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辰東和魏諄想象中的樣子完全不同。


    他身形比魏諄還要強健,完全不像是一個躲在家中沉迷酒精的人。


    酒精將他的眼睛熏的猩紅,但他依舊是清醒的,酒精根本衝淡不了他眼底的恨意片刻。


    他注意到魏諄起身,將酒瓶重重放在玻璃茶幾上。


    不等魏諄說什麽,他雙手抓住魏諄的衣服,將他提起扔到沙發上。


    轉身從桌上拿起了半瓶剛開封的白酒,毫不吝嗇的全都澆在了魏諄的臉上。


    少量的酒液進到眼睛和鼻腔中傳來一陣陣灼燒的疼痛,每一個毛孔都傳來刺痛,魏諄幾乎想要將臉皮扒下來!


    紀辰東粗暴的將魏諄抓著臉的手扯開,他兩隻粗糙的手扳著魏諄的腦袋,粗暴的扒開他的眼皮。


    魏諄才注意到,紀辰東隻有一隻眼睛,另一個眼皮深深凹陷進去。


    “哥這是救你呢,別鬧騰。”


    魏諄已經徹底被他惹火了:“你想幹什麽!”


    “給我看看你有幾隻眼!”說著他的手指已經伸向了魏諄的發紅的眼球。


    魏諄根本掙不開紀辰東的壓製。


    雖然很不道德,但是事關他的眼珠子,魏諄膝蓋向上猛抬,雖然紀辰東隻有一瞬的失衡,但對魏諄而言已經足夠了。


    紀辰東被他掀翻在地,魏諄從沙發上滾下,酒精灼燒著他的眼球,視線模糊,十分狼狽。


    魏諄指著自己猩紅的眼睛向紀辰東證明:“我是正常人!我是為了紀月而來的!”


    當他說出紀月的名字後,紀辰東終於放棄了再捉他的想法,魏諄坐在側邊的沙發上,紀辰東又開始繼續喝酒了。


    魏諄沒有和他就藏著掖著,直接說出了這次來的目的:“凶手盯上了我的兒子,昨晚我的鄰居死了,我想來找找辦法,怎麽躲過去。”


    “來找我這個受害人的父親找方法?你想用我女兒的死換你兒子活?”紀辰東灌了一口啤酒,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仿佛魏諄在說一個天大的笑話。


    “有這個功夫,你還是去跟你兒子好好待在一起保護他去吧。”似乎是因為想起了紀月生前,紀辰東眼中得恨意短暫的消散了一瞬,但當回到現在紀月已經死去,他的痛苦他的恨意又一次加深。


    魏諄否定:“一味地躲藏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現在警方在保護我的兒子,而我要抓住他。”


    紀辰東看向他的眼神變得認真,他沒有開門以為這個人就離開了,沒想到他跑進了那個女人的家中。


    魏諄的這一係列行為和反應都告訴紀辰東他是認真的,並且已經付出了實際行動。


    紀辰東這次隻喝了一小口白酒,辛辣刺激著他的舌尖,他指了指自己凹陷下去的眼皮:“那東西不是人,紀月的眼睛是壞的總是斜著看不清東西,那個男人上門後說能治好紀月的眼睛,我本來不信的,但是他說何不讓他看一眼試試呢,紀月也求了我。”


    “沒想到紀月的眼睛真的被他治好了,但是紀月說她什麽都看不見,眼前是一片黑色和紅色,我扒開她的眼皮,在她的眼睛裏發現我的右眼裏居然冒出了第二個瞳孔。


    之後過去了幾天,紀月說她的眼睛能看到了,但是看到的東西很奇怪。”


    紀辰東皺著眉,他盡可能的去理解和解釋紀月稚嫩的話語:“她說,她看到了沒見過的地方,就比如,你在這個房間裏,看到了另一個房間。”


    說完他看了一眼魏諄,發現對方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你要是看到了她那個兒子,就該相信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沒有不相信你,我隻是在思考,你有看到那個人治療紀月的過程嗎?”


    “沒有,我隻看到他打開了一個空箱子,紀月尖叫了一聲,然後眼皮流出了血水,然後等我扒開她的眼皮時,她的眼睛已經變成正常的了。”


    衝突點出現了,“紀辰東沒有理由欺騙我,尤其是他沒有第三個瞳孔。”


    女人從述說凶手治療他兒子時就提出了沉重的箱子在治療結束後變輕了,雖然不知道女人是用什麽方式做出的分辨,但由此能知道女人是可以用肉眼知道箱子的大致重量。


    她說,凶手在進入紀辰東家中時,手中拎著沉重的箱子。


    紀辰東則是親眼看到了凶手打開箱子後,裏麵是空的。


    凶手是利用箱子裏的東西“治療”這算是一個確定的事實。


    現在的問題就是,那箱子裏裝的,或者說,凶手用來“治療”的東西是什麽。


    “那你為什麽要挖掉自己的眼睛?還是說,你也通過那隻眼睛看到了什麽原本看不到的東西?”


    紀辰東放下了酒瓶,轉而從外套口袋中摸出了一盒被擠壓的變形的煙,點燃後狠狠吸了一口,半天才繼續:“那個瘋女人在知道紀月的眼睛好了之後砸我家的門,我才知道她兒子也接受過那個凶手的治療。


    那女人跟我發瘋的時候我看到她也有多出來的第三個瞳孔,我就開始格外關注這個眼睛,然後我發現,紀月的眼睛也出現了這樣的問題,她不僅長出來了第三個瞳孔,還有無數個黑點在他的眼白上出現,隨著時間生長的越來越大,變得和正常的瞳孔差不多大小。


    從這些剛剛出現的時候我就帶她去醫院檢查過了,直到那些瞳孔長大後我才意識到,那些醫生根本看不到。


    那之後我越來越覺的紀月的眼睛滲人,幹脆用紗布把她的眼睛蒙上了,但她說,她還是看的見,看到的還是一些她理論上不應該能看的到的東西。”


    灼燙的煙頭熏到了他的指尖,他猛地一抖,燃燒著的煙頭掉落在地板的酒液中,被浸濕熄滅。


    魏諄:“你害怕自己也變得和紀月一樣,所以將眼睛挖了?”


    紀辰東動了動突然變空的兩個指尖,他認真的看向魏諄的眼睛:“不,我挖掉那隻眼睛是因為,有一天我看到紀月的眼睛變的正常了,而那第三個瞳孔永遠的留在了我的眼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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