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孤辰的修為來說,硬闖墨門的墓穴,也是有風險的,因為墨門的墓穴機關重重,即便是再高的高手來了這裏,難免也有著道的時候。而此時地下閻王就成了他最好的眼睛。地下閻王盜墓的經驗豐富,知道大概什麽地方有什麽機關陷阱。不過他雖知道,卻沒本事將其破解。而對孤辰來說,隻要知道哪裏有什麽樣的陷阱,破解起來,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兩個人算是合作,一路向前,走走停停,大概過了足足三個時辰,終於到了主墓室。主墓室當中,點著常年不滅的燈火,那燈火的顏色是淡紫色的,照的整個主墓室更具一種邪魅的感覺。


    “這裏應該安全了!”地下閻王長舒了口氣,剛才他算是見識了孤辰的本事,極快的輕功,和極快的反應,在麵對各種陷阱的時候,也能淡定從容。他心中說,自己若有孤辰這樣的本事,自己還不是想盜什麽墓就盜什麽墓。


    孤辰先是坐下休息了一會兒,這一路上他不禁要破解機關,還需要照顧地下閻王的死活,氣力消耗了不少。而地下閻王卻沒費多少力氣。就見他在整個主墓室中來回的轉悠著。一邊轉悠,一邊對孤辰說著話。


    “這裏的棺材真不少,沒有一百個也差不多了,墨門的這些家夥真是的,死了也沒有多少陪葬品,倒是有錢弄這麽多殺人的機關……”如同發牢騷一樣,他這樣不停的說著,最後忽然沒了聲音。孤辰心道奇怪,睜眼時,就見地下閻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似是呆在那裏了。


    “怎麽回事?”孤辰疾縱過去,到了地下閻王的麵前,就見那地下閻王的胸口,被利器刺穿,一個雞蛋大小的血洞,血正汩汩的冒出來,很明顯,他連慘叫都沒有,就被殺死了。


    “嗯?”孤辰正驚愕之時,就見一道寒光閃過,孤辰知道不妙,護體罡氣與劍招同時施展,就聽鐺鐺的金屬撞擊之聲不絕。落地的,都是長大概幾寸的雙頭短矛,銳利無比,且勁道十足,孤辰用劍撥打的時候,都會覺得有些力不從心,若不是還有護體罡氣加持,恐怕也已中招。過了大概足足有三分鍾的時間,那短矛終於不再發射了,而孤辰再看身後的地下閻王,早已經被短矛給戳的血肉模糊了。


    孤辰定睛向前看去,就見在地下閻王死前看著的方向,有一個巨大的棺材。和這個墓室中的一般棺材不同。這個墓室中,普通的棺材,毫無修飾,大部分連花紋都沒有,隻是普通的木質薄皮棺材,有的甚至已經腐爛了,屍骨都露了出來,而眼前的這個棺材,是青銅所致,上麵的花紋極為精美,且棺材上還鑲嵌著耀眼的寶石,誰又敢相信,這是主張節葬的墨門的棺材呢。


    “奇怪!”孤辰心說奇怪,慢步向前,小心的試探,心說剛才地下閻王說這裏不會有陷阱了,但還是著了道,那就說明,眼前的這個棺材裏麵躺著的,或許是這個家族中極為重要的人,比如說最遠古的先祖之類的。


    孤辰試探著向前走,直到那棺材前,卻發現沒有絲毫的機關了。他小心的推開那個棺材的蓋子,漏開半邊口子後,孤辰猛的一用力,將整個蓋子全部掀去,那蓋子重逾千斤,但對孤辰來說,並不算什麽。


    蓋子打開後,卻是出乎孤辰的預料,就見棺材當中,並沒有什麽機關,裏麵躺著一具白骨,在白骨的身邊,放著一排的書卷,而看到那些書卷的時候,孤辰也忽然想起來,自己來這裏,是來找黑皮的書的。他翻看那些書卷,發現竟然都黑皮的。


