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辰與雪衣來到隴首雲飛營寨的時候,早已經是繁星滿天。未及進寨,遠遠的,就見一個惡鬼模樣的東西在晃動。孤辰沒有留意,而雪衣卻看見了,拉了拉孤辰的手,示意孤辰看過去。孤辰側目看去,就見那惡鬼模樣的東西,在隴首雲飛的營地裏轉來轉去的,似乎還不止一個。


    “好奇怪啊。”雪衣一點都不害怕,隻是覺得有些驚異。而待得她和孤辰走近時,才看的清楚,哪裏是什麽惡鬼,在那寨中移動的,是一塊塊巨大的藤牌,這些藤牌的作用,便是幫戰的時候,用來抵擋對方大規模的遠程攻擊用的。塞外黃沙內部的幫眾,搬著這些東西在營寨裏走,在月夜下,所以才會給人這種錯覺。


    “原來是這種東西,我還以為隴首雲飛的營地裏鬧鬼呢。”孤辰和雪衣剛剛出現在營地前麵,便有守門的人過來招呼,隴首雲飛自然是和他們打過招呼的,而他們也是認識孤辰和雪衣的,便將兩個人迎進大寨。孤辰和雪衣進了大寨,穿過層層的守衛,最後到了中軍大帳,中軍大帳,正是塞外黃沙發號施令的地方,孤辰和雪衣到的時候,裏麵似乎還在開會。兩個人示意守衛不用聲張,他和雪衣,便如同鬼魅一樣,飄了進去。一進去,就聽到激烈的討論。


    “蘇副幫主說接到了確切的消息,不知道這個消息的來源是否準確,如果不準確,要付出的代價有多大,你知道麽?”


    “蘇副幫主雖然也是幫中的元老了,但終究做的都是後勤的活。與敵人對壘的仗,怕是沒經曆過幾次吧!”


    ……


    話題的討論,似乎並不是是否該去偷襲的問題,而是這些人都在質疑蘇麥的決策。蘇麥在塞外黃沙,一直是隴首雲飛的副手,塞外黃沙有今天的進步,自然是不能抹殺他的功績,但很悲劇的是,如果隴首雲飛是個無能之輩的話,或許蘇麥的能力可以得到認可,但偏偏隴首雲飛是一個能力很強的幫主。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而蘇麥是中途加入塞外黃沙的,直接就被升到了副幫主,自然是有許多人不服的,而塞外黃沙的規模越大,這樣不服的聲音,便越多。


    聽得這些人不討論如何去和夜月王朝爭鬥,反而來議論蘇麥的能力,隴首雲飛一拍桌子站起來,道:“我讓你們來,是討論今晚的進攻的,不是讓你們來批鬥誰的,蘇副幫主是幫中的棟梁,他的能力你們還要質疑麽?”隴首雲飛說話,這些人自然是不敢頂嘴的,但你看我我看你,明顯是心中有不滿,但卻不敢說出來。


    隴首雲飛站起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在燈影之下的孤辰和雪衣,故而她說完那些話後,便擺了擺手,對眾人道:“你們先去休息一下吧,一會兒繼續。”說著話,便遣散了眾人。這些人依次離開了中軍大帳,隻剩下隴首雲飛和孤辰還有雪衣三人。


    隴首雲飛看了看孤辰,歎了口氣,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雖然是一幫之主,有些事情我也不能決策。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麽不加入幫會了。”


    孤辰聞言,一笑,道:“我不加入幫會,是因為我自知沒有管理幫會的能力,還有就是因為我比較懶。恐怕就算組建了幫會,也會是半死不活的。”


    聽孤辰說這話,隴首雲飛又是一歎,看了看雪衣,道:“那雪姑娘呢?”未及雪衣開口,孤辰把雪衣拉到身邊,道:“自然是夫唱婦隨了。”


    看著他們,隴首雲飛,道:“有的時候好羨慕你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沒有那麽多的事情煩心。”


    孤辰一笑,道:“你又如何知道,天下有多少人在羨慕你呢,名震天下的塞外女梟雄。”


    隴首雲飛道:“我寧可不要這羨慕,太累了,算了,不說牢騷的話。事情已經定下來了。”


    “哦?真的要相信那個陰鋒的話麽?”孤辰問道。隴首雲飛點點頭,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寧可讓幫眾說我無能,也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這是豪賭啊。”孤辰冷靜的說道。


    “是,直接推上去了,便不管輸贏了!”隴首雲飛倒是很鎮定的說道。孤辰想了想,道:“我看在進攻之前,我有必要去見一個人。”


