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穀屬於那種典型的熱帶雨林氣候。


    在藏寶海灣中,由於城市的開發已經比較完善了,無論是各種娛樂設施、房屋住宅,還是防水、排水係統,都做得比較出色——事實上,藏寶海灣中的大多數建築物都是依附在峭壁或是懸在海平麵上的,這樣的結構使得這裏的排水也變得異常簡單起來。甚至發展出很多結構精密的,用來收集淡水的導管係統,就好像自來水一樣!當然,其中也稍稍有點缺陷,畢竟是地精科技出品的嘛。漏水什麽的基本上是常事,不過這都算不上什麽,最重要的是……導管係統與下水係統經常發生點什麽混合或者泄露的事件……


    總之一句話,藏寶海灣中的城市建設已經非常完善了。


    所以,呆在這個城市中,根本感受不到所謂的熱帶雨林氣候會是什麽樣的。無論外麵是否在下雨,隻要在建築物中呆著,就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比如在旅館樓下的酒館打牌……而這,就是陳真等人在荊棘穀中,除了競技場外的最常見的娛樂方式,常常打牌打到晚上12點多,這才上樓睡覺。而在古拉巴什競技場中,又是封閉的環境,所以,陳真等人基本上沒什麽機會能夠體驗這裏的氣候。


    但是現在,陳真等人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熱帶雨林中,那好象小孩子臉一樣的氣候變換,快得令人呢吃驚。


    剛才的天空,還是一片風和日麗的下午,但現在,不知何時天就陰了下來,陳真他們的戰鬥剛剛開始僅僅幾分鍾的時間,瓢潑大雨就忽然從天空中被潑灑下來。巨大的水滴從天而降,砸在人的腦袋上好像一記記重拳一樣,敲得眾人抬不起頭來,眼睛,也都被雨水迷住了,每當掙開,就有無數夾雜著灰塵的水滴往眼睛裏麵灌,讓人很難受。


    陰翳的天空下,好像一下子天就黑了似的,雖然還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周圍的環境,在能見度極低的情況下,眾人也很難分辨得清楚了,視野範圍一下子就被壓縮到身邊幾十米的地方,再遠一些,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又隔著雨幕,基本上很難再分辨出物體的輪廓。


    “以前,人家說什麽天上下水下水的,我總以為這麽說的人是個2b,現在我明白了……”大寶一邊躲避著攻擊,一邊歎氣著說。


    陳真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他:“難道你終於明白你就是個2b了嗎?”


    “……為什麽人家說下水,太tmd貼切了。”大寶沒有理會陳真說的,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我感覺好像站在瀑布底下一樣,砸死我了……”


    很難得的,大寶沒有趁勢反擊陳真所說的話,在大雨之中,他的聲音在從不間斷的雨水衝刷聲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我想回家了……阿德哥,你能不能找出那個德魯伊來?我們幹掉他趕緊回去吧,渾身濕嗒嗒的難受。”顯然,壞天氣讓大寶連打屁的心情都沒有了。


    “恩……我也不喜歡雨天。”阿德揮動大劍,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技能,隻見一道亮光閃過,一下子就將那名大樹人給腰斬了,看著那身高超過20米的大樹緩緩的倒下,壓倒一片正常的大樹,風雨之中,那吱吱嘎嘎的響聲分外的令人感到空去,好像在呻吟著似的。


    好在,眾人都是神經比較粗大的爺們,對於這些東西並不怎麽害怕。


    “不過我能感覺得到,操縱這些樹人的德魯伊,好像不在我們周圍……”阿德繼續說道。


    陳真也點頭道:“老這麽防守也不是個事,準備突圍吧……”


    “轟隆!”


    一道閃電猛然在眾人頭頂亮起,然後劇烈的爆炸聲隨之響起。


    “咦?”陳真驚訝了一聲,然眯著眼睛向上看去,不過由於雨水的衝刷,還有重重雨幕的阻隔,這都讓陳真很難發現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麽,除了無盡的黑暗與不斷滑落的雨滴之外,陳真什麽都沒看到。


    “快看,那些大樹都安靜下來了!”守衛在眾人麵前的忘我,忽然指著那些大樹人叫道。


    果然,在那道閃電之後,眾人麵前的那些大樹全部慢了下來,然後漸漸的回歸了平靜……再之後,那些不斷束縛著眾人的植物,也漸漸的回歸了平靜。戰鬥,就這麽停了下來,場麵頓時安靜了起來。


    陳真看著那些平靜的植物,心裏有些犯嘀咕,他在懷疑,這究竟是什麽意思?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不過大寶的一句話打消了陳真的顧慮:“你們說,那個德魯伊是不是在天上?然後被那個閃電給雷死了?”