    “嗯……”孤辰隨便拿過一本,翻看起來,發現果然是武功秘笈,是一本上乘的刀譜。再翻其他的秘笈,發現全都是刀譜。不是刀譜的那些,文字自己則是完全看不懂。


    “風無忌要的就是這些東西,天知道他要的是哪一本!”孤辰心說管你要的是什麽,我都拿回去給你算了,免得我再回來跑一趟。他將那些黑皮的書卷,全都收了起來,足有近百冊之多,而孤辰將那些書卷全都收起來的時候,發現在書卷的西麵,放著一把刀。那刀鞘非常的精美,刻的十分華麗,刀鞘上有雲龍圖案。儼然是一把寶刀的樣子。孤辰看到這把刀,也是心生好奇,一把將它拿在手中,而後拔出刀來,刀身出鞘的時候,發出耀目的光,可是真的全都拔出來的時候,孤辰卻失望無比。因為這把刀一點殺氣都沒有,根本沒有刀鋒,是一把還沒開鋒過的刀。


    “沒開鋒過的,坑爹啊!”孤辰想將那刀丟回去,卻忽然又止住了,因為他發現,這把刀應該是已經開鋒過了,因為這把刀有品質,是傳說級的品質的刀。


    “咦,怎麽會這樣?”孤辰又將刀抽了出來,仔細的觀看,發現這刀的確沒有刀鋒,刀刃是鈍的,它隻是外形像一把刀,實際上,就是一塊廢鐵而已。


    “算了,反正我也用不到它。”孤辰想了想,將那刀又放回了原地。若是別的地方,孤辰或許直接就拿走了,反正不拿白不拿,但是此間是裘氏一族的墓穴,孤辰還是帶著幾分敬畏之心的。孤辰將棺材蓋又一次蓋上。尋覓出路,離開這個墓穴。主墓室的另外一條通路上,也有機關陷阱,但明顯沒有來的時候那麽密集,孤辰一邊向外走,一邊和隴首雲飛聊天。聊的事情,其實無外乎是有關地下閻王他們的報酬問題。畢竟這一次他們是幫了自己大忙的,孤辰要有所表示才行。孤辰開始的時候說決意給每個人五千兩黃金,可是隴首雲飛卻說有些多了,不用如此的破費,孤辰卻道無所謂的。直接將錢就打給了隴首雲飛。同時希望隴首雲飛轉告那些人,多謝他們這次的幫忙,能讓自己如願以償。隴首雲飛自然帶自己的屬下,謝了孤辰。那些人收到孤辰的酬金後,自然都是十分的高興,這些不提。且道孤辰。他一路向前,破解機關,走走停停,走了大概一個時辰,走著走著,忽然發現,周圍已經不是墓室的人造牆壁了,而就是普通的山洞。


    “嗯……看來真的和地下閻王他們猜的沒錯,果然連著另外一個出口。”孤辰順著山洞又走了一會兒,這一回沒有任何的機關了,就和普通的山洞沒什麽區別。不多時,眼前就有了光亮。孤辰快步的走向那光亮,剛想飛縱出去,卻倏然止住了,因為那光亮的對麵,卻是沒有絲毫的道路的,能看到的,隻是飄蕩的雲霓。孤辰靠近那出口處,向下俯瞰,發現這個山洞的洞口,竟然是在懸崖峭壁上的,洞口下麵,是萬丈深淵,而洞口上麵,卻高不見頂。


    “月見山!”孤辰知道這是月見山中的一個山頭,他潛運一口氣,一縱而起,踏著岩壁,一路向上,秋蟬九變、驚鴻步法、秋雁回翔,馭長風,各種會的輕功一一施展開來,過了好一會兒,終於躍上山頭的高處。而他剛剛落地,眉角便是一凜,因為他看到了,在山頭之上,站著一個人,正背對著他,正是風無忌。


    “果然一路跟著我!”孤辰心說這個家夥自己找他是很費勁,他找自己,卻是如此的輕而易舉。


    孤辰還沒開口說話,就聽風無忌道:“你的資質果然不凡,我沒有看錯。”


    “你果然囉嗦!”孤辰嗆聲道,而後道:“你要找的東西,我已經給你拿來了,你自己看看,哪一個是你要的!”孤辰將那些黑皮的秘笈,全都擺在風無忌的麵前。風無忌拿起那些秘笈,並不翻看內容,隻是看看外皮,便道全是我要的。


    “那小藍什麽時候還給我?”這才是孤辰真正關心的問題。


    “你還沒有替我做完事情。”風無忌冷聲的說道。


    “嗯?”孤辰一聽這話,便忍不住了,道:“你到底有多少事情,想要我幫你做,一口氣說完不行麽?”


