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的注視下,那些黑色的孩子手牽手跳著歡快無序的舞蹈向著方濤靠近,那場大火在方濤的靈魂中烈烈燃燒。


    孩子們將手伸向方濤,將他從窒息的痛苦中帶出,無數黑白交加的孩子從方濤纖瘦的身軀中被扯出,尖銳的哭嚎和詭笑交雜在一起。


    他們被迫著跳舞,很快都換上一樣撕扯的笑容,詭異的歡笑再次充滿耳膜,方濤的蜷縮在黑色的粘稠物中,形同枯木。


    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息。


    往生者啊,方濤是那一屆黑袍中最強大的,最後竟然是被自己殺死了。


    悲傷,高興,兩人皆是說不上來的感覺。


    或許他們也會是下一個方濤。


    “往生者消亡試煉也沒有打開,方濤和坐鎮厲鬼的聯係並不大。”


    “有頭緒嗎,倒轉的時間雖然停止,但是並沒有恢複。”主教手中的懷表已經恢複正轉,是三點十五分,很驚險的時間。


    “有,是個鬼靈,屍體應該被分散在整條榆柳街上,和三年前那場血祭有關。”魏諄將在遇到他之前所發生的都說了一遍,可惜主教和他一樣,一片空白,沒有多餘的信息可以提供給他。


    “先找屍體。”


    魏諄也是這個想法,不管如何先將屍體找齊,完整的身體會降低鬼魂的敵意。


    有主教在身邊他也不用太過擔心那些難纏的燒死鬼。


    “你不要有誤會,我們前不久經曆了一場動蕩,傷的很重,穿過那扇門時又消耗了很多,遇到厲鬼同樣是棘手的。”


    “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很多我沒有透露的東西,現在還包括我的想法?”


    “不,我並不能讀取你的想法,隻是根據許多變化猜到的,我的稱號是主教,這是我的特質。”


    方濤死後榆柳街再次恢複了平靜,但刺鼻的燒焦味依舊源源不斷的散發,暴雨也澆不滅。


    三年前那場血祭的位置在每一場店鋪的正中央,位置並不難找。


    為了最大限度的節省時間,這一次魏諄直接掄起了太平斧,一下下的砸在中間的地板磚上,碎裂的聲音此起彼伏。


    雖然主教早就有所預料,但真正看在眼裏的時候依舊眉心狂跳。


    很快猙獰的斧刃上就沾滿了黑色粘稠物,同時那烈火肆虐的死氣也沾染了上去。


    經過之前一次次的試煉,魏諄的身體已經得到了充分的鍛煉。體力遠超於常人,砸了十幾間店鋪後魏諄才覺得手臂微微有些發麻。


    屍體拆分的非常零碎,牙齒,一根根手指……那些東西被交到主教的手上,猶如人體拚圖一般飛快的在地上拚湊出一個簡約的人形。


    手臂,指骨,牙齒,脊椎……


    一塊塊兒骨骼因為氧化有些微微發黃,死亡的時間很難推測,主教最後調整了一下骨骼位置:“死者是一個中年的男性,脊椎上有明顯的受傷痕跡,就程度來看,這個人之前應該遭受過撞擊,或許是車禍。”


    隨著一間間店鋪的屍體被挖出,那股刺鼻的燒焦味越來越濃鬱,整條榆柳街上的溫度似乎也在不斷升高,豆大的雨水在路上積出一個個小坑,好像也快被燒開了一般。


    慢慢的,兩人可以確定那個鬼靈的能力使用就和這些屍體碎塊有關。


    榆柳街並不短,後麵大約還有十幾間店鋪。


    主教起身點燃了一支蠟燭,晃動的燭光隨著主教的移動忽明忽暗。


    沒有頭,沒有腿。


    魏諄麵無表情的俯看著地上躺著的半具枯骨,最終將太平斧放在一邊,脫下了那件染血的破損黑袍,將零散的骨骼全部包裹在黑袍中,塞進了背包裏。


    當他做完這些時,主教已經拿著蠟燭悠悠蕩蕩的走了回來,對於魏諄所做的這些,他沒有任何的變化,也沒有提起。


    “這條街上除了我們兩個,還有人。”


    說著,主教從黑袍下伸出手來,白皙的指尖上夾著一張筆畫猙獰的鬼畫符。


    魏諄接過後和之前所見到的進行了一番對比,發現是出自兩個人的手,和之前困住他的鬼畫符明顯不是一個人繪畫的,這一張從字跡上來看,繪製的手法更加純熟。


    目前他們所見到的鬼畫符一共有三種,一個是最開始困住魏諄的那一張,然後是唐順黑傘上的六張,第三種就是主教拿回來的這一張。


    因為方濤發瘋倒轉時間,就導致魏諄現在根本無法用時間去判斷這張鬼畫符是在什麽時候出現的。


    雖然之前魏諄拿到了一本符籙大全的手劄本,可那些都是名門正派的符籙,和鬼畫符有著天壤之別。


    加上鬼畫符上筆跡張揚猙獰,他無法去分辨這些鬼畫符的用途都是些什麽。


    想著,魏諄將手伸進口袋中,指甲輕輕敲擊了兩下鏡麵。


    影子鬼從一開始就被他放出去,這麽長時間過去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之前方濤倒轉時間,不知道對影子鬼有沒有產生影響。


    還是說影子鬼在探查的過程中遇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雖然他和影子鬼之間沒有什麽跌宕起伏的故事。


    但時間過去了這麽久,他不可否認自己和影子鬼產生了牽絆和情誼。


    在魏它出現之前,影子鬼是他在會場中唯一可以信任的對象。


    主教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心思,環繞了一圈:“榆柳街上陰氣和死氣太重,我分辨不出他在什麽地方。”


    夜晚四處都是影子,四處都是黑暗,所有的地方都是他藏身的地點,在整條榆柳街上,他宛如遊魚一般靈活。


    加之上次從1702回來後,影子鬼的能力得到了不小的提升,除非厲鬼出手,其餘的未必能夠傷到他。


    話雖這麽說,但為魏諄心裏依舊沒底。


    真正的意外永遠都不會讓人預測,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打開試煉,隻要將試煉完成,一切都會歸於平靜。


    方濤的母親也是三年前那場血祭的受害者,但是這個女人的所作所為就像是預測到了三年後的今天一樣。


    唐順被殺變成鬼,對同為往生者的方濤分辨方法就是氣息。


    而方濤的母親在多年前就取走了方濤的一根肋骨,將肋骨做成了方濤模樣的紙紮。


    還在多年前告訴方濤,如果到了這一天就回到方順白事超市,如果方濤的母親不是一個普通人,那她會是什麽身份?如果她是一個普通人,那又是什麽人謀劃了三年前的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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