    “……很有可能!”陳真仔細的想想之後,也覺得這種說法比較合理。


    “終於完事了……”大寶撥開被大雨粘在了一起的頭發,然後使勁的擰了幾下,裝進兜帽中,隨後說道:“走了,記住這次,等天晴了我們再來找回場子吧。”說完,大寶就緊了緊兜帽,雙手墊在頭上,率先向他們來時的那條小路走去。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然後聳聳肩,也跟在大寶的身後跑了過去。


    “不過……”陳真的心中還有一個疑問。


    “怎麽了?”哈拉根問道。


    “不……沒什麽,等我想想。”陳真沉吟道。


    他剛才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以對方剛才的攻勢來看,明顯是想要將眾人幹掉。對付冒險者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大量的炮灰兵將冒險者堆死,更何況那些由大樹變成的熟人們,數量既大、又不擔心後備隊的補給,自身的戰鬥裏也很強悍,用來圍攻冒險者團隊的話,絕對是個超級利器!


    可是……


    對方的力度明顯有些不足啊,這是為什麽?而且,就算對方想保住這裏那裏的秘密,也不應該殺人滅口啊!要知道,陳真等人可是冒險者!先不說就那點兵力能不能幹掉他們,要知道冒險者可是。


    一顆拳頭大的雨滴掉在陳真的頭上,將他敲得頭顱一震,霎時間就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出腦後了,現在,他隻想早點回到旅館,洗個澡,然後換上一件幹淨清爽的衣服,然後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連續幾天的激烈戰鬥,再加上這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雨,忽然讓陳真感到一陣疲憊。


    一路上,陳真他們也沒有遇到其他的任何變故了,很快就回到古拉巴什競技場外,然後各自召喚出了自己的坐騎,一路飛奔,僅僅20多分鍾就回到了荊棘穀的旅店中。


    ……


    原本,陳真還準備再去探一探那個奇怪的血帆海盜基地呢,不過,一個意外的消息,讓陳真打消了那個想法。


    緊急集合令。


    日誌,是人手一本的東西,是每一名冒險者,在各自陣營的主城蘇醒過來的那天,就由官方交給他們的東西,這個東西不但會記錄很多有用的東西,並且也是唯一一種覆蓋全大陸的聯係方式。


    當然,這種聯係隻能傳達很少的信息,並且不實時的,而且還有一定的限製,隻有有工會的人,才能使用,並且必須是副會長級別以上的人,才能發布公告。


    對於陳真他們的這個小行會來說,每個人都是副會長……所以,每個人都有權利發布一道信息,但這也需要在主城繳納很高的金幣才行,所以,除了正牌的會長大人牛倌之外,其他人很少花這麽大的價錢去發布幾個字。


    陳真他們這次得到的消息,就是忘我第一個發現的。


    公會信息上隻有區區的幾個字:緊急集合,奧格瑞瑪。


    既然老大發話了,還是緊急集合的命令,眾人也就隻能打斷自己的假期,購買了最早的那班飛艇票,然後急匆匆的告別了哈拉根這個很有意思的牛頭人,踏上了北上的飛艇。


    1個星期之後,在幽暗城轉乘了一次,然後直接飛到了部落最大的主城,獸人的首都奧格瑞瑪。


    在這裏,陳真等人一下飛艇就感受到了一股從緊張的氣氛,人來人往似乎比平時還熱鬧很多,但實際上,除了形色匆匆的人群,陳真等那人卻沒感受到平時那亂哄哄的氣氛,而那些大聲叫賣的冒險者們更是不見他們開口了。一時間,川流不息的人群與相對安靜的環境,讓眾人忽然產生了一種時空錯亂似的感覺來。


    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是陳真等人迫不及待想要了解的問題。


    一行三人(外加一龍),走下了飛艇塔,混入人流之中,慢慢的想官方旅店擠過去。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卻沒有看到熟悉的人。茶幾上還有一些亂起八糟的點心,半杯咖啡,大量的食物殘渣散落在地,都沒有人收拾。還有一些胡亂擺放的文件,散落在木質茶幾上,還有幾篇白紙掉在地上,上麵還有兩個鞋印。


    “哇塞……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豬窩嗎?還是剛剛被搶劫了?”大寶誇張的驚歎道,然後看到茶幾上乃寫沒有吃完的食物殘骸,他又道:“而且搶劫犯還在這裏吃了早餐?這也太逍遙了吧?”


