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貧僧隻有得罪了!……”


    銅身羅漢聞聽雲中鶴之言,麵無表情地再次雙手合十一禮之後,黃光爍爍的雙臂陡然在身前一交,整個人的氣勢陡然就是一變,顯得淵渟嶽峙,沉穩如山起來,而隨著銅身羅漢的氣勢陡變,他身後的其餘十七位同神羅也緊跟著腳踏玄罡步,似慢實快地圍繞著到底的周逸旋轉了起來。


    一抹明亮但卻不刺眼的黃光耀起,如同一顆具備了靈智的金色流星一般環繞著十八羅漢組成的圓形陣法,快若迅電一般地環繞了數周之後便是一震之下化作點點金星,這點點金星似有無窮引力,竟是引動的周邊的無形氣勢湧動,仿似是刹那間,一股子浩瀚莫測的隆隆威勢便兜頭罩向了雲中鶴!


    “十八羅漢陣-降龍附體!!”


    隨著主陣的銅身羅漢一聲暴喝,被圍在中央的周逸和櫻桃二人但見如海如淵的無邊黃光翻轉滾動之間,竟是陡然化作了一條黃金色的神龍!


    那神龍凝聚成形之後旋即便繞著十八羅漢陣來回旋轉,張牙舞爪之間散發出如山似嶽般厚重威嚴氣勢,震得與十八羅漢對峙的雲中鶴渾身一顫,禁不住地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才看看站穩了身子,一臉震驚莫名地看著眼前那十八名麵無表情的銅身羅漢!


    “這便是名聞天下的十八羅漢陣??!竟然隻是蓄勢便有如此威勢?!”


    雲中鶴被那金光色真氣凝成的金色巨龍震得心驚膽戰,震駭莫名,雖說他很早就聽說過這套聞名天下的陣法,但因為其並不是以殺傷力著稱,因此雲中鶴對十八羅漢陣並沒有投注過多的關注,此刻他親身體驗了這陣法的威力之後,心下對於這十八羅漢陣的威能自是有了一番更加真切的體會和認知。


    隨著陣內十八羅漢本身的氣勢越漲越是雄厚,到得後來即便雲中鶴這大師級境界的準一流高手都開始感覺到震顫時,雲中鶴禁不住開始心下打鼓,他本就不是什麽敢死敢戰的英雄人物,此刻在遭遇到了如山般的壓迫之後,當下便起了退卻的心思。


    “這十八羅漢陣果然名不虛傳,單單隻是蓄勢便讓我感覺到那些禿驢們的修為猛增,這才不過是幾息間的功夫,這些禿驢們的修為竟然已經遠遠超越了我,竟是直追老大,這般強大的陣法不是我能對付的,還是退到內穀起喚了老二老三他們來幫們破陣吧……”


    這麽想著,雲中鶴腳下便是連連點動,身形更是忽左忽右,忽前忽後,讓人難辨他到底要朝哪個方向去,而就在周逸以為雲中鶴不知死活要挑戰十八羅漢陣時,卻不想這廝竟是開口說出了幾句讓周逸哭笑不得的話來:


    “呔!你們這幫禿驢聽著,你家雲爺爺我今日甚是疲累,等我歇息片刻恢複了氣力再來收拾你等!……”


    雲中鶴這色厲內茬的聲音傳來之時,他人卻已經幾個閃身跑到了數十丈之外了,這廝輕身功夫也算是妙到毫巔,人所不能及了,此刻即便是周逸等人想要攔住他都難,況且,周逸心下也明白,他是根本無法命令十八羅漢陣主動出擊的。


    “雲中鶴,枉你還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竟然連我們兩個小孩子都能將你嚇退,真是見麵不如聞名,你們四大惡人的該是聲名今日算是被你給敗壞貽盡了!……”


    周逸依然有些不甘心地吼了這麽一句,希望以此來刺激雲中鶴放不下臉麵最終留下來,混跡江湖世界足有十年之久的周逸非常清楚,在三界的武林界裏,不論是正道,還是邪道人士,他們對於自己闖蕩出來的聲名都是非常愛惜的。


    “小崽子,看來雲某人那一掌打得太輕,沒讓你長了記性啊!!!”