    風無忌似乎沒聽到孤辰的話一樣,道:“你並沒有把誅邪刀拿出來麽?”聽風無忌如此說,孤辰道:“沒有,那不是我的東西,是別人的遺物,我為什麽要拿?”


    聽到孤辰這話,風無忌啞了一會兒,而後才道:“你現在把它拿回來!”


    “不早說!”孤辰說話時,飛縱而下,又返回了墓穴當中,將那把誅邪刀又拿了出來。放到風無忌的麵前,道:“還有什麽事情要辦的?”


    風無忌看孤辰來來去去,輕鬆無比,驚喜非常。而孤辰將刀遞過的時候,忽然風無忌猛然出招了,孤辰見他出招,本能的將刀丟在一邊,拔劍還擊。你來我往,兩個人打在一起。沒出十個回合,孤辰向後一退,風無忌不解,問道:“怎麽?”孤辰頭一歪,道:“你沒有出真正的實力,打著有什麽意思?貓戲老鼠麽?”孤辰很清楚,以風無忌的本事來說,如今想打敗自己,那不過是舉手之間的事情。能和自己打十個回合,明顯是讓著自己,或者說風無忌純粹是想看看,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試探自己的深淺。這種事情孤辰常幹,所以再清楚不過了。


    “你的劍招十分精妙,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用的是白虹劍法,而你師父應該是王邯。”風無忌這樣說著,孤辰心中卻是一驚,心說風無忌果然了得。白虹劍法,即便是修為到先天級別的人,如果不是兵家的人,也不太可能在短短的十幾招內,就看破玄機,而風無忌卻是可以的,可見他的修為該有多高。


    “你猜的沒錯。”孤辰也不隱瞞,直接這樣說道。


    “你不懂刀法麽?”風無忌問孤辰道。


    孤辰道:“刀法?劍法已經足夠,練刀法豈不是多此一舉。”


    看風無忌的眼睛,孤辰就已經知道風無忌不滿自己說的這句話。孤辰卻不以為意。風無忌道:“這是王邯教你的麽,他怎麽敢如此狂妄?”


    孤辰道:“不是我師父教的,是我自己這麽想的。”


    “嗯……”風無忌轉過身去了,良久才道:“我要你練刀法,將那些黑皮書上的刀法全都練了。”


    “讓我練刀?”孤辰心說風無忌這個家夥,到底是打的什麽心思啊。他聽了風無忌的話後,道:“讓我練刀沒有問題,不過還是那句話,你有什麽任務,一口氣都和我說了吧,也讓我有個底,否則的話,我不知道會被你指派到什麽時候!”


    風無忌沉吟半晌,道:“你對墨門了解多少?”


    孤辰想了想,道:“一知半解吧!你問這個做什麽?”


    風無忌道:“墨門有一個我的仇家。”一聽這話,孤辰心說果然,是讓我去幫他排除異己的。孤辰心說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未來會成為自己的刀下鬼。他仔細的聽下去,就聽風無忌繼續道:“那個人叫風無忌,是墨門的前钜子,你務必要殺了他。”


    一聽風無忌道出那個仇家的名字,就是他風無忌本人的時候。孤辰一下子就愣住了。而看他愣住了,風無忌看他愣住了,問道:“你聽清楚我的話了麽?”