    “為什麽不是午餐?”陳真隨手撿起地上那些散落的文件,然後收拾到一起,看看它們能不能提供什麽信息,忽然聽見大寶說得好像親眼所見似的,陳真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的問道。自己的駐地被搶劫了,還有心情去觀察搶劫者是在這吃的中餐還是早餐?真是不知道說他什麽好。


    當然,陳真也知道,大寶不過是為了好笑才這麽說的,畢竟這裏是官方旅店,被搶劫是基本不可能發生的——隻有在奧格瑞瑪被攻破,才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而奧格瑞瑪作為部落的第一大主城,怎麽可能隨便就被攻破了呢?


    大寶聽到陳真這麽問,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你是真傻假傻?誰在中午吃這玩意?”


    “我啊……”忽然,牛倌的聲音從眾人的背後響起。


    “咦?你故意的是不是?”大寶再次丟臉,回頭就準別開噴,不過當他回過頭去,發現牛倌居然一臉疲憊,而且身上毛也一撮一撮的糾纏在一起,好像卷毛獅王似的,一看就是好幾天沒洗澡了,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子汗味。


    “喂喂喂……你幾天沒洗澡了?一身騷,離我遠點,我都怕自己被沾上牛糞味了……”大寶故意皺著眉頭捏著鼻子,做怪樣的跑到一邊去了。


    牛倌幹脆就沒搭理他,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們回來就好……出大事了,你們不知道?回來的路上沒找人打聽打聽?”


    “廢話……”大寶接話道。


    “沒有。”陳真搖了搖頭,“我們看到那條公告之後就盡快趕回來了,而且當時我們剛做完一個任務,累得要命,在飛艇上的日子也基本就是睡覺,再不就是打牌,你也知道,我們很少八卦的。”


    “誰像你啊?”大寶補充了一句。


    “哦?”聽到眾人找了一個任務做,牛倌眼睛一亮,然後很八卦的問道:“什麽任務?獎金多少?損失多少?”


    “切~不告訴你,你個八卦鏡!”大寶對牛倌做鬼臉。


    “獎金……我算算啊。”陳真微微沉吟了一下,他們前後經曆了4天的競技場生活,再機上最後那兩天白給的,一共應該是6天,每天贏兩場,那就是……


    “……60萬吧?”陳真說道。


    “哇靠!”牛倌的眼睛瞪得老大。


    “不對!”大寶糾正道:“還有最開始的出場費5萬呢?還有,我們還搜刮了那麽多好吃的呢?”


    “……哦,65萬,加上價值大約在1萬金幣不到的食物。”陳真點頭,然後糾正道。


    牛倌一副快要摔倒的樣子:“你們賣腎去了?幾天就賺了這麽多金,下回有這好事叫我啊!我也去!”


    “切~你手法不行,人家找我們pk來著,競技場,你你去過嗎你?”大寶打擊他。


    “我們這邊先不說,倒是你,你咋搞成這樣了?究竟發生什麽事了?”陳真聳聳肩,對於牛倌那變相的讚歎表示了一下無所謂,然後就將問題重新拉回到重點上來。也就是牛倌這次叫他們回來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是啊,看你那小臉,被強j了吧?”大寶附和道。


    從頭到尾,牛倌都沒有搭理過大寶,除了這家夥嘴裏的確蹦不出什麽好話之外,也是不想跟著賤人發生口角,一旦糾纏起來就不知道要費多長時間了,對於他現在的精神狀態來說,那還不如多睡一會呢,要知道他最近兩天可是嚴重缺乏睡眠呢!