    “蘇麥的營帳就在左轉五十米處。”隴首雲飛直接說道。他知道孤辰自然是有話和蘇麥說。孤辰會心一笑,對雪衣道:“老婆,在這裏陪陪雲幫主,我去去便回。”


    孤辰很清楚,雖然剛才隴首雲飛替蘇麥出頭了,但蘇麥一定還是很不爽的,蘇麥是塞外黃沙的副幫主,位置至關重要,他如果不穩,則塞外黃沙都會不安全。及時的安撫是必須的,隻是隴首雲飛雖然厲害,畢竟是個女子,許多話,孤辰能說,她卻未必能說。


    孤辰一路走到蘇麥的營帳外,挑開門簾,直接走了進去,就見蘇麥正在燈下看書。見孤辰忽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還是驚訝不已的,他剛才也看到了孤辰,但他沒想到孤辰會過來找自己。慌忙站了起來,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可以做麽?”孤辰微笑著問道。蘇麥聽了,連忙點點頭,道:“當然可以。”孤辰坐了下來,很不客氣的,直接將那茶幾上的茶倒了一杯,自顧的喝了。


    孤辰沒說什麽,就聽蘇麥道:“你讓隴首雲飛提拔我當副幫主的事情,我還沒有當麵好好謝謝你。”


    孤辰聞言一笑,道:“通訊器中,你已經謝過很多次了,我也說過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人才是不可以被埋沒的。”


    “人才……”聽到這話,蘇麥歎了口氣,道:“你當初何以認定我是人才?”孤辰一笑,道:“直覺。”


    聞言,蘇麥悵然道:“直覺,我現在都已經在懷疑自己了……”


    “就因為那些人妒恨的話麽?”孤辰平和的問道。蘇麥聽了,道:“是也不是吧,我差不多已經習慣了,有的時候,真的是累了。”


    孤辰聽了這話,搖搖頭,道:“不知道你聽過沒有,有一句話叫人不遭妒是庸才。不管是人才還是天才,都會被人所妒恨,如果你在乎他們說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聽了他們的話,你懷疑自己,妄自菲薄自己,那就真的辜負了自己的學識,辜負了老天賜予你的智慧。真正的人才,除了學會做好事情以外,更多的是抗住別人的非議。”


    孤辰一席話,蘇麥聽了,啞然失笑,道:“我隻知道孤辰的武功天下無敵,沒想到口才亦然。看來你早就知道加入幫會會有這麽多的是是非非,所以聰明的選擇孑然飄零。”


    孤辰隻是輕輕一笑,而後他想了想,道:“今天晚上的行動,你有什麽看法?”


    蘇麥看了看孤辰,道:“幫主已經定下了攻擊的命令,之前已經在討論如何攻打了,我的意見恐怕也沒什麽用了。”


    孤辰聽了,搖搖頭,道:“你若不說出來,那才是真的沒用了,說出來我聽聽,也給那些質疑你的人聽聽,然給他們看看你的實力。”


    蘇麥歎了口氣,道:“其實今天晚上的進攻的事情,我還有些不放心。一個下棋厲害的人,不僅僅要看到眼前的得失,更要看到後麵的成敗,今天晚上的進攻,是一場豪賭,如果輸了,塞外黃沙丟掉的可不是眼前的這幾個營寨,如果我是夜月王朝的指揮,可以讓塞外黃沙一口氣兵退千裏,西城方麵的領土幾乎都是守不住的,也會動搖雲州的根基,所以是非成敗,十分的關鍵。”


    “既是賭,便不會有必勝。除非知道陰鋒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孤辰說到這裏,便聽的外麵腳步聲響,順著門向外看去,正是那些搬運藤牌的幫眾路過這裏。


    “投石問路!”孤辰和蘇麥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句話。而就在這個時候,就見兩個女子一前一後,走進帳來,正是雪衣和隴首雲飛。見她們來了,孤辰道:“你們來的正好,我和蘇副幫主,已經有了對策。”


    “什麽對策?”隴首雲飛訝異的問道。孤辰道:“陰鋒的是否可信,在模棱兩可之間,既是如此,那便投石問路,試試他的真假。”


    “試試他的真假,如何試呢?”隴首雲飛問道,她最糾結的問題,就是無法確定陰鋒說的話。而聽孤辰有辦法確定陰鋒話的真假,他自然是高興不已的。孤辰回頭,看了看蘇麥,道:“如何試,你問蘇副幫主吧。”


