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誌文緩緩的在眾人的臉上掃過，包括正皺著眉頭的趙雲，還有嘴唇不斷翕動的田豫，等了半晌，愣是沒有一個人開口。
連正在安慰小道姑的香香有些無奈，但是哥哥沒有開口，香香也不會說什麽，隻是在太平道的一眾將領身上看來看去，小道姑的眼神也在眾將的臉上晃來晃去，顯然是希望這些人能夠相出辦法破解這個死局。
方誌文又耐心的等了一會，他開始點將了。
“張曼城，你來說說，麵對現在這個局麵，你覺得應該如何應對？”
張曼城眉頭都快要打成死結了，地圖上的標識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知道那位大小姐是如何作出這份預測的態勢圖，張曼城不得不承認，一旦太平道真的起事，形成的態勢很可能就是這樣的一個情形。
隻是，這個情形似乎對太平道是非常不利的，看上去，太平道是占據了巨大的地盤，但是，在這些地盤裏，所有的一級以上的大城市，都沒有被攻陷，而這些城市裏麵都有大量的人口，隨時可以征召成為軍隊。
另外就是太平道本身的戰力問題，以太平道現在的戰力水平，絕對是沒有辦法與周圍正在包圍過來的百戰精兵抗衡的，更要命的是，一旦太平道的部隊與周圍圍剿的漢軍膠著，內部的那些沒有被攻陷的大城市，立刻就會成為太平道要命的毒瘤。
真的沒有解決的辦法麽？
“大，大人，屬下，屬下覺得應該收縮兵力，結城堅守。”
方誌文扯了扯嘴角道：“說詳細一些，不要講得那麽空泛。”
張曼城歎了口氣，不管對與不對，總是一個想法吧，說說看，說不定有拋磚引玉的效果呢！
“大人，屬下覺得可以將戰線分成南北兩塊，北線以冀州為主，占據巨鹿、陽平、廣平、安平，收集人口資源，築城自守，南線以豫州為主，占據汝南、淮陽築城自守，先將戰線穩定，再求其他。”
“其他是指什麽？”
“這個……屬下還沒有想好。”張曼城的額頭被方誌文逼問的冒出一層油汗，胸口也覺得有些煩悶，像是有一口氣憋在胸中，讓人煩惡異常。
“褚飛燕，你說。”
“大人，屬下的看法與張曼城相似，不過，屬下記得大人曾經說過，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所以，屬下覺得，應該先弄清楚，這場仗是為什麽而打的。”
褚飛燕的思路比張曼城的要開闊，方誌文讚賞的點了點頭，卻沒有理會褚飛燕期待的目光，而是將眼神轉向若有所思的趙愛兒。
“靈心道長，請問，這場仗是為什麽而打的？”
趙愛兒心頭一凜，仿佛一股清涼透心的泉水灌頂而下，將她心裏的沮喪和煩悶統統的洗去，是啊，這仗為何而打呢？為誰而打呢？
趙愛兒猛地抬頭看向方誌文，方誌文仍然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本來麽，太平道的死活跟他確實沒有有什麽關係。
趙愛兒跟隨師傅多年，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張角為何要反？或許，他現在是真的為了給老百姓正一條活路，但是，開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在很大的程度上，張角是不得不反，而且，即使是現在，太平道的高層裏麵，其實也是有著不同的聲音的。
為了百姓？不，應該是為了權勢，為了利益！
同樣的，太平道的出現、存在其實也是某種利益使然，那麽，隻要太平道存在的這種驅動力還在，太平道就能夠繼續存在下去。
“大人，如果您剛才所說的目的變了呢？我太平道不是想要攻陷京城，而是結城自守、安撫百姓、在有限度的範圍內，實現人人有田地的主張呢？”
方誌文咧開嘴笑了：“也就是說，戰略目標改變了？”
“是的，戰略目標改變了！”趙愛兒眼中神采瑩然，身體挺直，身上居然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氣勢。
“嗬嗬，那麽我們將戰略假設修正一下，將太平道的目標定在據守冀州四郡與豫州兩郡，其他不變，現在我們來看看形式會如何變化吧，香香。”
“在！”香香俏聲應道，上前拿起靠在圖板上的細木棍，指著地圖道：“如果太平道以割據冀州巨鹿、陽平、廣平、安平，豫州汝南、淮陽六郡為目標，將先期掠奪的人口資源向以上六郡集中，築城自守，徐州、揚州會迅速的回複秩序，重新被世族力量掌握，由於異人的參與和世族力量薄弱，青州可能會陷入亂戰，江東和荊南可能會發生蠻族叛亂，冀州四郡周邊情況與揚、徐類似，因此會被三麵合圍，而豫州兩郡則會被四麵包圍。”