    如果是一般人,臉皮比較薄的,或者換種說法,臉部沒那麽厚的人,看到牛倌這樣一幅將自己當成空氣的樣子,也許早就受不了了,直接被無視這麽長時間,還能侃侃而談自得其樂,並且說得非常開心的,大概也許隻能是大寶這種超級賤人了。


    的確,看到他的表情就能感覺得到,他是真的樂在其中!通過貶低別人,或者調侃別人,將其他人當作滑稽故事的主角,僅此而已就能讓大寶很開心了,不管別人是否搭理他。


    “……”聽到大寶那句被強j了的話,牛倌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很精彩,既想反擊,又不想跟他說話,一時間那個尷尬而又憤怒的表情,居然同時出現在牛倌的臉上!真不知道他那張牛臉究竟如何扭曲,才能成就出這麽一個精彩的表情來?


    “哈哈哈哈……忍不住了吧?叫我聲哥哥我就放過你!”大寶看到自己的語言轟炸終於齊了效果,隨後就非常淫賤的笑了起來。


    “……個(哥)……”牛倌的嗓子中吐出一個含糊不清的詞語。


    “啊?什麽?大聲點我沒聽到!”大寶小人得誌的繼續欺負牛倌。


    “個屁!!去死吧!”牛倌暴走了,一下子就將大寶摟在懷裏——別多想,隻是將大寶勒住而已,用自己胸口上的牛毛將大寶的鼻子給塞了起來。頓時,一股子牛屎臊氣與濃烈的汗味、餿味不斷的從大寶的嗅覺器官中鑽進去,強烈的刺激著他的嗅覺神經!


    “哥!你是我大哥!我錯了……我錯……嗚嗚嗚……”最後,大寶的聲音隻能支支吾吾的傳出來,畢竟隻要他一開口,那好像無所不在的毛發就會伸進他的嘴裏,然後那種味道……陳真是不知道那究竟會多麽惡心,不過看著大寶好像一隻脫水的青蛙似的用力掙紮,又像是上了岸的鯉魚一樣活蹦亂跳的……


    這一幕,看得陳真觸目驚心。


    “那個……”陳真剛想說句告別的話,牛倌聽到他說話,猛然抬起頭,隻見那兩隻牛眼已經瞪得像銅鈴似的了,而且裏麵布滿了血絲,臉上的麵孔也扭曲的好像地獄獵犬一樣,隻是這麽看著,陳真就感覺到一股股的寒意湧上心頭……


    “那個我是來打醬油滴……”說著,陳真悄悄的靠在牆上,慢慢的挪向自己的寢室,然後在摸到門把手的一霎那,飛快的開門、進去,然後輕輕的上了鎖。而忘我和阿德……早在牛倌開始暴走的時候,就乖巧的退出了房間,也不知道是下樓去喝酒打牌去了,還是逛市場去了,反正是不見人影了。


    陳真緊張的靠著已經鎖上了的房門,大氣也不敢出,就這麽聽著外麵那一陣陣悶在某些東西中的慘叫聲,讓他的神經一陣陣的繃緊、放鬆……


    那慘叫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揪心啊……


    陳真這一刻發誓,他再也不在牛倌沒洗澡的時候氣他了!


    ……


    半個小時之後,那淒厲的慘叫終於弱下去了,然後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陣令人壓抑的平靜。陳真聽到那斷震撼人心的悲鳴終於過去了之後,這才悄悄的打開了房門,隻見牛倌不知何時已經洗漱完畢了,整個人都散發真一陣清香,渾身的毛發更是柔順的貼在一起,再也沒有了剛才那狼狽的樣子。


    然後呢,在看看大寶?


    這家夥終於因為嘴賤而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大寶好像一句屍體一樣,口吐白沫翻著白眼,就躺在沙發跟前的地毯上,是不是還微微抽搐一下,讓人知道這家夥還活著。除此之外,整個人都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陳真絲毫沒有同情這家夥,很正常的走了出去,然後端起茶壺給自己泡了一杯,然後就跑到剛才牛倌帶著的地方,去翻看那些已經整理好了的文件。


    一時間,除了大寶的喘息聲之外,整個空間都靜了下來。


    牛倌渾身都是濕漉漉的,就穿了一個齊膝的大褲衩,上半身什麽都沒穿,露出了他那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治療職業的強壯身軀,渾身的肌肉都是有棱有角的,盡管被一層大約一指厚的脂肪覆蓋了起來,但還是顯得棱角分明。