    “這……”蘇麥還有遲疑,孤辰便道:“你便將你想的,盡管說出來就是了。”蘇麥聽孤辰這麽說,便不再猶豫,道:“陰鋒這個人,我從多方打聽過,比較狡詐,他是真的願意當咱們的內應,還是不願意,很難確定。今天晚上咱們原本確定攻擊的汜水寨,這汜水寨三麵是水,一麵是絕壁,屬於易守難攻的營寨。進攻隻能贏,不能輸,如此風險太大了。我個人的想法是,我立即去聯係陰鋒,就說今晚的進攻要他配合,我們這邊釋放十輪火箭雨後,讓他在營寨之內放火,以呼應咱們的進攻。”


    “十輪,這個太難了吧,恐怕要調集幫裏所有會弓術的人才行。”隴首雲飛為難的說道。孤辰和雪衣是不太清楚,所謂的十輪,究竟是要射多少支箭,但塞外黃沙如今家大業大,已經不是小幫會了,如此關鍵的戰鬥,本是應該毫不吝惜的才是,可是聽到隴首雲飛也驚訝十輪箭雨的時候,他們便知道,這十輪火箭雨射出去的箭,恐怕不用說傷害,光是重量就可以砸死人了。


    蘇麥道:“幫主不必憂心於此,這不過欺騙之言而已,我告訴他這個目的,便是試試他的真假,如果他真的是咱們的內應,那麽夜月王朝的幫會,應該不會有任何的變化才是,而如果陰鋒是騙咱們的,在他知道十輪火箭雨的時候,他應該怎麽做?”


    隴首雲飛想都沒想,道:“那還用說,十輪火箭雨,若沒有防禦的話,肯定死傷慘重,應該多多的準備藤牌,以及滅火的工具……”話說到這裏,隴首雲飛也明白了蘇麥的意思,道:“對啊,這樣就是投石問路了。”


    蘇麥點點頭,道:“如果發現他們臨時添加了藤牌和滅火工具的話,那就證明陰鋒是在欺騙我們。我們自可以不讓他的當,而如果他們毫無準備,那麽咱們就按照原計劃攻擊汜水寨就是了。”


    聽了這話,隴首雲飛想了想,道:“其實我還是希望陰鋒不是騙咱們的,畢竟對咱們來說,現在奪下汜水寨,對咱們的優勢最大,如果他是騙咱們的……”隴首雲飛眼神一亮,道:“如果他是騙咱們的,咱們可以對汜水寨隻防禦不攻擊,他三麵環河,看似易守難攻,可是他們想攻擊出來,也很難。隻要用一部分的人看住他們,而其他的人,去攻擊汜水寨周邊的那些他們的營寨,必然會大勝。”


    聽到隴首雲飛的話,蘇麥欣然一笑,隴首雲飛雖然之前沒想到投石問路的事情,但後麵的反應卻不慢。而其實蘇麥和隴首雲飛說的這些,便是孤辰之前所想。


    忽然蘇麥似是想起了什麽一樣,這回他沒看隴首雲飛,而是看著孤辰道:“孤辰兄,還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煩你。”


    孤辰道:“我知道,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就是。”


    當下孤辰帶著雪衣,便離開了營寨,雪衣對隴首雲飛,還有蘇麥的那些謀略之類的,一點都不懂,並非她笨,而是她不關心這些事情。和孤辰出來後。孤辰側目看看雪衣,道:“你知道咱們要去做什麽麽?”


    “不知道。”雪衣搖搖頭。孤辰道:“那個汜水寨,三麵環河,一麵是絕壁,正因為如此,所以想派人去看對方營寨的虛實是很難的,大河之上,即便你輕功再高,跑來跑去也是很顯眼的。”


    “所以需要有人從絕壁上去麽?”雪衣問道。孤辰點點頭,道:“是了,所以就輪到你和我出場了啊。”


    “可真會差遣人。”雪衣不喜不怒的說這句話。孤辰聞言,哈哈一笑,道:“我現在也懷疑,完全是隴首雲飛和蘇麥設好了套,便讓你我來去爬那絕壁的。”孤辰的話自然是玩笑之言。汜水寨離隴首雲飛的大寨,相隔不過十五裏,但有一水之隔,卻是消息很難獲得,因為雙方在大河之上,都有警哨,所以彼此的虛實很難探聽。孤辰召喚出戰狼,狂奔了近百裏路,最後繞到了汜水寨絕壁之下的盆地峽穀中。