說完，香香衝著小道姑得意的揚了揚眉毛，又衝著方誌文笑了笑，放下細木棍，走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方誌文給了香香一個滿意的笑容，回頭看著非常認真的眾將道：“剛才大家都聽到了新的態勢，收縮帶來的後果是十分明顯的，那就是被包圍。從結果上看，不管太平道是以占據京城，推翻大漢為目的，或者是以割據領地，實現主張為目的，最後的情況都是一樣的。但是這兩個戰略卻是有著本質區別的，而造成的結果看起來雖然一樣，但是繼續發展下去卻會迥然不同，誰能說說，這兩個不同的戰略目標繼續發展下去，會有什麽結果。張曼城，你說。”
“大人，屬下以為，若太平道以覆滅漢庭為目標，則雙方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麵，若是……若是僅僅以割地自守為目標，不過是一個軍閥而已，或許，朝廷會招安吧？”
張曼城的話讓太平道的將領臉上的臉色很不好看，雖然，他們也明白，所謂的割地自守，不過是一種策略，一種長遠戰略目標無法實現的時候，所作出的一個暫時的調整，隻是，原本在他們心裏，是一心要建立一個新的世界的，現在變成這種苟且的形式，顯然與他們的理想是不符的，而這群人，卻是被同一個理想聚集到一起來的。
雖然，他們漸漸的從一個貧民到首領，已經是一個既得利益群體，對當初的那個理想，其實也漸漸的明白隻是一個口號，但是，畢竟還是他們內心深處的最神聖的所在，又怎麽能夠輕易的割舍。
至於招安，那絕對不能接受！
趙愛兒輕輕的搖頭：“不能招安！”
眾將眼神一亮，趙愛兒的身份特殊，她的話，應該能代表張角，代表著太平道高層的主流看法，這樣的表態，無疑是符合大家的心裏訴求的。
“為什麽？因為信仰和理想麽？”方誌文的話裏更多的是一種諷刺的意味，趙愛兒苦笑，這話還真不好說，看看這些願意為太平道理想奮鬥的將領，趙愛兒忽然覺得有些糾結。
“就當是這樣吧，反正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招安，大人，這點不容更改，我想您是能理解的。”
看著趙愛兒哀求的眼神，方誌文不屑的撇了撇嘴，不過還是沒有繼續將這個問題深究下去，而是看向太平道的將領，有些懶洋洋的問道：“既然靈心道長說了，招安是不可能的，那麽張曼城，你接著說說吧，這仗該怎麽打？”
張曼城有些困惑的看了趙愛兒一眼，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不能再說這個話題了，其實剛才就不應高挑起這個話題，盯著地圖看了一會，調整了一下向自己的心態，張曼城開口道：“大人，戰爭打的是一個資源，現在大漢中樞匱乏，戰爭拖得越長，對大漢朝廷越不利，在人口大量聚集的情況下，能夠建造幾座堅城，隻要太平道依托這些堅城據城堅守，戰事遷延下去，恐怕漢軍自身就亂了。”
方誌文笑了笑道：“怎麽會亂呢？”
“沒錢沒糧大人會自己掏腰包去攻擊太平道的地盤麽？”
“我去攻擊胡族的時候，也一樣沒有人給我出錢糧。”
“那不同，胡族防禦手段差，而且大人還借助了異人的力量，太平道據堅城而守，大人花費的代價何其巨大？”
“若是有人出錢糧呢？我覺得當地世族肯定是願意出錢糧的。”
“那麽，就在開戰之前，先努力的摧毀和掠奪當地世族。”
“是麽，焦土戰略？”
“是的。”
方誌文歎了口氣，張曼城的格局始終停留在一洲一郡的格局上，沒有能夠跳出來縱觀天下，這個張曼城，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大將之才。
不過方誌文也沒有什麽失望，太平道本來就沒有什麽大才嘛，否則他不會敗得那麽快了。
“褚飛燕，你呢？有什麽看法？”
褚飛燕嘴角微微一翹，注目方誌文滿是自信的答道：
“大人，屬下認為，結城自守是可行的，隻要太平道不是打著推翻大漢朝廷的旗號，並且將戰爭的成本提高到一定的程度，或許不需要太平道自己的操心，自會有人來幫助太平道的，比如大人這樣的人。”
“哈哈……”方誌文輕鬆的笑了起來，對於褚飛燕的說法不置可否：“今天的戰略課，就講到這裏，接下來的時間你們自己探討吧，特別是這兩個不同的戰略目標引發的後果，想一想戰略目標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說完，不理會莫名其妙的太平道諸將，方誌文自顧自的朝外走去，經過趙愛兒身邊時，輕聲的說道：“隻怕內亂啊！”
