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如隨風飄零的落葉,風吹到哪裏,它就落到哪裏,無有常態。


    正因為人生太苦,所以佛家才會想著超脫,營造一個虛幻中的極樂世界;而道家則是尋求長生,但總的來說都是為了掙開凡塵這紛紛擾擾的囚籠。


    山間,不管何時都是那麽的寧靜,靜的讓人發虛。


    小溪嘩啦啦的流著,時不時被山峰蕩起一片漣漪,溪的那一頭,蔥蔥鬱鬱的樹林散發出勃勃生機。溪邊的路旁盛開著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那燦爛的花朵燦爛得讓人忘記了憂愁。


    溪邊的小路上,一個農家婦人手扶著一個瘸著一條腿的男子慢慢的走著,那男子一隻手撐著拐杖,一隻手扶在婦人的手上,艱難的往前走去。


    他們的旁邊有一對可愛的小女孩,小女孩一個三四歲,一個七八歲,兩人手中采了一大堆無名的小野花抓在手裏,圍著兩人,笑著跑著。


    “爸爸,爸爸,你看看,你看看,這花花漂不漂亮?”那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拿著小野花湊到那瘸腿的男子身旁奶聲奶氣的說。


    “漂亮漂亮,小研妍采的花最漂亮。”瘸腿男子用手摸了小女孩一下,愛憐的說道。


    “那我的呢?我采的花漂不漂亮。”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看了也跑過來對他問道。


    “都漂亮,都漂亮,嗬嗬”瘸腿的男子笑著說。


    笑完後,他轉過頭來看著攙扶他的女人說:“阿花,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這個女人和他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直到最後結婚生子,不管什麽時候她都是不辭辛苦、任勞任怨,是中國賢妻良母的典範。這一次,他去獵野豬受傷癱在床上,更是她不眠不休的照顧。想起年輕時,兩人依偎在花前月下說的海誓山盟,一陣無言的愧疚就湧上心頭。


    “說什麽瘋話。”阿花拍著他的手背輕聲的說。


    瘸腿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看著她,默然無語。看著她,這個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麵的小女孩長成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後,嫁給了他,為了他為了這個家,那如花似玉的模樣早已經變成了現在的黃臉婆。這是一個好女人,而自己,卻是一個無三小路用的查埔人。(一個沒什麽用的男人)“爸爸,你為什麽要抓媽媽的手手呢?”小研妍站在一旁歪著頭看著爸爸問道。


    阿花一聽,連忙從瘸腿男人的手中抽出手來,臉上現出一縷許久未見的紅暈。


    瘸腿男人聽了,鎮定的說:“沒什麽,我們快點走,不然中午就趕不及回去吃飯了。”


    “哦,”說著,小研妍就又蹦蹦跳跳的往前跑去,靈靈看了連忙也跟了過去。不過她回頭看了瘸腿夫婦一眼,輕輕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在笑些什麽。


    阿花沒好氣的掐了瘸腿男子一下,又狠狠的瞪了瘸腿男人一眼,才扶著他往前走去。


    “振新,其實你可以等到腿好了才來的。”


    “受人恩情百年記,他們在我們家最落魄的時候幫了我們一把,這個情我們現在沒辦法還,但禮數卻還是要到的。這次幫我們的人都說錢是這個樂浪出的,害的我們都空跑了好幾趟,這次一定不會錯了。我打聽了一下,這錢確實是他出的,但野豬卻是他們幾個年輕人一起打的。聽說是上山砍樹的時候不小心遇到野豬幾個人合力才打死的,隻是沒想到把這賣野豬的錢給了我們村,這些年輕人好呀,有情有義。”振新感慨的說。


    “嗯,”


    兩人就這麽一邊走一邊說,往前麵走去。


    樂浪和三郎今天沒有他們的戲份,就一個坐在搖椅上悠哉悠哉的晃著,一個則是在那邊地上倒了一大堆的玩具,數著他的寶貝。


    陽光透過重重樹葉折射在老龍眼樹下的樂浪身上,他看著枝頭上越來越大的龍眼,心想現在這應該能吃了,不過現在的龍眼沒什麽肉,裏麵的果核還是紅色,不好吃。


    樂浪他們小時候吃龍眼,那可是從小吃到大,從龍眼隻有小拇指小的時候就開始吃,這時候的龍眼肉才隻有那皮厚,他們也吃的津津有味,就這麽一直吃到龍眼成熟,也不知糟蹋了多少龍眼。他每想起小時候的種種事情,就搖頭不已,小時候貌似太荒唐了。


    他躺在搖椅上,感慨連連,又想起拍電影的事,不由頭大。都說拍電影掙的錢多,可真的去拍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人做的活。


