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鸞愣了愣,迷惑地說:「這和尚怎麽念得不是經文,還有頭髮?」


    段延亭:「噗。」


    看來不止他一個人覺得小堂兄念靜心咒和念經一樣啊。


    「這是我堂兄段軒時,他不是和尚。」段延亭簡單地帶過這個話題,問出了接下來他最想知道的事:「那你們調查至今,知道魔氣為什麽能散布這麽廣嗎?


    「我們並不知道。我們一開始把它當成疫病,調查過水源、魔氣爆發處,也詢問過最初那批染上魔氣的人……但是找不到共通點。」


    段延亭:「那赤楓城中有能治癒染上魔氣的人嗎?」


    離鸞沉默了,半晌才道:「有過,但要麽也染上了魔氣死了,要麽在我生辰那天……被魔修殺了。」


    簡單來說,現狀就是赤楓城內找不到能和他們接應的人,也沒辦法控製魔氣的蔓延,隻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行動。


    段延亭不知道赤楓城裏究竟還有多少魔修,但毫無疑問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打得過。


    「還真棘手啊……」


    段延亭捏了捏鼻樑,閉上眼睛思索該怎麽處理現在這個情況,多番思量下隻有一個結果——等。他們不能硬碰硬,隻能在赤楓城內潛伏下來,尋找更多關於魔氣散播的方式和原因,以及和城外的人取得聯繫。


    「離鸞,晚點能帶我去你離開的那個暗道嗎?」段延亭放下手,眼中的疲倦也褪去了幾分,變為了清醒和理智:「我必須去城主府查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幹等著太被動了,魔修已經有人知道他闖進來,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他必須了解那些魔修要做什麽,才能掌握主動權,避免事情發展到最糟糕的情況。


    「好,那我們什麽時候去?」


    「你就不用去了。」段延亭打斷了離鸞:「我一個人來去也方便,你給我指個路就行。」


    離鸞知道自己修為不濟,所以也就沒有強硬要求跟過去,隻問了句什麽時候去。


    段延亭走到窗邊,稍微抬起窗戶往外看了一眼。離鸞抬眼,恰好看到段延亭被月光柔和了輪廓的側臉,看他垂眸放下窗戶:「一個時辰以後吧。我想先睡一會兒,能否請你在一個時辰之後喊醒我?」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奔波,而且今夜與魔物纏鬥,精神持續緊繃,總歸有些疲倦,想休憩片刻再做打算。


    見離鸞點頭同意,段延亭就找了一處幹淨些的地方,掀起衣袍席地而坐,抱劍而眠。


    離鸞見段延亭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便悄悄起身,推開窗戶,借著月光看向自己腹部:那裏原先中了一劍,本該血流不止,現在卻不再流血,甚至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可傷口並沒有癒合,隻是不再流血而已。


    而且,她分明在躲避時撞到了後腦勺,現在後腦勺卻沒有任何傷痕。


    算了,不要再想了。


    她總覺得,這其中的原因她不應該知道。


    …………


    「你們說,殺了同門的人真的會是大師兄?」


    「我也不知道啊……」


    「如果真是大師兄的話,那還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紛雜的議論聲在段延亭耳邊響起,他疑惑地掃了一眼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人群中,而這些人正是祁凜山的弟子。


    段延亭皺眉,他什麽時候回到祁凜山了?


    而且,他們為什麽在議論燕熾?


    「誒,來了來了。」


    聽見人群躁動起來,段延亭便朝他們躁動的方向看,恰好看見燕熾被兩名弟子押送到了眾人的麵前,在他身旁站著掌事長老。


    掌事長老滿臉怒容,將一樣東西丟在了燕熾的麵前,冷聲喝道:「燕熾,這是從你房間搜出來的東西,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燕熾衣著單薄,披頭散髮,眼睛下是淡淡的青色,似乎沒有睡好覺。他垂眸看了眼地上的東西,又慢慢移開視線:「這不是我的。」


    「還說不是你!」掌事長老氣得發抖,突然將一把帶血的髮簪直接砸到了他的臉上。


    髮簪是銀製的,所以很輕易就劃傷了他的臉,留下了淺淺的血痕。燕熾眼皮下的眼珠動了動,似乎是對於解釋感到疲憊,始終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又說了一遍:「不是我。」


    髮簪摔落在地上,上麵點綴的珠花也摔得四分五裂。


    段延亭眯眼,覺得這髮簪很眼熟,仔細回想才意識到這是他與燕熾曾經逛街時,燕熾說送給陸秋漪的謝禮之一。


    所以這是什麽意思?


    燕熾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完全沒有平時的灑脫謫仙,整個人就像一個空殼。


    「你現在身染魔氣,又在你這裏搜到了這些東西,你還說陸秋漪不是你殺的!」


    燕熾看著摔碎的珠花,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張嘴想說些什麽,最後化為嘴角自嘲的冷笑:「我說了不是我殺的,她也是我的同門,我怎麽會對她下殺手?」


    「怎麽不會?」掌事長老揪起他的領子,眼中布滿血絲,冷聲吼道:「你早就有了心魔,我和山主都信你能克服心魔,信你能撐起祁凜山的重任——但是你呢?你不僅入了魔,還殺了陸秋漪!」


    「你被心魔所控失了理智,怎麽不可能殺了她?!」


    「我最後說一遍,我沒有殺她。」


    說完這句話,燕熾用力地閉上了眼,不想再多說什麽了。他解釋了很多遍,但沒人信他講的話,甚至把他的解釋當成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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