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血痕交錯,疼痛,瘙癢,沒有一處得到舒緩,刺鼻的消毒水味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


    “梁警官……梁警官!”


    “您冷靜點。”


    朦朧中他看到了兩個帶著帽子的護士,她們的腦袋將刺眼的白光分割,她們拚命控製著他的雙手。


    冰涼的液體流淌進他的身體,一腳踏入深水中的失重感瞬間將他包裹。


    ……


    “之後叫精神科的來會診吧,他這個情況不是很樂觀啊。”


    “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


    “還是性質的問題,肯定是火場裏有其他東西刺激他。”


    “有啥,屍體?他不經常遇到嗎。”


    不論是醫生還是警察,見到各種各樣的屍體和人似乎早已經是家常便飯。


    “肯定是咱們想象不到的,我們要理解和尊重病人,無關他的職業。”


    染著黑發的醫生板著臉背著手,恨鐵不成鋼:“好好一個大小夥子,幹到精神科去!哼!”


    “幹嘛?什麽年代了你老古董啊,歧視精神科是不是,那是正常的疾病,現在這個社會壓力這麽大,就醫率提高是件好事,你不來他不來,純純擾亂社會秩序!”


    “啊呀嘁嘁嘁去!”


    “我不跟你爭,你是主治大夫,你自己安排去,我還惹得一身騷!”言罷一甩手溜了。


    推了推眼鏡:“哎呀這個老高啊,比我還年輕七歲,年紀輕輕就一把年紀。”


    “醫學,是獨獨不能閉塞的啊。”


    “以後常規體檢裏都要增加一項精神心理檢查才好,精神和心理疾病還是太容易被忽視了,以前沒有被發現並不代表它們就不存在。”


    “要像對待發燒感冒一樣,積極發現,積極治療,積極痊愈!人的精神、心理狀態好了也是社會的進步和成功。”


    “歧視、抗拒精神和心理疾病,就和生了病不見醫生隻信鬼神一樣的無知!愚昧!”


    “自己瞎折騰和喝a4符水,吃科技香灰有什麽區別!”


    “趙醫生,會慢慢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的,思想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現在的年輕人們接受性很好,不是死板的一代。”


    “思想開放有什麽用,還要自持,思考,理智的接受才是正確的,我每次在網絡上看到大肆的宣揚,倚病賣病,都感到深深的無力和可悲。”


    “唉,不說這些了,這些都是那幫精神科的該研究的,我隻希望小梁能做到理智積極,能夠接受和平衡好心態。”


    “給他檢查身體,換藥重新包紮吧,這麽大幅度的動作肯定造成了二次傷害。”


    “唉,那個臭老頭子把這幫混小子托付給我,淨給我找事幹,操不完的心啊。”


    趙醫生托了托眼鏡,開始盯著自己的學生操作。


    再過不了多少年他就想要退居二線了,要有人能接替他才行,現在比起親自上手,他更偏向教導學生。


    看著學生一步步標準的拆開繃帶,拆到胸口的時候,忽然停下了。


    “怎麽了?怎麽不繼續?”


    “老師,您來看一下,當時是我們記錯了嗎?”


    “記錯?”


    趙君生兩步上前,隻看到那新鮮拆開的繃帶下是光潔完好的皮膚,哪有半點燒傷的痕跡?


    隻有脖子上被抓出來的幾道血痕,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傷口了。


    “拆,繼續往下拆。”


    聞言學生繼續按照步驟小心翼翼的操作,直到腹部最後一圈拆除,才終於看到了傷處。


    剩下的直蔓延到下肢。


    “痊愈了……”


    最初的檢查絕對不會出錯,當時梁初晨就是大麵積燒傷,然而現在從麵部開始到腹部的皮膚完全愈合了,隻能夠隱約看到淡淡的白色增生痕跡。


    下肢也有愈合的傾向,留下大片可怖猙獰的紅色。


    少有幾處還在滲液,痊愈也不過是短暫的時間問題。


    “給他用的是什麽藥?太離奇了……”


    等梁初晨轉醒時,已經是傍晚了,沒有人和他提起之前發生過什麽,想要研究梁初晨異常的痊愈情況的醫生被林婉擋在外麵。


    架上小桌,重新加熱的白嫩魚肉沾著湯汁夾到麵前的塑料碗中,梁初晨習慣性的抬起手,當他意識到的時候發現他雙手完好如初。


    “那股強烈的瘙癢和拉扯是因為這個……”


    梁初晨可不相信自己有什麽特異功能。


    “婉婉,這幾天,我想自己搬回家去住一段時間。”


    挑著花椒的筷子懸在空中,林婉也沒有拒絕:“叔叔阿姨不是去國外了嗎,你一個人住方便嗎。”


    “我覺得沒什麽影響了。”


    說著被子下的腿動了兩下,除了皮膚有些拉扯和疼痛外一切都正常。


    “好吧,但是你得等趙醫生說沒問題了才能出院,我可不想你落下什麽病根。”


    梁初晨附上林婉放在桌上的手,將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了一些,低聲道:“我就是為了躲開趙醫生他們。”


    “為什麽?”林婉很不解,趙醫生和上一任局長關係非常好,一直都是局裏的禦醫。


    “你不覺得我的傷好的不對勁嗎?”


    害怕刺激到梁初晨,縱使疑惑她也沒有主動提起:“你是怎麽做到的?”


    “不知道,我什麽都沒有做,相反,傷口愈合的時候我都不知情,現在回想,在愈合的時候那種感覺簡直要把我逼瘋了!”


    “太神奇了……”


    “關鍵就是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等趙醫生來盤問我的時候我怎麽解釋?太麻煩了,還不如這件事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揭過去。”


    “你現在被盯著,我都沒辦法給你辦出院。”


    林婉一說到這裏,梁初晨也反應過來,以前有趙醫生大包大攬的盯著他們都隻覺得省心省事,現在就完全反過來了。


    “那怎麽辦,等他覺得我狀態平穩了肯定會過來,我怎麽說。”


    “這有什麽可頭疼的,本來你也什麽都不知道啊,直接實話實說不就完了?”


    “我……我不想被拉去做實驗啊。”


    聞言林婉翻了個白眼:“原來你是擔心這個,我看你是真的恢複正常了,趙醫生又不是什麽醫學狂人,再說現在對於治療燒傷已經有一套不錯的治療措施了,你沒那麽大的價值好不好。何況你不是還沒完全痊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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