    這樣的身體,沒有大牛那麽有氣勢,圓潤了很多,但也有種另類的美感,力量感。陳真看到牛倌那高聳的胸肌,在摸摸自己的排骨……說不羨慕那是不可能的。這樣的肌肉塊,就連自己有沒有反抗能力都還兩說,更別說老被自己打的大寶了。


    這一次,大寶可是慘透了。


    陳真就在那裏坐著,靜靜的看著文件,好像大寶不存在似的。而牛倌也隻當那個躺在地上的人是團垃圾而已,也沒管陳真,洗完之後,將那個擔任沙發的靠背放倒,然後整個人就都倒進去了,身上隻蓋了一條薄薄的浴巾。居然就這麽睡著了!


    看來,陳真等人不再的這幾天,他可是累壞了,所以陳真也沒打擾他,就坐在那裏靜靜的看文件,然後將有些疑問的地方記錄下來,等著牛倌起來再問他。


    ……


    “我睡了多久?”牛掛睡醒了,一起身,身上的毛毯就掉了下來,晃著牛腦袋,似乎想起來點什麽了,然後繼續問坐在他麵前的陳真:“這個是你給我蓋上的?謝了啊?”牛倌道謝道。


    “不客氣……嗬嗬……不用謝我,這是大寶給你蓋上的。”陳真看到牛倌起來之後,撲哧一聲就樂了起來,然後趕緊板著笑意,費了好大勁才將之壓下去,然後才吐出這麽一句話來。


    “笑什麽啊?大寶……?太奇怪了,難道我真把他給製服了?怎麽可能!居然知道給我蓋被子了。”牛倌的聲音帶著一股驚訝,而且不可置信。


    “……先別提那個了,倒是這裏……我有點沒看明白。這是什麽?兵力調動?我怎麽看著有點像……天災軍團入侵?”陳真拍打著那疊報告問道。不過,在此之前他也是捂著嘴,極力不讓自己笑出聲來,深呼吸了不下20次,這才一口氣將那句話說了出來,而且開口的也是,也像是不怎麽敢看牛倌的樣子,目光一直遊離在牛倌周圍,不敢講視線放在牛倌身上。


    奇怪了……難道整大寶整得連陳真都怕自己了?沒有可能啊?


    牛倌微微有些皺眉頭,不過陳真的問題讓他很快就將這些猜想拋之腦後了,耐心的跟陳真解釋道:“沒錯,這就是天災軍團最近在東瘟疫之地的調動圖,而且,根據被遺忘者們混進去的探子發現,亡靈天災——巫妖王耐奧祖的部隊最近似乎在蠢蠢欲動,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但是很有可能是他們在準備著什麽陰謀……因為,這裏,看這條消息。”


    說著,牛掛嘩嘩嘩的翻到一頁,然後指著文件上的一條情報。


    陳真順著牛倌所指的方向看去……


    “……巨大的堡壘飛起來了!?鑲嵌著無數的奇怪裝置,亡靈們從堡壘中落下?冰霜巨龍們在堡壘周圍飛舞!?這……這算什麽?情報嗎?我看著怎麽像是科幻小說呢?”陳真驚訝的看著這條情報,之前,由於混合在這些紙片上的情報實在是太多了,所以看到情報二字之後,他基本上都是掠過不看的,隻留意那些描述類的文字。


    “沒錯,的確是絕大的堡壘。這一點是無數被遺忘者用他們的命運換來的——10個探子裏麵,有九個半被發現,然後奴役並且被抹掉了靈魂印記,隻有剩下的半個才能回來,然後將他們所知道的消息告訴其他人!”牛倌歎了口氣,感歎著這些那些探子的命運。畢竟與冒險者門不同,他們被俘獲的同時,也被抹去自己的靈魂印記,比那成一具普通的、會活動的屍體。


    沒錯,巫妖王手下們的巫妖,都有著強大的力量以及對於魔法力量的了解,所以在他們看來,被遺忘者們不過是送上門來的炮灰罷了——甚至是比其他種族的屍體更加簡便快捷的資源,根本就不用轉換,不用消耗靈魂能量,不用穩固靈魂能量,甚至什麽都不做,僅僅是用自己的靈魂印記替換掉目標身上的,在他們身上打上自己的幾號。這樣一來就很輕鬆的將之變成自己的炮灰兵了。


    不像是其他種族的屍體,想要轉換成亡靈,還需要非常強大的力量以及各種儀式,牽扯的經曆和消耗的時間很長,質量也沒有被遺忘者們好(有自主意識的被遺忘者們也會自己練級,自然比其他的無智慧的普通僵屍強很多。)


    既簡單又實惠的兵員,簡直是多多益善。然而靠著一條條的“人”命,冒險者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盡管亡靈天災們對於這些情報的保密性非常的差勁,基本上就是公開而已,隻不過他們不會大聲的對你說出來罷了,想要?好,自己去看!


