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孤辰先醒了過來,而雪衣還在他懷裏沉沉的睡著,想著昨天的溫存與銷魂,孤辰忍不住用手指輕輕的觸碰著雪衣的臉頰,而隻是這樣輕輕的觸碰,雪衣便醒了過來。


    “已經天亮了麽?”雪衣問道。


    “是啊。”孤辰微笑道。看他微笑,雪衣想起昨天的事,麵上浮上幾朵紅霞,嗔怪道:“不許笑。”


    孤辰道:“明明是你在胡思亂想,還不許我笑,哪裏有這樣霸道的?”


    “我哪裏胡思亂想了?”雪衣慌亂的解釋道。倏然之間,她發現自己身上是寸縷皆無,當下更是大羞,立即扯過身邊的被子,將自己蓋了個嚴實。


    “怕什麽,這裏隻有我,再說該看的都看過了。”孤辰又笑,聽他這麽說,雪衣在被子裏探出手來,向他敲了過去,孤辰向旁一閃,避開了雪衣打過來的一掌,而後手掌輕探,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道:“好啦,該起來了。”孤辰這樣說著,雪衣卻在用力試圖掙脫孤辰的手,可是最後發現自己的力氣遠不如孤辰的大,最後無奈隻能放棄。被子蓋到口鼻處,眸子隻是低垂著,一句話也不說。


    “怎麽了?”孤辰輕輕的鬆開雪衣探出來的手,他雖然很了解雪衣,但現在也不知道雪衣究竟在想什麽,他心說雪衣不會因為自己和她玩笑就生氣的,畢竟她不是那種小心眼的女人。


    孤辰關心的多問了幾次,雪衣最後才開口道:“人家起不來了。”看孤辰還在看著她,雪衣目光遊移,麵上紅彤彤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誰讓你昨天欺負人家那麽久……”


    知道了原因,孤辰幾乎要笑出聲來,雪衣氣惱道:“你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孤辰止住笑意,道:“好吧好吧,我不笑了,但是這也不能完全怪我,誰讓你生得這麽可口的,我怎麽可能克製的住啊。”


    雪衣聞言,輕輕哼了聲,將被子將臉都蓋住了,隻留額頭在外麵。孤辰則抱了抱她,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而後道:“雪衣?”


    “嗯?”雪衣在被子裏輕輕的應聲。


    “喜歡這裏麽?”孤辰問道。


    雪衣沉默了一會兒,才輕柔的回答道:“喜歡。”


    孤辰道:“那就留在這裏吧,不夜坊現在已經不安全了,晚些時候,你去把師父也接到這裏來,這樣也方便你學琴,我相信師父也會喜歡這裏的。”


    聽孤辰這麽說,雪衣慢慢拉下被子,奇道:“你不一同去麽?”


    孤辰說道:“我還有事,所以不能去了。”


    “你去做什麽?”雪衣不解。


    孤辰一笑,道:“我去拜訪拜訪巴蜀一帶的幫會,給倚劍聽雨樓找點事情做。”話說到這裏,孤辰微微笑,道:“在你能下床之前,我還是會在這裏陪著你的。”


    雪衣聽了孤辰這話,低聲道:“那你不許使壞!”


    孤辰聞言,道:“說什麽呢,你可是我最心疼的人。”雪衣不說話了,孤辰想了想,忽然道:“雪衣,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可是不知道該不該問。”


    “你說。”


    孤辰問道:“你還活著的時候,是做什麽的?”


    “很重要麽?”雪衣看著孤辰道。


    孤辰微微笑,道:“不算重要吧,我隻是好奇,我的雪衣是如此的與眾不同,那究竟應該是做什麽的呢。”


    雪衣道:“公平交易,你先說!”


    “我的雪衣,什麽時候也變的狡猾了。我是做什麽的,你來猜猜看!猜對有獎!”孤辰微笑著說道。


    “軍人?”雪衣猜道。孤辰搖頭。“警察?”孤辰仍是搖頭。雪衣一連猜了幾十個職業,孤辰都是搖頭。最後雪衣幾乎是無奈的說道:“無業遊民。”


    孤辰聞言,哈哈大笑,道:“終於對了一半。”


    “一半?”雪衣不懂。孤辰又道:“我算是一個半職業的棋手吧。”


    “你會是下棋的?”雪衣看看孤辰,不敢相信。孤辰看她這個樣子,道:“你不相信也是對的,就是我自己都不信我曾經還是個棋手。現在的這個樣子,哪裏還有一分像的。”


    從孤辰說自己是一個下棋的人以後,雪衣便頂著孤辰,目不轉睛的看,最後孤辰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道:“怎麽了?”