    忽然之間,孤辰竟是放聲大笑,笑的風無忌都不知所措。笑聲止時,孤辰道:“風前輩,收起偽裝吧。”孤辰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風無忌可能沒自己想的那麽壞,因為他感同身受。風無忌讓自己做這麽多的事情,孤辰一直都不知道風無忌到底想幹什麽,而現在算是都清楚了。之所以說孤辰是感同身受,是因為孤辰和風無忌有類似的遭遇。在上一世孤辰錯過了一次決鬥,而風無忌,和孤辰差不多,失去了一個好對手。在旁人看來,幾乎是無法理解的心境,孤辰卻是十分的明了。風無忌想要自己練裘雲的所有的武功,變成如同當年的裘雲一樣,再與他一戰,圓了風無忌,還有裘雲的夙願。


    聽了孤辰的話,風無忌反倒吃了一驚,他不敢相信,孤辰竟然認得他。孤辰將風無忌的心思,全都說了出來後,風無忌更是驚訝不已。就聽孤辰道:“其實當初我沒有說實話,我如何學的裘雲的功夫,並沒有完全的告訴前輩你,隻因我心有芥蒂。”孤辰如今肯這樣說,是因為他相信,風無忌並不是一個壞人,因為他懂得風無忌的心思。


    “如果前輩想聽裘雲究竟留下了何種的遺言,不放以真麵目示人吧!”孤辰一句話說完。那風無忌想都沒想,就聽真氣爆裂的聲音,風無忌撕去了偽裝,發絲飄灑,露出了真麵目。風無忌看上去,隻有三十多歲的樣子。但卻是滿頭的白發,樣貌極為英武,威嚴中帶著殺氣。孤辰看到他如此,心道這才是自己認識的風無忌啊。


    “你如何知道我就是風無忌?”風無忌問道。


    聽聞這樣的問話,孤辰心說我當然不能告訴你說,我過去見過你。他想了想,道:“江湖中傳聞,風前輩的身法,是江湖第一,無人能及,想著那一日前輩救我,身法極快。我便懷疑是前輩你了。但並不確定,剛才不過是言語相欺而已。而前輩果然就是風無忌。”


    “如此說,你剛才的話,也是假的了?”風無忌問道。孤辰搖搖頭,道:“非也,”孤辰便將自己當日如何學的裘雲的秋蟬九變的過程,詳細的說了一遍,並且說了裘雲的那些遺言,和所感所恨。風無忌聽了,不免眉頭深鎖。而孤辰最後道:“風前輩,所有追求至高武道的人,要的都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勝利,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害人。”


    “怪不得……”風無忌搖著頭,道:“裘雲說的沒錯,他的確是中了毒。”


    “哦?”孤辰有些不解了。就聽風無忌道:“當日我和他決鬥在卷龍台上,打了許久也不分勝負,後來我不過是用了一個很普通的招數,他便招架不住,從卷龍台上跌下去了。當時我就覺得奇怪,以我所熟悉的裘雲,那樣的一招,他不可能接不住。更不可能被如此輕易的打敗。我雖贏了他,可是我卻始終覺得,這其中有問題。”風無忌話說道這裏,憤而一揮手,旁邊的石塊被震的粉碎。


    “前輩,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孤辰問道。


    “講!”風無忌應道。


    孤辰道:“我相信前輩不會是下毒的人,但是裘氏一族卻被誅殺殆盡,這件事情,前輩沒有任何的幹係麽?”


    聽到這話,風無忌道:“此事的確是我親自下令,誅殺了裘氏一族。”


    “哦?為何?”孤辰不解的問道。


    風無忌道:“墨門先祖,為蜀中唐門所毒害,從那時起,墨門唐門,便水火不容,墨門和唐門都有機關術,既是仇人,又是對手。裘氏一族掌握墨門大量的機密,當時裘雲戰敗,裘氏一族就出走墨門,決心投靠唐門而去,我當時剛剛指掌墨門,墨門上下,經不起如此的動蕩,若真的讓他們去了唐門,讓唐門掌握了我墨門的機密,我墨門會死更多的人,甚至可能被人鏟平。無奈之下,我才下令,將裘氏一族盡數誅滅。這也是無奈之舉。”


    “原來是這樣。”孤辰聽著這樣的話,心中默默感歎,感歎江湖的血腥。對他而言,其實這也早就是習慣的了。即便是人稱君子的風無忌,也有狠戾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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