    能在天災手中活下來的原住民都不簡單,不過陳真驚訝於那些被遺忘者的實力至於,對於亡靈天災的移動堡壘更是感興趣一些:“那個堡壘,有多大?能飛多高?移動速度怎麽樣?”


    牛倌奇怪的看了陳真一眼,答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所知道的情報就都在這裏了,最新的奧格那邊還沒送來,畢竟這裏距離幽暗城太遠了,而幽暗城距離東瘟疫之地也同樣遠,想要最新的情報隻能自己去幽暗城,後者幹脆去東瘟疫看。”


    “你問那些幹什麽?”陳真好奇的問道,他有些不明白,那麽多其他的情報,為什麽陳真隻對浮空城堡感興趣。


    “你不覺得自己擁有一個浮空城堡非常帥嗎?到時候我們將它打下來,什麽原住民,什麽聯盟部落,都讓他們見鬼去吧,我們在空中建成!!我們……呃!!”


    說到這裏,陳真激動的站了起來,然後用他那炙熱的眼神看了一眼牛倌——他忘記不應該看了。


    陳真看到牛倌的臉之後,立即打斷了自己的慷慨陳詞,然後整張臉都憋的通紅,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怎麽了?”牛倌奇怪的問道,隨著他的文化,他臉上的表情也跟著一變,陳真終於鎮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上期不接下氣的笑道:“……哈……哥……求你了,別做奇怪的表情好?哈哈……”


    最後陳真樂得好像抽筋了似的,整個人都一抽一抽的。


    牛倌有些茫然的摸著自己的臉,喃喃自語:“怎麽了這是……?”


    就在此時,忘我、阿德也回來了,看著兩人一身酒氣,顯然是在下麵的酒吧中把妹泡吧呢(當然,阿德除外),不過一直帶著那個可笑的白色麵罩,這次阿德顯然沒有被“把”,但是有著這麽一個怪人靠在自己身邊,攪和得忘我也是無人問津,喝了半天也覺得沒什麽意思,就走了上來,向看看戰爭結束了沒。


    聽到門聲,牛倌歪頭去看門外,正好,對麵的阿德與忘我的視線也落在了牛倌的臉上……


    他倆看到了什麽呢?牛倌的臉就好像一個“囧”字,然後在兩腮的地方被塗的血紅血紅的,嘴唇是亮晶晶的粉紅色,整個臉上其他地方的毛,也都被染成煞白的了,特別是他那張長臉,再掛著疑惑、奇怪等等需要眉毛配合的表情……


    “噗!哈哈哈哈……”忘我笑噴了,一屁股摔在地上,指著牛倌的臉錘地大笑。就連不怎麽說話的阿德,也被牛倌臉上畫的這個給雷倒了,雖然沒發出聲音,在那條白色強盜麵罩下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看他那不斷鬆動著的雙肩,顯然他也在狂笑中。


    就在這時,大寶帶著一個人走了上來,忽然看到大家都在狂笑,他也有些驚訝,不過當他看到牛倌臉上畫的東西還在,這才鬆了口氣,然後拽著他領來的那個地精,指著牛倌道:“快拍!趕緊拍下來,丫的走那麽慢,要是耽誤了就得退錢!”


    一聽退錢二字,那個地精立刻停下笑容,舉起一個奇怪的機械哢嚓哢嚓的對著牛倌猛照,閃光燈的光芒,將牛倌晃花了眼,一時之間居然沒反應過來,就用那個難看的表情被拍下了數張珍貴的照片。


    第17卷 亡靈的天空之城


    在那遙遠的瘟疫之地中,一個漂浮在空中的堡壘,靜靜的停在那裏,無數不知疲倦的亡靈大軍,將數量龐大的物資搬進天空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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