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賊!」


    陳士振悶哼一聲, 怒道:「我乃朝廷命官,你竟敢以下犯上!」


    他神色狠厲,腳下發力。


    「你夥同匈奴暗害於我,可敢與我在金鑾殿上對質!」


    賀昀:「我以儋州主帥之名下令,將他拿下!」


    陳士振:「你!」


    親衛一擁而上,將他五花大綁起來,他臉上滿是塵土,鬢髮散亂,狼狽不堪,眼中滿是怨憎,嚷嚷道:「你可有證據!?竟敢如此汙衊於我,對我不敬!」


    「嘭——!」


    賀昀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拳:「你真當我賀昀是死人?」


    他早已派人盯死了陳士振,凡是天上飛的,地上爬的,都一一射殺,撿過來查個幹淨,前日還真翻出一封短短密信,若不是為了先渡過今日,避免打草驚蛇,他早綁了陳士振。


    陳士振瞪大眼,看看賀昀,又看著趙在洹:「你們聯合起來,相互勾結。」


    他以為借兵一事是賀昀秘密寫信,由趙在洹打個出其不意。


    賀昀:「隻許你算計人?」


    趙在洹眼神微動,說道:「還請將軍查抄營帳,以絕後患。」


    賀昀點點頭,當即便有親衛去往陳士振大營,更有人搜起身來,陳士振拚命掙紮,但親衛牢牢壓製住他,他動彈不得。


    「咣咣——」


    盔甲落地,一些零碎小件落入地麵,更有一枚狼牙混雜於內。


    趙在洹撿起這枚狼牙,他端詳片刻,眉頭緊皺,賀昀也湊近了細看,兩人臉色頓時一變,這狼牙長而尖利,瞧著有些年頭了,更關鍵的是,骨裂處有一模糊字樣刻上,正是蠻語。


    陳士振見狀便知大勢已去,他垂下頭,再也沒吭聲。


    「你竟膽敢——」


    後麵的話賀昀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攥緊這枚狼牙,眼神如刀,恨不得當場將陳士振千刀萬剮。


    趙在洹:「還請將軍允我洗刷冤屈。」


    「這是自然。」


    聽得這話,陳士振忽然露出個陰森的笑來,他盯著趙在洹,問他:「你知道同我共謀此事之人是誰嗎?」


    趙在洹淡淡看他,神色不改。


    「哈——」


    他倏爾大笑幾聲,陰沉沉地看著他:「正是你那好父親,趙州。」


    滿城寂靜,趙在洹一把揪住他衣領,長劍已然置於他脖頸邊,滲出一道細細血線,他的眼神駭人無比:「你說誰?!」


    「虎毒尚不食子啊,趙在洹,我真為你感到可悲!」


    「你就該死在戰場上。」


    賀昀架住趙在洹,用力拽他臂膀:「不可意氣用事!」


    趙在洹死死攥緊劍,渾身血液奔湧,他握地如此用力,以至於劍身顫抖,發出喀喀的聲音,他緩緩收回劍,深深呼吸。


    「還請將軍允我親自押送此罪人歸京。」


    賀昀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你尚有德高望重的母親,縱使邊疆,我亦有耳聞,聖上親封誥命,金口玉言,嘉平將軍更為你外祖,禁衛軍將領是你舅舅,便是徐州長陵將軍你亦可稱一聲叔伯,切莫衝動。」


    「噌——」


    他收劍回鞘,看著遠處黃沙飛揚:「多謝賀將軍好意。」


    「你且處理好此事,匈奴人損失不小,也需時日修整,你便趁此歸京,而後速速趕回吧。」


    「謝將軍。」


    京城。


    捷報傳來,朝野皆鬆了口氣,隻是謝淮仍然請命,願去往儋州徹底平息此戰,這次聖上終於應下,他的趙渝的婚事也提前至三日後。


    因著成親在即,趙府自然解封,趙在澤和趙在淩探查多日,根據陳士振素日行蹤,推斷出了可疑之人,隻是他們看著一個名字,互相對視一眼,心中遲疑。


    糾結許久後,這冊人名還是呈給了常青安。


    這名冊上,赫然便有趙州的名字。


    常青安陡然想起,趙州久不在京,四處走動,雖然遠離了京城中心,但是恰恰方便了他暗中行事,他遍地巡查,可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猛然收攏手,死死地看著這個名字。


    難怪他曾想將趙渝嫁給謝津。


    可是,這是趙在洹啊。


    「夫人!」


    常青安捂住心口,春蘭春菊扶住她,她眼前陣陣發黑,卻撐著口氣喝道:「去取我的劍來!」


    「夫人!」


    她直起身,推開眾人,走至劍匣前,一把抽出這寒光湛湛的寶劍,不染半分塵埃的劍刃雪白透亮,她提著這柄劍,一腳踹開了門。


    趙州正在書房內凝神思考著什麽,卻見常青安突然出現,她的眼神冷得徹骨,手上更提著長長的劍,日光傾斜下來,有一寸刺眼的光落在這薄薄的刃上,又刺入他眼中。


    趙州登時眯起眼,避開這鋒利的光,他急退開來,慌張喝道:「常青安!你想殺夫不成?!此乃大罪!」


    「常青安!」


    常青安站在門口,盯著他惶恐的眼睛,她像個陌生人一樣看著趙州,仿佛想將他裏裏外外都看個分明,這眼神難以言說,無端令人心悸,從心底泛著寒氣。


    趙州抖了抖,再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醒,他驚恐道:「你到底是誰?!」


    他驚疑不定地瞧著她,分明是熟悉的臉,卻陌生至極,她挺直的身姿,她漠然的眼神,她那一身凜冽的氣度,沒有一樣是他所熟知的,這不是那個暗自垂淚,自怨自艾的常青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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