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全副武裝,帶著家丁,氣勢洶洶地殺到教坊司。


    穀川抱著胳膊興致昂然地跟在後麵。


    “喂,這裏是女人消遣的地方,已婚夫男不得入內……”剛衝殺到教坊司,就有女的出來攔路。


    “滾”王可卿怒吼一聲,叮一聲打開打火機,手上異能翻湧,火光大盛,他用力一吹,火球轟地一下飛出,攔路的人差點被燒掉眉毛。


    王勇卿等人持槍帶劍的,人群很自覺地給讓出路來。上了樓梯,就聽到裏麵吹拉彈唱,好不熱鬧。


    看著緊閉的門,王勇卿沒有猶豫,一個飛踹。


    “哐——”一聲巨響,整個教坊司跟著一振。


    樓下看安靜的看客都大氣不敢喘。


    門一開,香風撲麵,就見裏麵燈火通明,鶯歌燕舞。


    五個衣不蔽體的男子圍坐在沈如煙四周,沈如煙靠在一個男人的大腿上,有一個男人湊過唇正在親沈如煙。有一個的手都伸到她衣服裏麵去了,還有一個挑起一個小瓷杯要往她嘴裏喂酒。


    此時沈如煙昏昏欲睡,她心裏有鬱氣早煙消雲散,手在一個男子的大腿上摸索著,就被一聲巨響驚醒。


    然後就一個白光閃過,嘴上火熱的唇離去,左右的美男也不翼而飛。然後,她就感覺脖子一涼,嚇得她立刻睜大了眼,看到王可卿那煩人的小臉。


    王可卿的匕首架在沈如煙的脖子上,氣得兩眼發紅,咬牙切齒地問:“想死還是想回家?”


    剛問完,就被王勇卿一槍挑開,“你瘋了嗎?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拿刀在她身上比劃,我一槍先廢了你。”


    王勇卿第一次感覺如此厭惡自己的小弟,他的匕首離沈如煙的脖子那麽近,萬一有個閃失,那就真的是天塌了。


    王可卿恢複了理智,拍拍屁股站起來,不敢看王勇卿。


    “還不開道?”王勇卿朝王可卿咆哮。


    王可卿趕緊上前一個火球,嚇退眾人。


    沈如煙被真珠和王勇卿架著,王可卿在前麵開道,一隊護衛緊隨其後,在一眾女客驚訝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許久後,有人歎道:“將門男子彪悍如肆……”


    穀川哪裏見過這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他偷瞧見過沈如煙摟著她的小廝在柳樹下接吻,覺得沈如煙已經很過分了。


    沒想到還有更超出他想象的東西。


    寬闊的街道堵成停車場,所有人都在議論沈如煙,被她的詩才驚豔。


    那麽多的輕歌歌舞的男子向沈如煙獻媚。


    當所有衣著光鮮的女客得知他們是沈如煙家眷,齊齊向他們投來探究的目光時,穀川赫然發現沈如煙跟當初的印象完全不同。


    當初的沈如煙是個不修邊幅,藏頭露尾的女子。


    大年三十夜,盤起高高的發髻,插上流蘇步搖,華服拖地,美得不像真人。


    那天穀川才知道她是頂好看的。


    而自己還偷偷看她跟她的大主君在屋頂上看煙火。


    她在府裏也常見不到人,倒是有傳言她的夫郎妾室爭風吃醋雲雲。


    到後來她突然娶了三房妾室,成親那天又鬧得不像話,但三人都搶著嫁她。穀川覺得她不僅長得好看,本事也不差。


    今天她才名滿京都,千萬人為她齊聚教坊司,無數人為她的詩折服,而她卻在高樓之上醉臥美人膝,左擁右抱溫香軟玉,奢靡放蕩到了極點。


    穀川才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真正了解沈如煙,她不是不理人,她隻是不理跟她無關的人。


    穀川在府裏待了四個月,現在才發現他位似乎跟沈如煙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自己跟紅豆所在的是一個平凡世界,而沈如煙像是呆在一個紙醉金迷的世界。


    穀川看著沈如煙被架回王家,看著她的夫郎妾室們將她迎進屋內,門被關上,穀川自己被隔絕在門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就想看看屋裏發生了什麽,所以他偷看了。


    他看到眾人逼著王可卿給她賠不是,又團團圍著她去了她的院子。


    這是穀川第一次進沈如煙的院子,地上是各色鵝卵石和花壇,一幢白色大窗戶的小樓出現在眼前。


    它跟其他任何房子都不一樣,看上去就是好看,很新奇。


    進了大廳,大廳分成兩個部分,隔著珠簾的的裏麵可以看到暖黃色的木地板,毛乎乎的大靠椅,還有很多好看的東西。穀川說不上來,隻覺得好看。


    後來有人碰了牆一下,頭頂一片亮光,穀川抬頭,看到頂上一片小山似的星光,整個屋裏像白天一樣亮。


    仆從小廝被叫去給她煮醒酒湯,她的男人們勸解她,安慰她。


    半醉間,隻微微點頭,應付了事,她的男人們就欣喜萬分。


    穀川想走進珠簾裏去看看。


    可是,那裏明顯是外人的禁區,隻有沈如煙的夫郎的小廝可以脫了鞋進去,其他人都不能入內。


    他看到沈如煙被放進軟軟的大椅子裏,她的夫郎也坐上去,拿著熱毛巾給她擦去臉上那些礙眼的紅色唇脂。


    把湯端到她跟前,喂她喝。


    穀川心裏悶悶的,他要離開,珠簾裏是他無法踏入的世界。


    “阿川,咱們走吧。”穀川聽到紅豆的聲音,不知什麽時候紅豆也站在小白樓前。


    穀川回過神來,看著紅豆可愛的臉,他能感覺到紅豆樸實又溫柔的愛意,就像從認識的第一天那樣。


    “好啊,我們走吧。”穀川答道,那個沈如煙拐跑了自己的三隻虎,虧自己在她婚禮那天還暗暗幫她呢,相比之下,還是紅豆好。


    隻要紅豆不變心,自己的心蠱就讓它留在紅豆體內吧。


    如果哪天她變心了,自己也不跟她計較。


    看在相互喜歡一場的份上不會讓她錐心而死,就破例把心蠱取出來,放她一條生路。


    想到這裏,穀川想到沈如煙那百蟲不侵的本事,自己的心蠱近不了她的身。難道要跟她行夫妻之事時趁機送進去?這不大好吧?


    問題是她又不喜歡自己,自己也不喜歡她,心蠱好像有點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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