趙愛兒驚駭的看向方誌文，但是方誌文已經頭也不回的走了，剛才那句話似乎根本是自己的錯覺，內亂？！
連正在安慰小道姑的香香有些無奈，但是哥哥沒有開口，香香也不會說什麽，隻是在太平道的一眾將領身上看來看去，小道姑的眼神也在眾將的臉上晃來晃去，顯然是希望這些人能夠相出辦法破解這個死局。
方誌文又耐心的等了一會，他開始點將了。
“張曼城，你來說說，麵對現在這個局麵，你覺得應該如何應對？”
張曼城眉頭都快要打成死結了，地圖上的標識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知道那位大小姐是如何作出這份預測的態勢圖，張曼城不得不承認，一旦太平道真的起事，形成的態勢很可能就是這樣的一個情形。
隻是，這個情形似乎對太平道是非常不利的，看上去，太平道是占據了巨大的地盤，但是，在這些地盤裏，所有的一級以上的大城市，都沒有被攻陷，而這些城市裏麵都有大量的人口，隨時可以征召成為軍隊。
另外就是太平道本身的戰力問題，以太平道現在的戰力水平，絕對是沒有辦法與周圍正在包圍過來的百戰精兵抗衡的，更要命的是，一旦太平道的部隊與周圍圍剿的漢軍膠著，內部的那些沒有被攻陷的大城市，立刻就會成為太平道要命的毒瘤。
真的沒有解決的辦法麽？
“大，大人，屬下，屬下覺得應該收縮兵力，結城堅守。”
方誌文扯了扯嘴角道：“說詳細一些，不要講得那麽空泛。”
張曼城歎了口氣，不管對與不對，總是一個想法吧，說說看，說不定有拋磚引玉的效果呢！
“大人，屬下覺得可以將戰線分成南北兩塊，北線以冀州為主，占據巨鹿、陽平、廣平、安平，收集人口資源，築城自守，南線以豫州為主，占據汝南、淮陽築城自守，先將戰線穩定，再求其他。”
“其他是指什麽？”
“這個……屬下還沒有想好。”張曼城的額頭被方誌文逼問的冒出一層油汗，胸口也覺得有些煩悶，像是有一口氣憋在胸中，讓人煩惡異常。
“褚飛燕，你說。”
“大人，屬下的看法與張曼城相似，不過，屬下記得大人曾經說過，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所以，屬下覺得，應該先弄清楚，這場仗是為什麽而打的。”
褚飛燕的思路比張曼城的要開闊，方誌文讚賞的點了點頭，卻沒有理會褚飛燕期待的目光，而是將眼神轉向若有所思的趙愛兒。
“靈心道長，請問，這場仗是為什麽而打的？”
趙愛兒心頭一凜，仿佛一股清涼透心的泉水灌頂而下，將她心裏的沮喪和煩悶統統的洗去，是啊，這仗為何而打呢？為誰而打呢？
趙愛兒猛地抬頭看向方誌文，方誌文仍然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本來麽，太平道的死活跟他確實沒有有什麽關係。
趙愛兒跟隨師傅多年，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張角為何要反？或許，他現在是真的為了給老百姓正一條活路，但是，開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在很大的程度上，張角是不得不反，而且，即使是現在，太平道的高層裏麵，其實也是有著不同的聲音的。
為了百姓？不，應該是為了權勢，為了利益！
同樣的，太平道的出現、存在其實也是某種利益使然，那麽，隻要太平道存在的這種驅動力還在，太平道就能夠繼續存在下去。
“大人，如果您剛才所說的目的變了呢？我太平道不是想要攻陷京城，而是結城自守、安撫百姓、在有限度的範圍內，實現人人有田地的主張呢？”
方誌文咧開嘴笑了：“也就是說，戰略目標改變了？”
“是的，戰略目標改變了！”趙愛兒眼中神采瑩然，身體挺直，身上居然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氣勢。
“嗬嗬，那麽我們將戰略假設修正一下，將太平道的目標定在據守冀州四郡與豫州兩郡，其他不變，現在我們來看看形式會如何變化吧，香香。”
“在！”香香俏聲應道，上前拿起靠在圖板上的細木棍，指著地圖道：“如果太平道以割據冀州巨鹿、陽平、廣平、安平，豫州汝南、淮陽六郡為目標，將先期掠奪的人口資源向以上六郡集中，築城自守，徐州、揚州會迅速的回複秩序，重新被世族力量掌握，由於異人的參與和世族力量薄弱，青州可能會陷入亂戰，江東和荊南可能會發生蠻族叛亂，冀州四郡周邊情況與揚、徐類似，因此會被三麵合圍，而豫州兩郡則會被四麵包圍。”
