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怒罵,竹葉飛揚,在竹林深處,緩慢走出一人,就見他中等身材,看上去不過二三十歲,披散著頭發,麵目陰冷,皮膚很是白皙。身著花格武者風衣。這個人,便是杜封喉了。看他出現,孤辰看了一眼還在那裏自顧說著的雨霽天晴,不由的心生“敬佩”之意,心說上一世的人,為了尋杜封喉學毒功,機關算盡,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才達到目的。豈料這個雨霽天晴到這裏,連茶都不用喝,隻要說上一堆令人頭皮發麻的話,竟然就可以把npc給逼出來。隻是這個npc的態度,太過不友好,若是他真的惱了,搞不好連自己也會被牽連。


    孤辰仔細觀察了一下走過來的杜封喉,就見他的麵色並不太好,再看他武者風衣的一邊,空蕩蕩的。孤辰心道看來那個人沒有說錯,杜封喉果然是和天玄子大戰,結果兩敗俱傷,天玄子中了毒,而他斷了一條臂膀。杜封喉的武功自己是遠遠不及的,就算他受了重傷,自己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但若他發狠想要殺人的話,自己想跑還是可以的,單憑秋蟬九變的功夫就足夠了。


    孤辰來這裏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趕在定天律等人來這裏之前,在杜封喉這裏拿到救天玄子的解藥,以此結交道門。可目前來說,最難解決的就是杜封喉這個難纏的人。莫說杜封喉如今是被天玄子重創,就算是平時。找他求解藥他也不會輕易給的。而現在若是不識時務,直接問他要解藥,那便是自己找死了。可這難不倒孤辰,在來這裏之前,他便已經想過了,這杜封喉是江湖中的邪道中人,而自己的罪惡值也足夠多了,相比一般的玩家,在杜封喉麵前,自己還是有一點點優勢的。


    不管孤辰想什麽,就見杜封喉走了過來,完全不看孤辰,而是直接一掌砸向雨霽天晴,在胡亂說著的雨霽天晴猝不及防,被他一掌打飛。跌倒在地。


    “終於安靜了,赫赫……”杜封喉笑了起來,歇斯底裏近乎窒息了的笑聲,讓人聽了都不由的毛骨悚然。上一世的時候,孤辰隻見過杜封喉一次。對他的印象已近模糊,但對他的笑聲卻是記憶猶新,那是一種聽不出來到底是在笑還是在哭的聲音。


    看著雨霽天晴被打飛,孤辰反而長出了口氣,心說自己早就想這麽做了。他不擔心雨霽天晴的死活,雖然雨霽天晴不可能有時間用逆運神針假死,但杜封喉剛才發出的那一掌,威力根本不像是一個近乎入道的人該有的力道,這樣的掌法,一擊之下,是殺不了雨霽天晴的。


    打飛了雨霽天晴,杜封喉轉身欲要離去,孤辰在後道:“毒王留步!”


    杜封喉聞聲轉目,打量了一下孤辰,低聲道:“找我何事?”


    孤辰輕輕一笑,道:“無事,隻是來看看受傷的老虎,是何等模樣。”


    杜封喉目光一聚,盯著孤辰,陰狠的說道:“你也是來找死的麽?”


    “非也!”孤辰一笑,道:“毒王想殺我不難,但毒王可知自己已是大禍臨頭了?”


    “哦?”杜封喉聽孤辰這樣說,又發出了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笑聲止時,道:“欺誑之言,騙得了我麽?”


    孤辰心道隻要你不動手,一切都好說,杜封喉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的人,這種人的性格最難捉摸,你要是說他的壞話,他會殺你,你當著他的麵說他的好話,他也會殺你,總而言之他想殺人的時候,好話壞話都沒用。孤辰就是明白這一點,所以壓根就省去了那些話,隻與杜封喉說利害二字。


    他淡然一笑,對杜封喉道:“我曾聽人說,毒王前些天曾與道門的天玄子交手,重創了他。雖然天玄子與道門的道主不和,但天玄子的朋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定天律,破玄奇,不死仙,這三人毒王可曾聽過?以毒王的實力,自覺可以對付他們當中幾人?”


    “嗯……”聽到這裏,杜封喉麵色一變,孤辰說的這三個人,實力都和天玄子差不多,天玄子的實力本來就在自己之上,若非是自己占著毒這個字,恐怕會被天玄子完爆。而天玄子和自己交手之後,應該早就死了。可麵前的這個人卻隻是說重創,那就說明對方現在還沒有死。想到這裏,杜封喉道:“你是何處聽來的消息?你為何要給我通風報信,還有我為何要相信你?”


