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舒妃,楊婕妤方婕妤等老人眼中都是濃濃的忌憚,那段頭頂被舒妃壓住的日子,實在讓人不想回憶。


    為什麽她們這些老人,對沈婉儀、純美人的得寵沒那麽大的嫉恨?


    正是因為她們見過真正的盛寵。現在這些所謂的寵妃,比起當年舒妃得到的眷顧,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既然那舒妃曾那麽受寵,為何妾身從未聽說過?」她們在入宮前都是接受過「教導」的,對宮裏有名有姓的嬪妃多少有點了解,卻從未聽說過宮中有什麽得寵的舒妃。


    落蘅心裏也有這個疑問。


    也不知是不是恭妃扯破了一個口子,楊婕妤的膽子也大起來了,眼中閃過一絲嘲弄:「自然是因為,再絢爛的盛寵,也抵不過花期短咯。」再加之皇上的態度,宮裏人對舒妃也都是諱莫如深。


    原來如此。後進宮的嬪妃隻憑語言,也想像不到舒妃的厲害,話題又繞到了玉選侍身上。


    「那這玉選侍,是與舒妃有什麽相似之處嗎?」


    恭妃笑笑:「舒妃最擅長的,便是跳舞了。」


    也不知皇上如此寵愛那玉選侍,是不是又記起了曾經的舒妃?


    第28章


    五周目


    關於舒妃的事,眾人沒怎麽放在心上,已經是進了冷宮的人,曾經的過往再輝煌,也隻是曾經,影響不到現在了。


    落蘅謹慎,有心多問兩句,但知情的人還是顧忌皇上,不敢多說,隻好作罷。


    回去的路上,不曾想卻碰到剛才聚會上被議論的玉選侍。


    「給沈婉儀請安。」玉選侍的聲音嬌滴滴的,行禮動作算不上規矩,眼神還止不住地打量落蘅。


    這不奇怪,她本就是樂坊舞姬,隻節慶之日或宮中宣召的時候進宮表演,對宮中的規矩所知不多。再加上近幾日聖眷正濃,哪怕對宮裏的高位嬪妃,也沒什麽敬畏之心。


    紅玉當場就要變臉嗬斥,落蘅先開了口:「玉選侍這是要去何處?」


    玉選侍臉上有些得意:「陛下召妾身去清心殿侍奉。」


    這段時日,她每天都會去呢。


    落蘅淡笑:「即使如此,那你快去吧。」


    「那妾身就告辭了。」


    她再次坐上小轎,往清心殿而去。


    人還沒走遠,就能聽見她與身邊宮女的嘀咕:「那就是沈婉儀,看著也就那樣嘛……」


    紅玉火冒三丈,想要前去教訓。


    落蘅阻止了:「不用多此一舉。」她眼中冷意劃過,這宮裏,最不缺的就是傻子了。且看這玉選侍能蹦躂到幾時。


    回了玉芙宮,紅玉還是不怎麽高興,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問落蘅:「主子,那玉選侍區區一個舞姬上位,一點規矩沒有就算了,還敢背地裏議論您!要奴婢說,這等低賤之人就不配為嬪妃!」


    落蘅慢悠悠喝茶:「那誰配?」


    「自然是像您一樣的人了!」紅玉很不服氣:「您想想她近日的作態,不就是在向你炫耀嗎?」


    紅珠觀察著落蘅的臉色,悄悄拉了拉紅玉的袖子,卻被她不解地收回去。


    「真不明白皇上喜歡她什麽……」


    「紅玉。」落蘅放下茶杯,平靜的表情辨不清喜怒:「是誰給你的膽子妄議皇上的妃嬪?」


    紅玉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話,連忙跪了下來:「主子,奴婢失言,請主子恕罪!」


    「你知道我最不喜身邊之人驕傲自滿的,沈家的家規你也清楚得很,隻此一次,下不為例。」落蘅深深地看了紅玉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入宮以來的路太順暢,讓她身邊伺候的人也漸漸飄了。


    尤其是紅玉。身為她的貼身宮女,在玉芙宮人人都要稱一句「紅玉姐姐」,難免得意忘形。她心中有些小心思落蘅一清二楚,但紅玉忠心度很高,且從小服侍她,落蘅用慣了,也就不說什麽。


    隻是若是一朝紅玉有了其他打算,落蘅也不會念舊情。


    紅玉難堪地謝恩:「是,奴婢知道了。」她沒什麽別的心思,就是看不慣那個玉選侍罷了,或許是因為,她的名字裏也帶一個「玉」吧。


    鍾離君昊的風流性格似乎占據了上風,一個月有大多數時間都是這個性格,對玉選侍的寵愛也越來越重。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玉選侍就被晉升為了美人。


    如此快的晉升速度,恭妃、楊婕妤等老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熟悉了!


    落蘅沒想到她們竟然來到了玉芙宮。


    「沈婉儀,那個玉美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妾身早就和司製司那邊定好的料子,她二話不說就搶了去,這才進宮多久啊,就這般恃強淩弱。」


    「她身邊的宮女也天天趾高氣昂的,前些日子去領月例銀子,明明是妾身的宮女先到了,她那宮女卻插隊!」


    就連方美人也唉聲嘆氣:「皇上這些日子,除了去她那,怕是把我們這些人都忘了。」


    落蘅聽著她們嘰嘰呱呱的,眨了眨眼:「你們……和本嬪說這些也沒用啊。」她就是個婉儀,也沒有協理後宮的權利,玉美人如何,她管不著啊。


    落蘅疑問的眼神望向恭妃,要說這宮裏有碰宮權資格的,就隻有恭妃了。她們想要個說法,找恭妃比找她更合適。


    眼看都說到這了,恭妃也不遮掩了:「其實,她們就是想讓你去和陛下說道說道。」恭妃的位份是夠格管這事了,但她心裏清楚,在皇上麵前,自己是說不上什麽話的,唯一可以說道的隻有大皇子,但恭妃絕不會將自己兒子牽扯進後宮這些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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