    峽穀中黑漆漆的,此時雖有月光,但今晚的月光不是很明亮。孤辰仰頭看著高處,對雪衣道:“那上麵,應該就是汜水寨了。”


    “上麵會不會有機關。”雪衣忽然提醒孤辰道。孤辰聞言,道:“的確有這種可能,反正機關也用不了多少錢。而一旦被觸發,就會發現有敵人入侵。嗯……”孤辰想了想,道:“看來這岩壁還不能走了呢。”


    “不能走岩壁的話,難道直接拔上去?”雪衣問道,她清楚,不走岩壁,的確可以規避幾乎所有的機關暗器,但直接拔上去不管是危險還是難度,都是很大的。


    “沒辦法的辦法。”孤辰心說估計蘇麥也是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才讓自己來這裏的。孤辰沒有說自己上去了,便拉雪衣上去的話,他明白雪衣的心思和實力,這樣的高度,對雪衣來說,拔上去應該也是可以的,雖然有些難度。


    當下兩個人準備了一下,便各自施展輕功,直上雲霄,孤辰用的輕功組合,其實就是起手驚鴻步法加秋蟬九變的輕功,向上猛竄,而後用秋雁回翔,或者馭長風,進行下一段的向上或者停住的功夫,而後繼續使用秋蟬九變的功夫向上突進。而雪衣雖然不會用秋雁回翔,但卻也有和秋雁回翔類似的輕功,便是明滅樓的輕功飄葉逐舟,雖然這種輕功不能像秋雁回翔一樣,短暫的踏雲,但他的降落是緩緩降落,所以在輕功很高的人手裏,這招降落的高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實際上她上升的速度並不比孤辰慢多少。加上孤辰還是有些擔心雪衣的,所以故意的放慢了一些速度,兩個人得意比翼齊飛。在茫茫的月色中,兩個人影,終於飄到了懸崖的上麵。兩個人內力雖然深厚,但如此的拔高,對內力的損耗,也是十分巨大的。兩個人在山石後麵一邊隱蔽,一邊小心的向外麵看著,早在他們來的半路上,蘇麥就已經通知他們他已經找陰鋒說過這件事了。而他們到這裏,幾乎就可以看到那些人的調動了。


    “似乎沒動靜呢。”孤辰向外看了看,回過身對雪衣道。


    “也許你們想多了。”雪衣亦低聲道。


    “我倒是希望真的是我們想多了。”孤辰便不再去看,而是專心打坐調息。因為即便有動靜,他也聽的清楚。


    兩個人調息已畢,已經恢複了狀態。可是那營寨似乎還是沒有動靜。孤辰心說奇怪,難道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麽。又看了一會兒,果然是沒什麽動靜,孤辰看看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原本隴首雲飛預訂的進攻時間了,孤辰心說看來真的是自己和蘇麥都想多了。而就在他如此想的時候,事實就給了他一個意外。就見那營寨之中,人生嘈雜,一大堆的人,搬運著大量的藤牌,還有滅火器具,開始四處布置。


    “尼瑪的,果然被坑了麽!”孤辰心說,如果隴首雲飛真的沒頭沒腦的撞上來的話,這個營寨的布局,真的夠她喝一壺的。因為是隔著一條河,隴首雲飛真的展開進攻的話,就要先渡河,想也知道對方一開始就阻截於她,而當她的人過了一半後,肯定會遭到攻擊的。那時候就算想撤恐怕也難了。


    孤辰沒猶豫,直接打開隴首雲飛的通訊,便道:“汜水寨有埋伏,陰鋒果然是在挖坑。”


    “我知道了!”隴首雲飛聽了孤辰的話後,立即就關閉了通訊,孤辰知道她那邊肯定等自己等的已經火上房了。而恰恰孤辰所預料的,孤辰和雪衣出發後,隴首雲飛和蘇麥,便真的在焦急的等待著他的消息,而那些長老舵主們一再來詢問,究竟戰事該怎麽決策的時候,隴首雲飛給的命令,一直是再等等。如今孤辰終於給了準確的答複,隴首雲飛這才命令所有的舵主,長老都要來開幫戰之前的會議。而這些人來的時候,卻發現了讓他們驚訝的地方,就見隴首雲飛的位子上,竟然坐著蘇麥,而隴首雲飛自己,則坐到了副手的位置上。


