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肉眼估計了一下栗瑾的身高, 大約是1米57,騎師身高和體重有嚴格的控製,為了不讓馬負重太大,馬場召見習學員體重規定在41公斤以下,身高不能超過1米68。


    十四歲正好是女孩發育的年齡, 他看了一眼栗瑾的體檢表, 體重那一欄填的是40公斤, 擦線過了。


    鄧啟明笑眯眯地讓栗瑾過來簽合同,簽完名他看了一眼身高一米八的栗舒禮順口問一句:「小孩父母多高?」


    「我姐一米八二, 我姐夫一米八五。」栗舒禮低頭摸了摸外甥女的腦袋。


    鄧啟明臉上的笑容凝固, 他現在撕毀合同還來得及嗎?


    他幹巴巴地說道:「你們家基因還挺好。」


    「是啊,我姐是省裏女排的二傳, 我姐夫打網球的。」


    若不是栗瑾跟他姐姐和姐夫長得像, 栗舒禮估計要懷疑孩子是他們抱養的, 要不然怎麽十四歲還沒長到一米六。


    栗舒禮回憶起栗舒荷帶著栗瑾來棉城看他, 那時候的栗瑾才兩歲, 穿著毛絨絨的黑白連體衣,遠遠望去就像一隻小企鵝。


    栗瑾感受頭頂的手摸得太久了,不滿地把那隻手拍開,她頭髮都被摸油了。


    行吧,反正是投資。鄧啟明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做足心裏功課。


    栗舒禮把栗瑾放到鄧氏馬場,擺脫孩子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沙田馬場買馬票。


    沙田馬場所在的彭福公園位於火炭火車站,賽馬跑道設備之先進在全球可謂數一數二,是全港第二大的馬場。


    馬季在九月至翌年六月,他恰巧趕上了沙田煞科日,最後一場正式的賽馬比賽,下一個賽季開始要等九月初旬。


    馬季結束後,沙田馬場的跑道會進入一段時間的維護,尤其是草地。


    八月時不時舉辦友誼賽,指的是讓各個馬場的見習騎師學員進行一次沒有投注的比賽。


    栗舒禮豎起耳朵偷聽老大爺聚在一起商討即將出場的賽馬。


    最讓人看好的是巴西騎師安東尼和他的牝馬乘風踏浪。


    第二個讓人看好的是華人騎師潘勇蒼和牝馬淩波微步。


    剩下的騎師平分秋色。


    最後一場比賽都是這個賽季表現很好的騎師,香島賽馬協會的領導已經來到私人包廂落座。


    除了評選冠軍騎師之外,還要評選冠軍馴馬師。


    馴馬師的地位絲毫不遜於騎師,馬主斥巨資買完馬,就要找到資深馴馬師來調/教自己的賽駒。


    賽馬的成績相當於馬主的臉麵,香島富豪談生意的過程中不免要聊到賽馬,能有一匹名駒,在上流圈子裏也有臉麵。


    香島傳統的馴馬師家庭世世代代積攢的財富,成為億萬身家的富豪不在少數。


    按照賽馬慣例,賽馬贏得的獎金,馬主擁有60%,剩下的馴馬師和騎師分配。


    賽場上的匣箱打開,十二匹賽馬沖了出來。


    觀眾席上的人喊得聲嘶力竭,整個賽場熱火朝天,每個人都被場上的氣氛感染。各自叫著自己看好的賽馬名字。


    解說員急促的聲音帶動所有人的情緒,坐在私人包廂裏的老闆們也跟著站起來,在玻璃麵前大聲喊出賽駒的名字。


    「快了快了,淩波微步和乘風踏浪隻差半個馬身,還剩五百米,它能不能反敗為勝!」


    「最後一百米…衝刺!好快!兩匹名駒好像同時衝到終點,具體結果還要看攝像機捕捉的慢鏡頭。」


    賽場上的大屏打出了剛才兩匹馬衝過終點的畫麵,一幀一幀變慢。


    淩波微步的蹄子率先衝過了終點。


    栗舒禮提起心看到自己的押注的賽馬取得最終的勝利,他高興地蹦起來,跟旁邊同樣慶祝的陌生人擁抱。


    潘勇蒼和自己的搭檔短暫地慶祝一下,就轉身同巴西騎師擁抱。


    兩個人來自不同的馬場,比了上百場,私下裏關係沒有港媒寫的那麽糟糕。


    跟栗舒禮這邊快活的度假時光相比,栗瑾開始了漫長的艱苦訓練。


    她原本是六點半起床,七點繞著栗家馬場慢跑一圈來到食堂吃早餐。


    現在她五點就要到馬房照顧馬。


    追逐極光一年的時間已經習慣了七點半被人類打理身體,突然回到五點,它有點不太適應。


    「我也不太習慣。」栗瑾小聲跟自己的小馬說道,除了負責極光和流星以外,犀牛角也歸到她名下照料。


    每天清晨洗漱完第一件事就是清理三個馬隔間的糞便,給三匹小馬擦身體,清理它們的蹄子。


    處理完這些事再到大食堂吃早茶。


    栗瑾作為鄧氏馬場的空降兵,跟她一起訓練的人都是十六歲以上的青少年,對這個走後門進來的女孩明顯看不上眼。


    礙在老闆親戚的名頭,他們不敢對栗瑾使絆子,隻是孤立她。


    栗瑾喜歡獨來獨往,對這些男孩的小手段根本看不上眼,心態沒有受到影響,還收穫了許多小馬的友誼。


    犀牛角是2號馬房最受歡迎的牝馬,有了它的宣傳,其他小馬對栗瑾很友善。


    賽馬集體放風時間,有小馬會主動走到女孩身邊蹭她的臉。


    兩個小時體能訓練結束,時間到了十點,學員們要到馬隔間清理有異味的木糠。


    午休時間結束,下午的訓練是策馬練習。


    栗瑾在這段時間補了一堆競馬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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