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身上這麽亂嗎?”魏諄的皮膚上交錯著兩種紋路,一種是紫色的蜷曲花紋,另一種像是皮下黑色的血管浮現出來,幾乎覆蓋了他的全身。


    “其中一種是顫栗詛咒留下的咒痕,另一種是什麽?”這兩種紋路以前都曾出現過,隻是魏諄沒有過多關注自己的身體。


    看著鏡子裏的眼睛,魏諄學著它一樣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雖然過程和預想的相比有些過激,但最後的效果沒有受到影響。”


    “這次的對手不是厲鬼,第三隻瞳孔不是鬼靈的特殊能力,而是一種詛咒。”生活了五天,魏諄能夠判斷這個試煉場景是真實的。


    新人試煉場中能出現的最高等級厲鬼就是紅衣,他恰巧就有一位紅衣鬼靈,恰巧知道紅衣鬼靈也無法創造出這種大麵積的鬼造空間,也無法撰寫出如此複雜真實的邏輯。


    除了鬼靈的撰寫,剩下一種像瘟疫一樣能夠大麵積散播的就是詛咒。


    這樣也能合理的解釋為什麽受外界影響極低的唐順會在這個試煉場地中明顯活躍起來。


    被識破的詛咒在鬼咒之間瑟縮了一下,圍堵的黑色鬼咒立即像受到了刺激瘋狂的蠕動起來。


    “這種詛咒應該和人內心深處的渴望有關,郭寒的母親想要自己的兒子活過來,所以詛咒滋生了,通過詛咒她看到了自己強烈渴望的。”隨著魏諄一句句說出,詛咒像是被一層層扒光扔在舞台中央,它的反應全都肯定著魏諄說的是正確的。


    “我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是像長潭九中那樣,目的是收集人們無窮無盡的欲望,這樣的詛咒顯然漏洞百出並不適合最大程度的壓榨,用強烈的期盼作為詛咒活性的催化劑隻是一種表象,這種表象所掩蓋的真相是什麽?”魏諄似乎在對著鏡子裏的詛咒說話,又像是在和鏡子裏的自己自言自語。


    唐順對於魏諄這樣的行為已經非常習慣了,一開始她還會覺得魏諄找他們有什麽事,後來漸漸就不太理會他了,反正需要他們幫忙的時候,他會喊他們的名字。


    她在客廳裏正心情美妙的收拾著新的人形鬼咒,將他們一個個的塞進鬼咒傘中。


    直到傘麵上的人形鬼咒一個挨一個再也擠不下一個,唐順才不舍的放棄了手上正準備硬塞的人形鬼咒。


    她環顧了一圈,最終將目光定在自言自語的魏諄身上。


    從鏡子裏看到唐順走近,魏諄停頓了一下,轉過身來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陽光:“嗯?唐順,有什麽事嗎?”


    唐順歪了下頭,她感覺最近魏諄變得越來越像他們這些鬼了,很快她打消了這種錯覺,因為她能感覺到,魏諄身上獨屬於活人的體溫。


    長期浸泡在厲鬼的陰氣中,雖然魏諄的體溫比普通人低,但對於厲鬼而言,他的體溫隻是和普通人相比沒有那麽令鬼感到煩躁。


    他們能夠和魏諄長時間待在一起壓製自己的殺意,很大一部分源於魏諄的體溫較低。


    還有他對陰氣的承受能力高於常人,魏諄被他們的陰氣浸泡,身上能夠長期攜帶著他們的陰氣,這一點極大程度上緩解了厲鬼對他活人身份的排斥。


    魏諄靜靜等待著唐順,專門做出和善表情的臉有點僵,終於唐順好像是想完了,她又靠近了魏諄些,被封在魏諄右眼中的詛咒抖得更加厲害,如果它能發出聲音,魏諄的腦袋裏恐怕將充斥著它的尖叫。


    唐順抬起抓住人形鬼咒的手,直直塞到魏諄嘴巴附近。


    “太近了!”魏諄向後退避的腳步好像被定住,陌生的厲鬼的陰氣撲在他的皮膚上,他甚至能感覺到那些陰氣正在往他的毛孔經脈裏麵鑽,他第一次和一隻黑影距離這麽近,近到他隱約好像看到了黑影臉上驚恐的表情:“你,你想讓我吃了他嗎?”


    魏諄的語氣帶著不確定,說出這個猜測他都覺得有點離譜。


    和厲鬼一起生活他能完美的接受,但吃鬼……


    對於一個活人而言有點太超過了。


    “唐順,你知道我是個活人嗎,我雖然能適應陰氣和你們生活在一起,但我應該沒法消化……一隻鬼。”


    唐順手收了一些,還停在魏諄的嘴邊,她似乎還是沒有完全打消這個念頭。


    魏諄咽了咽幹澀的咽喉,他剛才沒有猜錯唐順的意思:“為什麽你忽然想讓我吃了它?”


    活人不可聽鬼話,鬼說的話就是所謂的鬼話,魏諄有陰氣抗性,對這個沒有,所以魏它和唐順都不和他說話,她們兩個的意思全靠魏諄猜。


    至於閻朝,或許是因為晉升紅衣的方式問題,鬼言的影響不大,以魏諄的身體素質完全消化調整的過來,但是他現在被擄走了,沒鬼給他翻譯唐順想幹什麽。


    唐順另一隻手伸出了一根手指,比劃了1的數字。


    “吃一口?”


    “唔!”


    趁著他張嘴說話,唐順直接將人形鬼咒塞進了他嘴裏。


    魏諄甚至能感覺到黑影在他的嘴裏瘋狂掙紮,寒冷的溫度他好像是咬在一塊冰塊上,陰氣四散如尖針一樣向他溫熱的喉管刺入。


    唐順將他逼到了絕境無處可躲,和她作對顯然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隻能相信唐順不會弄死他,猶豫的這一會兒,魏諄的兩腮幾乎凍得失去了知覺,隻有一陣陣尖銳的疼痛不斷地從牙關刺進他的腦袋裏,他現在的心情其實和被塞進他嘴裏的人形鬼咒差不了太多。


    活人拗不過黑影巔峰,魏諄勉強控製著最後一點有知覺的肌肉,虎齒將鬼咒撕裂,他的口中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初始隻像咽下了一口冰冷的空氣。


    他抬手按壓著兩腮僵硬的肌肉,他向唐順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應該不會有什麽……”


    說到一般戛然而止,他雙眼瞪大瞳孔縮小成一點,痛,他整個大腦,整個身體乃至靈魂都隻充斥著這一個意識,那一刻他甚至感覺他的靈魂好像從這具沉重的軀體中剝離出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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