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謹笑笑:「京城皆效仿夫人和小姐,以此為榮呢。」


    趙在淩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難怪他覺得不對勁,細細看來,原來是那些個公子哥少了一大半,平日裏整日遊手好閑,如今想必被家中壓著讀書。


    「嘿嘿。」


    他不免有些幸災樂禍,讀書好讀書妙,這天底下每個人都應該去讀書,他思考兩秒,當下決定開一間書鋪,整理往日科舉題目及舉子文章,裝訂成冊。


    附加舉子本人心得一篇,可謂另類的「青史留名」,且有銀子分成。


    「哐。」


    他放下茶杯,決定以趙在澤為第一人。


    正在官府裏辦差的趙在澤突然打了個噴嚏,見狀同僚關切問道:「趙大人可還好?這天氣乍冷驟熱的,莫要掉以輕心。」


    趙在澤:「不妨事。」


    「趙大人好事將近,更得仔細著了。」


    有人打趣道:「不知我等可能得趙大人相邀,討一杯喜酒。」


    提到這事,趙在澤眉眼更顯冷峻,但是耳尖卻已是通紅。


    日前趙府已同王府定下親事,互換庚帖,由常青安親手操辦他同王少虞的婚事,兩家門當戶對,兒女也性情相和,大家都很滿意,京中也是人人稱羨。


    這麽好的郎君,前途可期,又是聖上跟前的紅人,早早地被人定下了,更有無數帖子送到常青安手裏,願嫁自家女兒為妾,門戶小些的,竟不論嫡庶,隻為攀上趙府。


    此等行徑,常青安瞧也不瞧,一併推了。


    那日歸府後,她最後問起趙在澤的心意。


    「容我想一想。」


    出乎意料的,這次他沒有一口回絕,隻是麵露思索,當夜他於窗前沉思,手中落葉翻折,一點點剖析自己的心意。


    他本也不大擅長情愛之事,讀書之道也是由母親點醒,從前聽曲,不過打發時間,貪歡尋樂,靡靡之音淺薄煩亂,緣何那日一聽便有所感。


    說到底,不平之人,是他自己。


    趙在澤眉頭皺起,許是一口氣憋悶太久,鬱燥難言,才會有此言論,王小姐比他更為磊落,她的琴聲未做遮掩。


    母親於他,而他於王小姐,眼下王小姐於他又如何呢?


    他倏爾覺得,若是王少虞,成婚也未有不可。


    沒有當場回絕,便已是應了。


    趙在澤收起那片落葉,夾於書冊中,正是論語八佾篇。


    日子不緊不慢,馬車悠悠踏上歸程,不知何時抵京。


    「二公子!」


    長謹匆匆來報:「平州的糧食被人劫了!」


    「什麽?」


    趙在淩一下沒反應過來,他啪地一聲合上摺扇,指著那塊燙金牌匾:「仁義之家也敢搶?!」


    他委實不敢相信,聖上親賜牌匾,竟還有人如此猖狂,目無法紀,實在大膽。


    「那些人是當地鏢局的人,不由分說地劫了咱家的錢糧貨物,火氣沖天,似有舊怨。」


    「舊怨?」


    趙在淩狐疑道:「莫非當地掌櫃不義,糊弄本公子?」


    「這便不可知了。」


    趙在淩當即起身,撣了撣袖子。


    「立刻備車出城,本公子倒要去親自去瞧瞧究竟是哪些狂徒。」


    「是,二公子。」


    「駕——」


    長謹辦事利落,當天便駕車跟隨趙在淩出了京,趕往平州,臨行前趙在淩回府簡明扼要地向常青安說明了情況。


    常青安頷首:「去吧。」


    「是,母親。」


    「望母親多保重。」


    而遠在百裏外的平州,鏢局內亂作一團。


    「人呢?!」


    「沒瞧見啊——」


    「天殺的黑風堂,讓爺白等一場。」


    一大漢神色不耐,惡聲惡氣地問著左右:「不是說他們在這裏等候多日,劫了不少弟兄,造成巨大損失了嗎?」


    一人麵色犯難,嘀咕道:「是啊,日前我親眼瞧見他們出動了。」


    「你個糊塗東西!到底劫沒劫啊?」


    「二當家的,呸,不是,二掌櫃,他們可是壓了一車車貨回去呢。」


    王勝瞪大眼:「確定是咱們的貨?」


    「……」


    「說話!」


    陳年支支吾吾:「這,不大確定。」


    「啪——!」


    王勝重重拍了拍他,扯著嗓子喊了聲:「還蹲什麽蹲,都給我回去。」


    一行人紛紛起身,從樹林裏鑽出,皆是灰頭土臉,一臉鬱悶,他們拍去身上的落葉草木,有些不滿:「白跑一趟。」


    陳年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然:「二掌櫃,不是我們的貨,那是哪家的?」


    「邊兒去。」


    王勝:「我怎麽知道是哪個倒黴蛋。」


    黑風堂向來和他們瓦林堂不大對付,你搶我生意,我搶你貨物,你押鏢我劫鏢,忒不是個東西,都這麽多年了,不說蒙著臉,便是燒成灰他們都認得出來。


    兩家摩擦不斷,近日來更是爆發一場大矛盾,因著漳州缺糧,兩家都盯上了這樁生意,親自安排了人組成商隊買糧送糧賣糧,但人心不足,各家財力有限,黑風堂腦門一拍,趁著夜黑風高來偷糧。


    可是誰還不知道誰的底細,一來二去梁子便結大了,見了糧,先搶再說,瓦林堂有心無力,蹲點數日,也沒釣出來,實在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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