    雪衣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很像很像一個人。”


    “什麽人?”孤辰問道。


    雪衣搖搖頭,道:“我也想不起來了,可能是時間太久了,可是你說起你是下棋的人,我便覺得你有幾分的眼熟了,可是真的想不起到底是誰了。”雪衣用力搜索著記憶,最後道:“我想起來了,是下圍棋的曇月棋聖,你和他很像。”


    “曇月棋聖?”孤辰重複著這四個字。雪衣道:“曇月棋聖是一個很傳奇的人,我讀過他的傳記,那書中說他十八歲的時候,就一口氣擊敗過一百九十七位當時棋壇的九段高手,而在這之前,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誰,他是默默無聞的,可是很奇怪的是,在他最為巔峰的時候,最為人矚目的時候,卻銷聲匿跡了。他如同曇花一現一樣,出現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這也是他為何被稱呼為曇月棋聖的原因,他幾乎是一個神話一般的存在。”


    聽了她的“解釋”,孤辰長歎,很是感慨的說道:“想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會有人記得我,我真的該欣慰了。”


    “你……”雪衣聽了他這話,吃驚不已。


    孤辰道:“其實我不是銷聲匿跡,而是我死了。”


    “怎麽會?是意外麽?”雪衣問道。


    “不是,我當時所以會選擇下棋作為自己的職業,其實就是覺得下棋和其他的職業會有所區別,至少不用費勁力氣去研究什麽人際關係,也不會和其他的職業那樣烏煙瘴氣的。可是真的入行後我發現,其實天下的職業原本沒什麽不同,都是一樣的。我雖然取得了別人看起來,幾乎是神話一樣的成績,可是卻也因此遭人嫉恨。”孤辰話說到這裏,頓了下,道:“我是一個不守規矩的人,可能是我贏的太多,而傷到了一些人的利益,於是就有人約我,以棋為賭。”


    “以棋為賭?後來呢?”雪衣問道。


    孤辰道:“我贏了棋,不過卻輸了性命,就是這樣。不過幸運的是,當時如同你我這樣的魂體數據化的試驗才剛剛開始,我便是第一批死士,也就是所謂的試驗品,初期的成功率很低,一百個人裏,僅僅有一兩個人可以幸存,而其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因為數據出錯,導致已經不是自己了。這技術幾十年後才真的完善,真是可恨,讓我就算想找報仇的機會,都沒辦法了,那些人都死透了。”孤辰話說完後,看看雪衣,道:“我說完了,該輪到你了,雪衣之前是做什麽的?”


    “我……我……”雪衣想了半天,最後才道:“我是無業遊民。”


    “什麽?”孤辰聽了這話,情知雪衣沒說真話,道:“雪衣學壞了,怎麽可以騙人呢。”


    “是真的,我沒有撒謊,也沒騙你。”雪衣咬咬嘴唇說道。這個答案孤辰是絲毫不信的,因為就雪衣來說,不說雪衣天賦如何的高,又懂得周易什麽的,粗俗點說,以雪衣的容貌,若說沒有工作,那就太扯淡了。可是見雪衣這樣和自己解釋,孤辰心中道雪衣或許說的是真的也說不定。可是如果真僅僅是無業遊民的話,不應該如此的難以開口,或許其中有什麽隱情,孤辰如此想著,便沒有再催問了。安撫雪衣,讓她好好休息,而穿好衣衫,下床去了。


    雪衣不能動的這段時間,孤辰做了許多事,第一件事便是練劍。


    和四劍十刀的大戰,其實讓孤辰又有了新的挑戰,那就是如何戰勝他們。孤辰相信自己的白虹劍法,一定有辦法,打敗這四劍十刀的方法,隻不過自己還沒找到竅門而已,他一邊練著白虹劍法,一邊回想著之前和四劍十刀的大戰,參悟自己劍法究竟有什麽招數,是有用的。除非了練劍以外,孤辰還會彈琴給雪衣聽,不過他彈琴,那是真的在亂彈了,他不懂音律,彈琴也不過是玩玩而已,聽了他彈的曲子,雪衣隻有一句話評價:“師父聽了你彈的曲子,恐怕會被氣死的。”


    這一段時間裏,孤辰也發現了雪衣的轉變,雪衣變的比之前更溫柔了一些,偶爾也會和自己撒撒嬌,而看自己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麽,也多了一些自己說不清楚的東西。


    而還有一些人,在這段時間裏,卻不肯不安分,那便是倚劍聽雨樓的人,他們在江湖中四處打探孤辰和雪衣的下落,幾乎都要將整個江湖的底給翻起來了,可是卻沒有找到孤辰和雪衣的絲毫蹤跡,他們哪裏知道,現在孤辰和雪衣在山海白雲棧,小日子過的清閑愜意,完全不管外麵的江湖的風雨有多狂烈。當然,這也僅僅是一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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