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辰請求裘霜幫神刀誅邪開鋒,裘霜原本已經答應,但後來又找到孤辰,隻說可能還要再多等幾天。孤辰問及原因時,才知道,裘霜給潭不疑也打造了一把刀,那把刀即將出爐了,所以裘霜比較忙,無暇分心。孤辰一聽是和潭不疑有關的,便笑笑道無妨。


    和裘霜也算熟悉了,孤辰便問一些自己想問的問題,那就是那個令人背後發涼的老者的身份。


    “他叫潭藏如。因為避禍躲到這裏的,亦是天涯淪落人。”裘霜如是說,孤辰聽了,便想再問其他關於這個老者的事情,譬如來曆師承之類,可是裘霜卻是搖頭,隻道不知。而聊起潭不疑的時候,裘霜的話就比較多了,對潭不疑的了解也比較多,隻可惜的是,她知道的事情,差不多孤辰也都知道。因為潭不疑本就是對人不怎麽防備的一個人,幾乎沒有秘密可言。


    “這個老匹夫的名字,我怎麽從沒聽過。”和裘霜聊過之後,孤辰還是一肚子的不解。


    裘霜吩咐孤辰自己去練刀,而她自己則去為潭不疑的刀出爐,做最後的一道工序。孤辰兀自練著,倏然聽得山下有腳步聲,快走幾步到山崖邊,就見潭不疑順著小路,一邊喝著酒,一邊走了上來。


    “孤兄,我又來了!”潭不疑發現了孤辰,用酒壺遙敬孤辰,而後仰麵又喝了幾口。


    少時,潭不疑便已經到了山上,四處看看,問孤辰道:“聖女去了哪裏,她不是一直在教你練刀麽?”


    孤辰道:“她有事情要忙,隻讓我一個人練而已。”孤辰說話的時候,接過潭不疑遞給自己的酒壺,亦喝了幾口取暖。而後又道:“是有關潭少你要鑄造的刀的。”


    聽到這話,潭少道:“你可以替我轉告聖女,我的刀不急的,就算再晚上幾年,也無所謂。”


    “幾年……”孤辰心說上一世的時候,自己遇見的那些神兵利器的師傅們,鑄造一把刀或者劍,三個月就已經算是很極品的刀劍了,鑄造幾年的,那該是什麽樣的利器。


    而見孤辰有所疑問,潭不疑道:“很正常啊,聖女輕易不給人鑄造兵器,而一旦同意幫人鑄造,那多半就要幾年的光景才行了。大概三年前的時候,父親帶我到這裏求刀,那時候我刀法剛剛小成,她見我有如此本事,便答應幫我鑄造一把刀。”


    “哦?”孤辰想了想,問道:“那不用說,令尊和聖女應該是熟人了?”


    “我不清楚,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是。”潭不疑這樣說道。


    “不是熟人,怎麽會輕易同意給人鑄刀?”孤辰問道。


    潭不疑道:“孤兄你有所不知,聖女給人鑄造兵器,完全是一種機緣,機緣夠了,即便你武功很差,她也會為你鑄造刀劍,而機緣不夠,你武功再好,和她關係再好,也是沒用的。”


    “機緣?”孤辰心說什麽才能算得上有機緣呢。便微微笑,問潭不疑道:“那你看我,是否有機緣呢?”


    聽到這話,潭不疑毫不猶豫的說道:“孤兄自然是洪福齊天的,機緣自然不在話下。”


    “嗯……那便借潭少的吉言了。”


    兩個人飲酒敘話,聊了一陣後,孤辰開始練刀,而見孤辰練的興起,潭不疑亦抽刀出來,和孤辰對練起來,孤辰手中的刀已經不是那把未開鋒的誅邪刀,而是最普通的長刀。兩個人這樣鬥起來,未足十個回合,便聽哢嚓一聲,金屬斷裂的聲音,孤辰手中的刀被潭少的刀給斬為兩截。


    “孤兄,實在對不住。”潭少見自己的刀竟然無意的將孤辰手中的刀給砍斷,十分的歉疚。而孤辰微微笑道:“無妨。這種刀就算斷上一萬把,也不值得心疼的。”說話的時候,孤辰又抽出一把和剛才一摸一樣的刀來,而潭不疑將自己的寶刀收起,在孤辰那裏討了一把刀來,再度和孤辰對練起來,這次打了二十幾個回合,兩個人刀幾乎是同時斷掉,隻因為兩個人都傾注了內力在刀身上,而刀的材質不行,真氣一運,刀身就會斷裂。


    “真掃興,看來咱們隻有手上都有寶刀的時候,才能一較高低了。”潭不疑將手中的刀把丟掉後這樣說著。


    “是啊。”孤辰亦是很失望。潭不疑道:“不過說實話,孤兄,你的刀法進境的好快,聖女的傳授,果然非同小可。”