    孤辰哈哈一笑,道:“通風報信?我不喜歡這個詞。我可是來找毒王合作的。”


    “哼,你有什麽資本和我合作?”杜封喉不屑的說道。


    孤辰輕輕一笑,道:“我沒有資本和毒王合作,但毒王受傷了,那我便有了資本!若毒王真的不肯,那我去找道門的人合作,也未嚐不可。”


    “哈哈哈哈,你不怕我就在這裏殺了你麽!”杜封喉目中露出凶狠的氣息。孤辰道:“以你現在的本事,想要贏我容易,但想殺我,那麽容易麽?”孤辰說話的時候,施展秋蟬九變,瞬息已是數個幻影,他說的話,在空中回蕩著,回音渺渺。


    “哼,我倒是要聽聽,是如何的合作法!”杜封喉雖轉過身去,卻是仔細的聽著孤辰的話。孤辰想了想,問道:“以毒王的角度,覺得誰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呢?”


    杜封喉聽了孤辰的這番話,卻是沒有言語,因為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孤辰見他不答,微微一笑,道:“毒王的敵人目前一共有兩夥人,一者是三遊仙,二者便是無極始元的道主璿璣子。”


    “哦?”杜封喉心下好奇,三遊仙是他的敵人不假,可璿璣子又如何成了自己的敵人,要知道璿璣子可是和天玄子關係最差的人。


    孤辰道:“我想找毒王求一顆解藥,一顆可以解了天玄子身上毒的解藥。”聽孤辰說出這句話,杜封喉怒上眉山,已動殺機:“說來說去,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


    孤辰微微笑,道:“毒王息怒,聽我解釋。”孤辰又想了想,道:“我適才說毒王有兩夥敵人,這第一夥敵人,是三遊仙,這夥人來到這裏,必然是找毒王你討取解藥,你若不給,他們不會善罷甘休,你若給了,便是低了名頭,且他們不一定就會放過你。”


    “這個我自是清楚,哼!”


    孤辰繼續道:“這兩種結果,毒王你全都撈不到好處。所以在我看來,你不如將解藥給我,我將解藥送去無極始元,而毒王你暫關了竹園門戶。那遊仙等人,我來應付,必不會讓他們踏入竹園一步。”


    “嗯……”杜封喉沉思許久,道:“這樣也好,隻是,你這樣做,對你又有什麽好處?”


    孤辰笑了笑,道:“這個毒王無須知道,隻要知道我是幫你的就行了。”那杜封喉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遞與孤辰,道:“這便是解藥,你拿去吧!”


    孤辰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裏麵的確有一顆紅色的丹藥。孤辰看著丹藥,笑了,道:“毒王你想害死我麽?”


    “我若想殺你,現在就動手了!”杜封喉怒道。而孤辰大聲笑了笑,道:“毒王給我的解藥的一定是假的,待我將這解藥送到道門去,那天玄子吃了,不僅不會好,而且會立即死去,那時候,死的可就是我了。”


    杜封喉聞言,冷聲道:“委曲求全,非是杜封喉的性格!”


    孤辰搖搖頭,道:“毒王可不要一時衝動,當了別人棋子!”


    “此話如何說?”杜封喉問道。


    孤辰道:“不管毒王你給我的是毒藥,還是解藥,我若隻是簡單的送去道門,那天玄子都一樣是死。”


    杜封喉道:“我的解藥,立竿見影,服下後毒素立解。豈有死的道理?”


    孤辰搖搖頭,道:“毒王聽我將其中利害講清楚。我剛才說了,毒王的敵人,有兩個,一個是遊仙等人,一個是道門的道主璿璣子。四遊仙從來都和道主不和,如今這個機會,道主璿璣子巴不得毒王你與四遊仙拚個你死我活。因為他料定毒王你不會給解藥。毒王你若因此,死在了三個遊仙手下,就正中那背後小人的下懷。我相信毒王你絕對不願意這樣死吧?而我也曾懷疑,毒王你如何會與天玄子產生矛盾,恐怕這其中,也有璿璣子影子。”


    “璿璣子……”毒王杜封喉聽了,輕輕闔目。而孤辰繼續言道:“而毒王就算你給了解藥,先不管三遊仙是否會放過毒王,也不說如何失去了麵子。就算這解藥送去了道門,恐怕天玄子吃了,一樣會死。因為璿璣子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到時候,天玄子死了,璿璣子再嫁禍給你,就算毒王你神通廣大,但雙拳難敵四手,以竹園之能,如何抵抗無極道威?”


    杜封喉道:“哼,虛偽的正道,都是如此的奸佞小人當道。”他轉目看向孤辰,道:“用你的辦法,一樣無法擺脫危險不是麽?”


    孤辰搖頭,道:“毒王可以給我兩顆一模一樣的解藥,我將它們送與遊仙,我便說是我從毒王這裏偷來的。其中的一顆,用來檢驗是否有毒。而另外一顆留給天玄子。如此讓遊仙三人,帶著解藥前往道門尋那璿璣子。如此這樣,若是那天玄子有了什麽三長兩短,三遊仙隻會找璿璣子拚命,而不會和毒王你有一點關係。用兩顆解藥,便可坐山看仇敵自相廝殺,豈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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