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辰的暗流,如今已經有了數百家的分店,而在諸多分店中,擴張最厲害的,莫過於唐羽和凝霜,至於狂斬,雖然他和唐羽和凝霜的資曆相同,但他比較傾向自己單打獨鬥,所以麾下沒有多少人,而唐羽和凝霜的組織,都已經擴充了非常多的人,實力也是不容忽視的了。


    為了刺殺孤辰,唐羽幾乎出動了自己組織裏所有的高手,和假孤辰交手的時候,唐羽有些迷茫,因為她覺得這個孤辰的武功不弱,但卻沒有之前那個孤辰的那股囂狂的氣焰,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根本不會用劍,而是用琴,唐羽已經察覺出不對,但箭已經在弦上,就算是假的,也要殺到底了,而當真的孤辰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她才如夢方醒。


    而聽到孤辰向她索取解藥,她有所遲疑,但不知為何,她還是鬼使神差一般,將解藥丟給了孤辰,而她心中卻很迷茫,心裏說我到底在做什麽。


    獲得了解藥的孤辰,先確定了一下那解藥是真的,而後給雪衣喂下解藥,他清楚,雪衣不是因為受傷,也不是因為中毒而昏厥,而是因為真氣耗盡,才會昏厥過去,服了解藥,隻要好好的休息,便會沒事了。


    孤辰給雪衣喂藥敷藥的時候,唐羽就在旁邊,傻傻的看著,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應不應該現在就衝上去,和自己的流主決一生死。心中已是十分的矛盾。


    而孤辰處理完一切後,抬頭看看,雙眼空洞無神的唐羽,心裏知道,她必然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孤辰將雪衣抱起,沒有和唐羽多說什麽話。隻是轉身離開了亂石穀。唐羽默默的目送著孤辰離開。而孤辰剛剛離開,就見幾個人,唰唰唰的出現在唐羽身後,問道:“頭,沒事吧,要不要追擊他們!”


    這些人的問話,讓唐羽真的回過神來,她命令道:“告訴所有人,不要阻擋他們!讓開道路!”


    “可是……咱們死了這麽多人,就算了麽?”唐羽的部屬,有些遲疑的問道。


    “執行命令吧!”唐羽如此說著,而他的那些部屬,互相看看,道了聲是,而後傳令去了。而唐羽,也順著剛才孤辰離開的方向,追了下去。


    驛道之上,孤辰騎著馬,馱著雪衣慢行,孤辰的目標,便是前往嶺南的不夜坊,因為和前往最近的鎮子相比,前往嶺南的不夜坊,反而近一些。此時的孤辰,已經恢複了本來的麵貌。


    而就在孤辰向前慢走的時候,倏然發覺,自己的身後有人跟蹤,且這與其叫跟蹤,不如叫尾隨。就在離他不到一丈的身後,有一個人,亦騎著馬,默默跟隨著他,正是唐羽。唐羽一句話也不說,她自己甚至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跟上來,而跟上來為什麽又不肯動手。


    孤辰忽然勒住韁繩,調轉馬頭停了下來,而唐羽見他停了下來,她也停了下來。


    “有什麽話想問,或者有什麽話想說麽?”孤辰慢聲問道。在這驛道之上,此時隻有他們三人在這裏。風輕輕的吹著,三個人發絲,皆是隨風而揚。


    唐羽咬了咬嘴唇,想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而孤辰見她沒話,便道:“沒話說,我可走了!”


    “等等!”唐羽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策馬向前快走了幾步,來到孤辰的身側。


    “你當初是故意的麽?”唐羽問道,她問話的時候,沒有看著孤辰,而是側過頭去,看著路邊的野草問的。


    “你說什麽?我不明白!”孤辰靜靜的說道。


    唐羽聽了,又道:“我想知道,你當初既然那樣欺辱我,為何還要收留我?一個對我有知遇之恩的人,到了最後,竟然成了最大的仇人,這到底為什麽?”唐羽有些激動了。


    孤辰冷漠的說道:“因為我當初覺得你很有天資,很適合做一個殺手,而我的暗流,也缺少像你這樣的高手。”孤辰說的是實話,因為他覺得,到了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的必要隱瞞下去。


    聽到孤辰的回答,唐羽沉默無語,好半天才道:“原來……你在一開始就算計好了一切,暗示我來暗流,可是你為什麽要讓我如此恨你?”


    孤辰看著唐羽,道:“你雖有天資,但不過是一流的高手而已,要想達到絕頂高手的境界,你隻要還需要一種動力,人在世上,有兩大動力,一個是貪婪,一個是仇恨,貪婪這個特質,我無法給你,而仇恨我可以給你。有了仇恨,你才會努力的修行。成為真正的絕頂高手,也可以為我所用。”


    “到頭來,我也隻是被你利用而已。我還在夢想著,自己勤學苦練,終有一日,可以親手殺了你,解我心頭大恨,可是……我卻為你所唆擺,真好笑不是麽?”唐羽苦笑著說道。


    孤辰搖搖頭,道:“不要覺得為我利用是什麽壞事,雲天世界這麽大,我能看上的殺手,屈指可數。被人利用,說明你還是有用的。”


    “那我應該說一句多謝麽?”唐羽淒然問道。


    “應該!”孤辰點頭認真的說道。為孤辰所利用的這些殺手,雖然都為孤辰所驅使,但孤辰賞罰分明,而這些殺手,也在他這裏獲取了大量的好處,有了這些好處,自身的實力自然大增。


    孤辰見唐羽漠然無言,便調轉馬頭離開了。在離開的時候,他也給唐羽留下了一段話。


    “唐羽,在這個世界上,人都是互相利用的,沒有誰是不被人利用的,不過是多與少而已,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所有的人,都懶得利用的時候,那你必然已經是一個廢人了。雪衣的事情,並不怪你,說到底是怪我自己,我不該讓她冒險假扮我的。而至於你,恨我也好,感激我也好,我都無所謂了。你若是不再恨我了,大家相安無事,和之前一樣,並肩作戰,生死與共,你仍是我的左膀右臂。如今你的羽翼已豐,如果你不習慣在暗流的生活,想獨立出去,那念著曾同袍一場,我不會為難你,暗流也不會為難你的組織。仔細想清楚吧,想明白了,記得給我一個答複。”


    孤辰帶著雪衣走了,漸行漸遠,而驛道上隻留下一個呆在原地的唐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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