部下張牛角、周倉、卜己和楊鳳迅速南下。


    經過信都大戰的洗禮,褚飛燕部的戰力相當強悍了,巨鹿到廣平百裏左右,褚飛燕並不急著趕路,而是沿路清掃滲透到這裏的異人部隊,並且一路上隔十裏就建立一個堅堡,堡中有一千步兵駐防,建立有烽火台,一旦有警,就可以出動騎兵部隊包抄。


    而且褚飛燕還打算,仿造盧植的部署,將這些堅堡打造成一個個的堡壘,以堡壘戰對堡壘戰,看看誰能贏得最後的勝利,反正現在黃巾軍的部隊數量上並不劣勢,利用堅堡消耗敵軍的有生力量,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廣平換將,立刻一改往日縮頭烏龜的打法,開始主動出擊,重點打擊那些異人的部隊,以及襲擾那些正在準備築營的官軍,甚至遠到曲粱城外去破襲官軍的後勤路線,整個戰場頓時打活了。


    黃巾軍的活躍也帶動了黃巾陣營玩家的活躍,更多的任務被發布下來,黃巾軍占領區內,實際上有是有大量的地盤現在被空置了,褚飛燕如何不知道,那些地盤都在等著玩家勢力填充進去,所以他很大方的放出大量的陣營功勳任務,放手讓異人的部隊去攻擊官軍的後勤、據點,讓盧植的動作頓時慢了下來,不得不抽出精力來與黃巾軍糾纏。


    盧植現在是苦於自己沒有精銳的騎兵可用,盧植手裏的三營兵一共九千輕騎,但是營地已經建造了三座,都需要輕騎兵警戒防禦,根本就不夠用,而完全依靠異人是不可能的,異人部隊的騎兵對上黃巾軍的騎兵根本就不夠看,而且異人的騎兵部隊似乎也不大願意投入到直接對抗黃巾軍中來,他們更願意去找黃巾陣營異人部隊的麻煩,柿子挑軟的捏,這是任何一個智商正常的人自然的選擇。


    於是盧植不停地催促董卓的部隊,至於呂布,他的部隊正在向上曲陽推進,方誌文的部隊則正在與盧奴的黃巾軍糾纏,至於信都的部隊,聽說那裏沒有多少騎兵,而且信都大戰剛結束,盧植也實在沒有借口再從那裏調動部隊。事實上,袁紹那裏的部隊修整之後就會進軍廮陶,如果沒有那支部隊牽扯住廮陶的守軍,黃巾軍很可能反過來夾擊安國,或者南下廣平。


    不過唯一讓盧植感到慶幸的是,黃巾軍的騎兵數量也是很有限的,總數也不到兩萬,還不足以改變整個戰役的態勢,隻是讓盧植的戰役構想的進展緩慢了下來而已。


    而讓盧植頭痛不已的黃巾軍騎兵部隊,現在正在張牛角的率領下,準備給盧植來一個狠的,不能總是被官軍的戰術牽著鼻子走。方誌文曾經教導過他們,戰術對抗,其實就是看誰跟著誰的步調走,如果你總是跟著敵人的步調走,說明你已經落在了敵人的算計之中,所以想要反敗為勝,就需要打亂敵軍的步調,讓敵人跟著自己的步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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