    果然不出周逸所料,聽聞周逸狼嚎一般喊出來的那些話,正要轉身進去內穀的雲中鶴當即便是麵色一變,一臉鐵青地轉頭看向了周逸,雙目之中滿是陰沉狠毒之色,這小子,嘴巴實在是太賤了,隻一句話便弄得他進退失據,不知該如何是好。


    “哪裏來的小毛孩兒?!竟敢輕視我四大惡人之威名!?來來來,嚐嚐你家嶽爺爺的神剪,看看是你那小身板兒結實,還是我這神剪鋒利?!”


    雲中鶴被周逸拿住了話頭,正自猶豫著進退失據,卻不想自內穀突然傳來這般粗豪中帶著些嘻哈的聲音來,雲中鶴聞聲當即便欣喜大叫:


    “老三!是你麽?!真是條助我也!快快過來助我破了那些禿驢布下的破陣!!!……”


    “老三也是你叫的麽?我說四弟啊,枉你飽讀詩書,竟連尊老愛幼這麽簡單的禮節都不懂麽?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長記性呢?誒?!我怎麽被你繞進去了?你應該叫我二哥才對!那葉婆娘可不是俺的對手……”


    隨著包含著惱怒和慨歎的聲音傳出,一個身高約莫一米六多謝的矮胖子自雲中鶴身後的山壁處走了出來,隻見這人一身黑色錦緞長衫,下擺幾乎拖到了地上,他頭發不是很長且似雜草般胡亂地攪合在了一起,麵上更是胡子拉碴,一副邋遢模樣。


    不過此人最引人注意的地方便是他雖然個頭不高,且又圓又胖,但肩頭上卻是扛了一把大得誇張的巨大剪刀,那巨剪猶如鱷魚巨嘴,長足有四五尺左右,剪刃鋒銳非常,竟是散發著幽幽青光,看著頗為神異。


    “南海神鄂,嶽老三?!這二百五也出來了?!……”


    周逸隻看那把大得誇張的鱷嘴剪便知道來人是誰了,尤其是通讀天龍的周逸更知道這廝將來可是段譽的便宜徒弟呢,上一世周逸隻是去西夏做任務的時候和雲中鶴交過手,而對於其他三惡卻是不太了解的,雖然知道天龍裏對於嶽老三的定位是個言出必行的真漢子,但三界智腦賦予他怎樣的個性,周逸卻半點兒不知。


    “嶽老三,你說誰不是你的對手?看來前幾日砍你那幾刀有些輕了呢,嘻嘻,不若老娘再砍你幾刀如何?看看到底是你的鱷神剪厲害?還是老娘我的破戒刀厲害?!”


    嶽老三那邊還沒來得及回雲中鶴的話,山壁後麵便又傳來了一把強調中滿含愁苦的女聲,隨著這把充滿愁苦和怨恨的聲音落下,一名身材窈窕,遠看著自容甚是清麗無法看透年齡的女子便自山壁後麵走了出來。


    這女子身著一套碎花青緞長裙,一頭黑發披散下來遮住了半年俏麗的容顏,周逸雖然距離她足有十丈以上的距離,但憑借他突進超高的目力,依然看到了那女子露出的半邊俏臉上有著三道頗為陳舊的抓痕。


    “我搞你仙人板板的,虛竹那個變態老娘也出來了……”


    帶著些難言的鬱悶,周逸禁不住地憤憤嘮叨了一句,按照他原本的意思,自然是將四大惡人一個一個地解決最好,也最安全省力了,但係統大神似乎不願看到周逸這般輕鬆完成任務一般,雲中鶴都沒有開始求救呢,這四大惡人就接二連三的出現了。