說完，香香衝著小道姑得意的揚了揚眉毛，又衝著方誌文笑了笑，放下細木棍，走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方誌文給了香香一個滿意的笑容，回頭看著非常認真的眾將道：“剛才大家都聽到了新的態勢，收縮帶來的後果是十分明顯的，那就是被包圍。從結果上看，不管太平道是以占據京城，推翻大漢為目的，或者是以割據領地，實現主張為目的，最後的情況都是一樣的。但是這兩個戰略卻是有著本質區別的，而造成的結果看起來雖然一樣，但是繼續發展下去卻會迥然不同，誰能說說，這兩個不同的戰略目標繼續發展下去，會有什麽結果。張曼城，你說。”
“大人，屬下以為，若太平道以覆滅漢庭為目標，則雙方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麵，若是……若是僅僅以割地自守為目標，不過是一個軍閥而已，或許，朝廷會招安吧？”
張曼城的話讓太平道的將領臉上的臉色很不好看，雖然，他們也明白，所謂的割地自守，不過是一種策略，一種長遠戰略目標無法實現的時候，所作出的一個暫時的調整，隻是，原本在他們心裏，是一心要建立一個新的世界的，現在變成這種苟且的形式，顯然與他們的理想是不符的，而這群人，卻是被同一個理想聚集到一起來的。
雖然，他們漸漸的從一個貧民到首領，已經是一個既得利益群體，對當初的那個理想，其實也漸漸的明白隻是一個口號，但是，畢竟還是他們內心深處的最神聖的所在，又怎麽能夠輕易的割舍。
至於招安，那絕對不能接受！
趙愛兒輕輕的搖頭：“不能招安！”
眾將眼神一亮，趙愛兒的身份特殊，她的話，應該能代表張角，代表著太平道高層的主流看法，這樣的表態，無疑是符合大家的心裏訴求的。
“為什麽？因為信仰和理想麽？”方誌文的話裏更多的是一種諷刺的意味，趙愛兒苦笑，這話還真不好說，看看這些願意為太平道理想奮鬥的將領，趙愛兒忽然覺得有些糾結。
“就當是這樣吧，反正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招安，大人，這點不容更改，我想您是能理解的。”
看著趙愛兒哀求的眼神，方誌文不屑的撇了撇嘴，不過還是沒有繼續將這個問題深究下去，而是看向太平道的將領，有些懶洋洋的問道：“既然靈心道長說了，招安是不可能的，那麽張曼城，你接著說說吧，這仗該怎麽打？”
張曼城有些困惑的看了趙愛兒一眼，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不能再說這個話題了，其實剛才就不應高挑起這個話題，盯著地圖看了一會，調整了一下向自己的心態，張曼城開口道：“大人，戰爭打的是一個資源，現在大漢中樞匱乏，戰爭拖得越長，對大漢朝廷越不利，在人口大量聚集的情況下，能夠建造幾座堅城，隻要太平道依托這些堅城據城堅守，戰事遷延下去，恐怕漢軍自身就亂了。”
方誌文笑了笑道：“怎麽會亂呢？”
“沒錢沒糧大人會自己掏腰包去攻擊太平道的地盤麽？”
“我去攻擊胡族的時候，也一樣沒有人給我出錢糧。”
“那不同，胡族防禦手段差，而且大人還借助了異人的力量，太平道據堅城而守，大人花費的代價何其巨大？”
“若是有人出錢糧呢？我覺得當地世族肯定是願意出錢糧的。”
“那麽，就在開戰之前，先努力的摧毀和掠奪當地世族。”
“是麽，焦土戰略？”
“是的。”
方誌文歎了口氣，張曼城的格局始終停留在一洲一郡的格局上，沒有能夠跳出來縱觀天下，這個張曼城，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大將之才。
不過方誌文也沒有什麽失望，太平道本來就沒有什麽大才嘛，否則他不會敗得那麽快了。
“褚飛燕，你呢？有什麽看法？”
褚飛燕嘴角微微一翹，注目方誌文滿是自信的答道：
“大人，屬下認為，結城自守是可行的，隻要太平道不是打著推翻大漢朝廷的旗號，並且將戰爭的成本提高到一定的程度，或許不需要太平道自己的操心，自會有人來幫助太平道的，比如大人這樣的人。”
“哈哈……”方誌文輕鬆的笑了起來，對於褚飛燕的說法不置可否：“今天的戰略課，就講到這裏，接下來的時間你們自己探討吧，特別是這兩個不同的戰略目標引發的後果，想一想戰略目標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說完，不理會莫名其妙的太平道諸將，方誌文自顧自的朝外走去，經過趙愛兒身邊時，輕聲的說道：“隻怕內亂啊！”
趙愛兒驚駭的看向方誌文，但是方誌文已經頭也不回的走了，剛才那句話似乎根本是自己的錯覺，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