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人呸了一聲,道:“你個老不要臉的,要教訓也是白天教訓,你深更半夜往女兒的男人屋裏跑,安的是什麽心,當老子是傻子嗎?你要是敢動他,髒了他的身子,老子跟你沒完。”


    “你說的像什麽話?別讓人聽了看笑話。他是個什麽東西,在家裏養了四年了,吃老娘的喝老娘的,連個孫女都生不出來,你還真拿他當正經女婿了,啊呸。”


    “哼,我不管,他頭胎必須是女兒的,你要是敢給我整出個庶子出來,我跟你沒完。”屋裏男人道。


    屋外女人一聽,臉上一喜,“是是是,等孫女出生,也不算白養他幾年……”


    說完,女人開門進了屋,聲音變小,“老頭子,咱們說好了,等他給生了孫女,你可不能再攔我了,他可是花了咱這許多銀子養活的,我可不興白花這銀子……”


    “就知道你惦記他,就怪咱女兒腦子差了點,不然這麽個可人兒,絕不能便宜了你這個老東西……”


    沈如煙才想起來,趙采辰小姨家有個傻子表妹,看來王可卿就是被趙采辰小姨家給關起來當童養夫了。


    如煙大帝來,肯定不相信這事跟趙采辰有關。


    但沈如煙看過整本小說,趙采辰這個人,絕對什麽事都能做出來。


    四年前,王可卿才十二歲,跟著如煙大帝回洪城縣,在如煙大帝留宿趙采辰當晚,就這樣不見了。


    那時趙采辰也才十五歲,他就敢在如煙大帝眼皮子底下,拐賣她的主君,搞不好還是有預謀的。


    想到這裏,沈如煙來到前屋,放了迷煙。然後來到地窖。


    手電筒照到的地方,是一個窄小的地窖,髒亂的木板上是一堆稻草,沒有人,沈如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拿手電筒一照,在角落裏看到一個人影,瘦小的男子蓬頭垢麵,身上就一身破爛麻衣。


    他縮在雜物之中,用雜物圍著自己,手裏握著一個鐵鏟,防備地看著來人。


    沈如煙從梯子上下來,腳下哐一聲,拿手電筒一照,是幾個破碗。


    “係統,他被關了四年,還知道用碗做陷阱,看來還沒瘋。”沈如煙道。


    係統回答:“他本來就沒瘋,按劇情走,他回王家後,暴了你的馬甲,後來帶著紅豆來報仇,把他跟傻子生的孩子帶回王家。大仇得報,他水泥封心想要出家,是紅豆一步步感動他,成功帶他走出人生陰影。紅豆把他的孩子當親生的看,也不介意他的遭遇,反而對他百般嗬護,最後大團圓結局。”


    沈如煙笑了,“嗬嗬,可不得快點結局嗎,不然,後麵就是王可卿找趙采辰報拐賣之仇的戲了,這樣兩個人形戰鬥機搞宅鬥,王家要炸。”


    係統又不說話了。


    “喂,係統,你不覺得王可卿要出家那段,完全是他裝的嗎?他把跟傻子生的孩子帶回來了,怎麽看都不會不管孩子,他說不定是為了幹掉趙采辰而在演戲。”沈如煙又道。


    係統道:“不知道。”


    “我們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沈如煙拿下口罩,點燃牆上的油燈。


    “是我,可可,你還認得我嗎?”沈如煙輕聲問。


    王可卿恍若罔聞,盯著沈如煙的臉,半晌沒有吭聲。


    “看來你是不認得我了,我是沈如煙,我來救你。”


    聽到這句話,王可卿突然瞪大雙眼,他出聲:“沈如煙,你是如煙姐姐……”


    “是我,我路過這裏,想回來看看,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走到我舅舅家的舊房子這裏,剛剛聽到院子裏一個老頭罵他家老太太,聽他們的語氣,像在家裏關著什麽人。”說到這裏,沈如煙停下來,她看到王可卿眼裏燃起一絲亮光。


    接著道:“我想到了你,你失蹤四年了,萬一是你呢,於是我找到入口,下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你。”


    “是我來遲了。”


    不等沈如煙說完,王可卿手裏的鏟子“哐當”一聲落在地上,整個人都脫力一般,萎靡下去,周圍的雜物倒在他身上,發出哐哐的響聲。


    沈如煙上前推開壓在他身上的雜物,把他抱出來,在昏暗的油燈下,細細查看他的狀況。


    王可卿蒼白的小臉上兩行清淚,下陷的眼窩,凹陷的兩頰,皮包骨頭的四肢,看上去有些嚇人。


    沈如煙脫下自己厚厚的外衣,給他穿上,又從背包裏掏出保溫杯,將熱水喂給他喝。


    然後拿出一份自熱米飯。


    王可卿沒有太多淚水,他靜靜看著沈如煙。


    直到一口熱熱的米飯帶著噴香的海鮮和湯汁送到嘴裏,他才晃神,雙眼直直盯著飯菜,狼吞虎咽起來。


    他看上去可憐極了,像是飽受戰火摧殘的難民,讓人想不惜一切代價抹去他心靈上的創傷。


    “係統,他這個樣子很可憐沒錯,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在裝。”沈如煙抱著王可卿,給他喂飯。


    係統道:“你的直覺是對的,他沒有那麽急切要吃東西,現在心率和血壓漸漸平穩,腦電波正常。”


    “是吧,他家除了勇子哥是個粗人,其他一個比一個穩。”沈如煙對係統道。


    “是的,王引卿被你換孩子,又被你下毒,都沒有提刀來找你,他就是太穩了。”係統道。


    “是啊,穩好,希望我納董林秋,秦雲夢和小淳兒為妾,收小綠珠和真珠為通房時,他也能穩。”沈如煙道。


    係統一聽,又無語了。


    “不過,他一個人穩沒有用,勇子哥能穩點就好了。”沈如煙道。


    喂完飯,沈如煙問:“可可,四年前,你跑哪去了?為什麽我們一覺醒來,就找不到你了呢?”


    王可卿嘴一抿,沒有立刻回話,而是道:“我被他們關起來了。”


    “你是怎麽被這家人關起來的?你身邊的護衛呢?”沈如煙又問,想到自己感冒,於是沈如煙又戴好口罩。


    王可卿沒回答,而是問道:“你為何蒙上臉?”


    “因為我染了風邪,離你太近,會傳給你。”


    說完,沈如煙又把剛才的問題問了一次。


    王可卿卻突然嗚嗚地哭起來。


    係統道:“他現在情緒波動十分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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