    那邊嶽老三突然聞聽身後傳來的聲音,當即便嚇得渾身一抖,雙腳猛然在地上一跺,圓滾滾的身子便如同炮彈一般彈射了出去,足足飛身出去十多丈遠的距離才停下身子,陀螺般地轉動了數圈之後停下滿是戒備地望著神經兮兮地笑著的葉二娘,口中更是磕巴道:


    “葉,葉婆娘,俺老嶽之所以挨你幾刀,不過,不過是看你是個弱女子而已,你不要,不要逼俺辣手摧花啊,俺姓嶽的發起火來,就,就算是老大來了也攔不住的!……”


    葉二娘聞言,頗為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她姿態優雅地捋了一下額前的劉海,將一縷青絲在指間不斷纏繞著,申請嫵媚地衝著嶽老三眨了下眼,極為矯揉造作地紅唇輕啟道:


    “哎呦喂!……,嶽老三,老娘需要你讓麽?嘻嘻,此刻老大沒在,咱們再來較量一番如何?老娘可以讓你十招!!”


    見到葉二娘那般作態,嶽老三頓時氣得眼冒火星,若是真刀實槍的往死裏打嶽老三還真不懼葉二娘,大家一起這麽多年誰的武學都摸得透透的,隻是葉二娘不但身俱絕學,而且還習得一套上乘的絕學級輕功《踏雪無痕》。


    死拚硬打葉二娘自然不是他嶽老三的對手,但這婆娘若是用上了踏雪無痕的話,那時挨揍的就是他嶽某人了,前幾次比拚,嶽老三皆是吃虧在這輕功上麵了。


    “葉婆娘!你別逼俺辣手摧花!?!你若不是有輕功護著,老子早將你剪成叫花子了!……”


    葉二娘聞言,不屑地一笑之後不甘示弱道:


    “你若是不用你那一身蠻力,老娘早砍得你滿身桃花開了……”


    見得二人一見麵便鬥上了,雲中鶴頓時以手扶額,仰天長歎,但他知道此刻可不是內鬥的時候,三兩步奔至兩人中間,一臉沒好氣地喊道:


    “二娘,嶽老三,你們這是鬥個什麽嘴?人家都殺到家門口了,先將這些禿驢解決了你們再打成麽?你們這班作為,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雲中鶴話音才落,葉二娘和嶽老三幾乎異口同聲般,轉頭衝他齊喝道:


    “閃一邊兒去,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而隨著嶽老三和葉二娘這一聲齊喝,三人頓時變牛眼死等瞪,你一言我兩語地嘲了起來,而這邊被十八羅漢保護起來的周逸頓時一臉喜意地看著三人內鬥,心下幾乎樂開了花,心說,吵吧吵吧,最後能夠吵的打起來,那他的任務就更加輕鬆了。


    可惜,老天從來就沒有從人願的習慣,葉二娘等三人才剛剛抄起來沒多久,這山穀裏非常突兀便出現了一把沙啞且陰沉的聲音來,那聲音飄飄忽忽,忽南忽北,忽東忽西,既似在耳邊密語,又似來自天邊的呐喊,讓人根本聽不出這聲音傳自那個方向:


    “你們三個在外麵吵吵嚷嚷作甚?!穀內到底來了何人?為何還不來報?!”


    聽得這把極是沙啞且帶著股陰狠的聲音,周逸當即便是心下一突,收起了麵上的嬉笑之色一臉肅容地轉向身旁的櫻桃道:


    “大boss出場了,你小心點兒啊……”


    櫻桃聞言一愣,眨巴了下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開口問道:


    “大boss是誰?很厲害麽?”


    周逸聞言一愣,倒是沒想到櫻桃妹子在大理混了這麽久,竟然不知道段延慶此人,他隻是稍稍一想便衝櫻桃小美人兒笑道:


    “這大boss是段譽他爹,你說厲不厲害?!”


    “啊?!……”


    櫻桃聞言,頓時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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