    孤辰笑而不語,因為他覺得此時說什麽,似乎都是不合適的。潭不疑和孤辰說話的時候,忽然看到孤辰腳下的斷刀,低下身去,將那斷掉的刀身撿起來,放在手中端詳,就見那刀身上慢是龜裂,用手輕輕一掰,那刀身便碎裂掉了。而看到如此光景,潭不疑吃了一驚,而後對孤辰道:“第一次和孤兄交手的時候,我就已經感受道孤兄的真氣不同尋常,縱橫馳騁,毫無拘束,我開始以為孤兄的內功是走火入魔了。而第二次和孤兄交手,隻注意了孤兄的輕功,卻是沒有注意到孤兄的內功如何。如今交手時間雖短,但就從這斷刀上看,孤兄的內功真的很強,而且十分的怪異。”


    “怪異,怎麽說?”孤辰笑問道。


    潭不疑道:“如同被囚禁許久的猛獸,忽然之間把它從籠子放出來一樣,凶猛異常,無人可擋。”


    孤辰聞言,哈哈一笑,心說無妄心劍便是如此的特性,潭不疑的解釋,卻也是恰當十分的。


    潭不疑和孤辰聊了幾句後,便起身告辭,下山去了。雖說心中有些羨慕孤辰,但潭不疑這個人並不懂的什麽叫妒忌,他是一個真正漂泊瀟灑信緣隨緣的人,不強求不多疑。所以和孤辰這個“情敵”聊天,他還是極開心的。晃悠悠走下山的時候,就見那個老者,也就是潭藏如,依舊在山口處等著他。


    “父親,這裏風大,咱們還是走吧。”第一次看到潭藏如出現在這裏,潭不疑還會有些驚訝,而後麵潭藏如幾乎每天都來,潭不疑也有些見怪不怪了,所以說起話來,也沒之前那麽恐懼了。


    “吾兒又去天雪峰了麽?”潭藏如這般問道。


    “是的父親。”潭不疑恭恭敬敬的說道。


    “嗯……”潭藏如想了想,道:“為父要是沒記錯,你的刀應該就在這幾日出爐,莫要忘記了。”


    “孤兄已經提醒過我,父親莫要擔心就是。”潭不疑答道。聽到潭不疑說出孤兄二字,潭藏如麵露不悅之色,道:“吾兒,你莫要忘了,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此刀出世,乃是大事,不能等閑視之,更不能讓有心人鑽了空子,將刀給奪了,你知道麽?”潭臧如此叮囑道。


    “孩兒知道了。”潭不疑有些不情願的回答道。對於潭臧如,他是一點都不敢忤逆的。而他又真的是相信孤辰的,所以這一句知道,一多半都是在敷衍。


    父子二人一同下山去,潭藏如問潭不疑此次上山的細節,而當潭不疑說孤辰內力比較詭異的時候,潭臧如冷笑,道:“那便是王邯的絕技了。”


    “父親以前曾今見過?”潭不疑好奇的疑問道。而潭臧如完全不理睬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說他刀斷了許多把,那他為何不用他的那把刀了?”


    潭不疑道:“孤兄說那把刀被聖女拿走了。隻說要開鋒的。”


    “開鋒……哪裏開鋒,什麽時候開鋒?”潭臧如關心的問道,言語有些急躁,而見父親如此,潭不疑有些納悶,便道:“父親怎麽了?”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潭藏如知道自己情急失態了,便又板回那張臉,目視前方道:“父親不過是覺得好奇而已,那麽一把破刀,聖女會怎麽修補它,我倒是很有興趣看看。”


    潭不疑道:“難得父親有這樣的興趣,這個一點都不難,明天我再問問孤兄也就是了。”


    潭藏如想了想,道:“江湖人心險惡,你若這般直接去問,多半會為人懷疑,而撞了釘子。”


    潭不疑搖搖頭,道:“不會啊。孤兄還是一個比較豁達的人。隻要是孩兒問,他若知道,一定會告訴孩兒的。”


    “還是不妥。”潭藏如此說道,其實潭臧如倒是不是不相信他的兒子可以問出來,而是害怕潭不疑問這些問題,會把自己牽連出去,這個才是他怕的。


    “那還如何辦?”潭不疑問道。


    “倒是你便如此問好了……”潭藏如小聲的和潭不疑交代著。而潭不疑聽了潭藏如的話,眉頭皺了皺,道:“一句話就可以問好的,為何要繞這麽大的圈。”


    潭藏如臉一板,道:“吾兒照做就是。”


    “是!”潭不疑無奈點頭同意。


    潭藏如道:“如果聽到了確切的日期,便及時回來告訴我,不要過多盤桓。那樣沒有什麽意義。”


    潭藏如見潭不疑不說話,便又道:“我擔心的事情,已經開始了,你看吧,他不過來了幾天而已,你的刀什麽出爐,他都知道了。可見聖女被騙的很慘,你卻還一味的相信他,父親都為你不值。”


    “父親……”潭不疑很煩,他真的不願意聽潭藏如說這些話,而他心中,也不願意去計較得失。可是有些事情,是直接砸在身上的,不是你想躲,就躲的開躲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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