    “幫主,這是怎麽回事?”舵主中有不明白的人,立即質問。而見人來齊了,隴首雲飛站起來道:“今晚的戰事,由蘇副幫主來指揮。”聽到這話,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不可思議。而見他們還有遲疑,隴首雲飛道:“今天,即便是我,也要聽他的命令!你們自然也不例外。”


    眾人議論之聲停了,但都用很異樣的目光看著蘇麥。而在這目光之下,蘇麥卻顯得淡然多了,一是他真的有自信贏下今天晚上的這一仗,二是之前孤辰和他說的那番話,讓他自信了不少。他站起身,道:“我也不多說什麽客氣虛偽的話,今天晚上的戰事,由我指揮。首先,我們的主要攻擊目標,不是汜水寨。”


    這一句話剛出口,便有一個舵主道:“你怎麽可以更改幫主的既定計劃!”


    蘇麥聞言,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之變而製勝者,謂之神。幫戰雖然不是傳統的戰爭,但也差不多了,時時刻刻都在變化,怎麽可以一條路跑到黑呢,若不懂變化,便會被人一口氣打死。”


    “你就說說你的計劃就是了。”有不耐煩的幫眾如此說道。


    蘇麥沉吟一下,道:“今晚我們主要攻擊,是汜水寨周邊的夜月王朝的營寨。緣舵主!”蘇麥的聲音剛過,就見一個幹巴巴的男子站了起來,應聲道:“在!”聲音也是完全有氣無力的。


    蘇麥道:“你帶領你舵裏的人,沿著汜水向下一路攻擊,營寨不必占領,必須全部摧毀即刻。沿途一路放火。”


    “是!”那幹巴巴的男人領命後,又坐下了。蘇麥目光一轉,又道:“馮舵主!”一聲喊後,一個大胡子男人站了起來,應聲一樣是有氣無力的,並非是這些人都沒吃飽,而是他們還是不服蘇麥的指揮罷了。心中都說,聽你的就聽你的,打輸了反正算你的。


    “你帶領你舵中的人,沿著汜水,向上攻擊,同樣營寨不必占領,但必須全部摧毀。沿途亦是一路放火。”


    “是!”大胡子亦領了命,而後坐下了。


    蘇麥轉身看了看隴首雲飛,道:“幫主!”


    隴首雲飛站起來,畢恭畢敬的道:“在!”


    “幫主帶領一萬五千幫眾,看到河岸兩邊火起的時候,立即繞過汜水,襲擊夜月王朝軟腹之處的各大營寨,同樣是沿途放火。”


    “是!”隴首雲飛亦領命。蘇麥又看了看席中人,道:“唐舵主,徐舵主!”


    “在!”同時站起來兩個人,這兩個人比蘇麥的資曆要淺的多,所以對蘇麥,沒那麽大的敵意,應聲也比較幹脆。


    便聽蘇麥道:“幫主攻擊他們軟腹之處,不他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必然拚死救援,在幫主得手之後,立即匯合緣、馮兩位舵主,跨過汜水,直擊敵方大營汜水寨!”


    聽到這話,唐徐兩個舵主麵麵相覷,問道:“今天不是不攻擊汜水寨麽?”


    “不主攻而已,領命就是!”蘇麥如此說道。


    “是!”唐徐兩個舵主領命坐下了。


    蘇麥最後道:“陳、張、趙三位舵主,帶領各自舵中的弟兄,作為後援,同樣是幫主得手後,立即跨過汜水,看哪一路需要支援,便支援哪一路,如果汜水寨在天明前被我方攻陷,你們不必再做後備,兵鋒直取夜月王朝的中庭府!”


    “中庭府!”聽到這是哪個字,就是隴首雲飛也吃了一驚,中庭府是夜月王朝中原腹地一個極為重要的根據地,其重要程度,幾乎就如同塞外黃沙的雲州一樣,如果丟了,那是動搖根基的事情。


    “這麽點兵力,能行麽?”隴首雲飛都有點不敢相信。


    “平時當然是不行的,但今天或許可以。”蘇麥十分自信的說道。而後蘇麥又吩咐了一些任務,都是有關增援,以及補給之類的命令。可謂麵麵俱到,幾乎到場的人都有事情做。而誰做什麽,似乎蘇麥早就考慮好了一樣。


    “我們都有任務了,蘇副幫主似乎沒有任何的任務呢。”有一個舵主出言質問道。


    “我當然也有任務。”蘇麥微微一笑道。


    “什麽任務?”那人不依不饒。


    “鎮守大營,做我最擅長的事情。”蘇麥淡淡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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