    一個鏡頭不如意,就要你重拍個七**十遍,一個字說錯也不行,樂浪最糟糕的一次是重拍了二十六次,弄得他都想大聲罵人,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


    拍電影的時候,中午就沒回來,在影視城那邊吃的盒飯,明白人都知道,那盒飯的飯菜當然不比自己做的,這東西對樂浪來說簡直就食難下咽,幸好這部電影就快拍完,不然他可就要撂挑子不幹了。


    樂浪正躺在搖椅上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這時,那對中年夫婦慢慢的走到了樂浪家門口,那兩個姐妹看著屋子,烏溜溜的大眼睛滿是好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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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振新來到門前看了一下,對著裏麵叫道:“請問,是樂浪家嗎。”


    樂浪一聽,連忙從搖椅上站了起來,定眼一看,隻見門口站著一對不認識的中年夫婦,還有兩個可愛的小女孩正用好奇的眼神看著院子。


    他連忙快步走上前去,說:“是,這就是,請問,你們要找誰。”


    他看著站在門口的中年夫婦,下意識的以為是來找老道算命或者是求醫的,別看老道平時嘻嘻哈哈沒大沒小,他算命和治病可是很有一手的,而且在這附近很有名氣,現在雖然搬到這裏來了,但仍然有很多人都慕名而來,偶爾也會有人找到樂浪這邊來,所以樂浪才會有這樣的誤會。


    三郎在裏麵聽到聲音也好奇的跑出來看熱鬧,看到旁邊的兩個小女孩,好像想起了什麽,拉著樂浪的手小聲的說:“阿浪叔叔,阿浪叔叔,你看,是那個賣**的妹妹。”


    聽了三郎的話,樂浪又認真看了一下,還真是,那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明顯是那個墟集上賣小雞的小女孩,剛才沒仔細看都沒認出來於是,他露出自以為憨厚笑容,對著小女孩笑了一下,沒想到那小女孩嚇得趕緊躲到了她姐姐屁股後麵,露出一對動人的小眼睛看著他。


    一時,弄得樂浪有點尷尬。


    “你是樂浪吧?”振新走了過來,拉著樂浪的手問道。


    “是,有什麽事嗎?”樂浪也拉著他的手問道。


    “恩人哪”振新就要低下身子跪下去,樂浪一看,這還了得,連忙用手架住,把他扶了起來。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有什麽事好好說,不要這樣子,來,來,先進屋裏坐。”說著,就撐扶著瘸腿男子往屋裏走去。


    阿花和兩個女兒也跟了上去,三郎也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麵。


    來到裏麵,樂浪扶著他在椅子上坐下,從裏麵拿出一堆水果,從裏麵拿了兩個黑的發紅的黑李遞給兩個小女孩,“小妹妹,來,吃個水果。”


    看著黑李,小女孩沒動,隻是把眼睛看向自己的父母。


    樂浪看了連忙對著振新說:“這是我自己種的,不要客氣,叫她們拿著吃。”


    瘸腿男子聽了,這才對著兩個女兒說:“吃吧。”


    聽到男子發話,兩個姐妹才從樂浪的手中接過黑李吃了起來,一旁的三郎可沒這麽客氣,一手抓起一個就啃了起來。


    “到底什麽事情,怎麽見了我就跪,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樂浪對著瘸腿男子納悶的問道。


    “沒認錯,是這樣的”振新看著樂浪,對他說起了事情的起因。


    振新是小溪村下麵遠處的苦坑村人,全名叫鄭振新,旁邊的是他的老婆鄭青花。苦坑村處在一個山坳間,有二三十戶人。因為被群山包圍在山坳裏,一向都沒有什麽可以耕種的土地,隻有靠著種一些果樹、竹筍什麽的或者做些工來養家糊口。


    他家在苦坑村的生活水平也算是中等,家有賢妻老父,下有一雙女兒,日子過的也算不錯,不想天降橫禍,一次村裏發現有野豬從山上跑下來糟蹋莊稼,就組織了一般人上山打野豬,沒想到野豬沒打到,倒傷了一批人,而鄭振新就是其中一人,而且是最嚴重的那一個。


    他受傷後,村裏湊了錢給他治療,而他家更是傾盡所有,要不是後來樂浪打了野豬給他們報了仇還拿出了一筆錢出來,他們都不知道這個日子要怎麽過。要知道苦坑村可是附近最窮的村子,湊了錢給他治傷,大家差不多都快沒米下鍋了,要不是樂浪拿了一大筆錢出來,天可憐見,這日子究竟會變成什麽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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