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大限度的利用著感情,卻根本不願去相信感情,他才是最冰冷無情的人。


    雖然知道自己的兒媳不對勁,但在兒子傅文生死後老傅依舊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維持著現下殘餘幸福的生活。


    “你說這些,和1702有什麽關係嗎?”


    燭火聽故事聽的動容,而魏諄十分清明,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裏是現實的影射。


    “當然,之後雲杉也出去找了個錢更多的工作,每天就開始朝五晚九的上班,大概過了兩個月,雲杉突然跟我說我們要搬家了。”


    接連失去最親近的人根本沒有讓老傅清醒過來,而是依舊對生活百依百順,隻要有人養活他,他也不再管多餘的事情。


    “之後住了一段時間,他們家的兒子也經常照拂,兩個人都年輕,感情漸漸熟絡起來。”老傅說到這裏臉上的表情忽然茫然起來。


    “雲杉去他們家做客,那之後好像就沒有再回來過了,他們家的兒子也沒有再在出過門,隻有中年夫妻定時上下班。”


    “然後呢,崔雲衫失蹤後你做了什麽,報警了嗎?”魏諄已經漸漸聽出了問題所在,恐怕17層的每一家住戶都有點問題。


    昏黃的燈光下老傅的臉上細密的汗珠浮現,他的體溫似乎都變低了很多。


    “後來,後來我就一直一個人生活在這裏,等著雲杉什麽時候會回來。”


    這下不光是魏諄,一開始深表同情的燭火也發覺出不對:“請問,雲杉是什麽時候失蹤的?”


    燭火問到了關鍵的一點,兩雙眼睛同時緊緊盯著老傅的反應。


    他眼睛上翻,似乎正在努力回想時間,在昏黃的燈光下那張臉依舊可以看到慘白,十分滲人。


    魏諄向燭火瞥去一個眼神,這個老傅很可能已經不是人了。


    黃昏正是白天轉為黑夜的交界,如同黎明一樣,但兩者卻全然不同,黃昏是由陽轉陰,而黎明則相反,是由陰轉陽。


    所以鬼魂能夠在黃昏時分現身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燭火在知道老傅有問題後就開始坐不住了,她坐的離老傅最近,要是老傅發瘋她就是第一個被開刀的。


    但魏諄卻暗示她不要輕舉妄動,繼續坐在老傅身邊。


    這可苦了燭火一個膽小的女孩,忍得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想不起來的話就算了,如果崔雲衫真的在1702的話,我可以盡力將她帶回來。”


    試煉的主要目標是1702,魏諄並不想觸發多餘的麻煩。


    魏諄簡答的承諾完後老傅居然離奇的恢複了,好像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光是安撫一個可疑的‘人’還不夠,魏諄又向燭火做了一個無聲的口型:“別怕。”


    魏諄又向老傅打聽了租房的事情,原來出租的那間房子也是在17層,是1706,正是那個狐狸眼女人的隔壁。


    魏諄眉頭抽搐:“真是千算萬算比不過天算。”


    再三確定,整棟樓裏就隻有1706室在出租。


    他要真是這層的租客,他怎麽會將06室旁邊的05室錯認成02室?傻子都不信。


    在恐懼之下燭火的腦子已經差不多僵住了,她看到魏諄臉色不好,又開始害怕起來,趁此機會毫無聲色的向魏諄那邊靠近。


    “怎麽了?很棘手嗎?”


    嘴上安慰了燭火兩句,他看出來了這丫頭是既膽小又過分謹慎,該死的共情感知能力還特別高。


    這幾個特性有一個就夠喝一壺了,這死丫頭還個個都有,隻要一丁點的恐懼就會被這些特質無限倍的放大,要說能夠活活嚇死的,就是燭火這種人。


    要是嚇壞了就會變成拖油瓶,魏諄不僅要找線索警惕環境,還要克製情緒照顧著燭火,簡直就是給自己加了一個難度級別。


    合作了這麽幾個人,魏諄無比懷念和倒爺一起做試煉的時候。


    “不知道倒爺那邊的電梯是什麽情況,發出去的信息都顯示失敗,在試煉開始之前要盡快會和才行。”


    雖然說是二星試煉,但實際感受到的難度已經接近三星試煉了。


    那個黑袍的寒氣還在極致冷靜的區域掀起寒風,即使在完全平複的狀態下不適感也一下下撞擊著冷靜的圍牆。


    在這種情況下開啟暴虐的特質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一個人還好說,但他這次還帶著燭火。


    暴虐特質暫時無法使用,隻依靠自己本身,魏諄也不知道究竟能抗住什麽等級難度。


    十二點三十分,牆上的老式掛鍾敲響,所有聲音都被靜止。


    在鍾聲敲響第三下後,一陣刺耳的撓門聲響起,伴隨著壓抑的嗚咽聲,似乎像一個人在求救。


    魏諄起身走到大門處,撓門的聲音放大了許多,聲音是從1702傳來的。


    1702出門的就隻有一對中年夫妻,但鑰匙的故事中說這家養了一條狗,每晚的撓門聲是狗發出的。


    “一隻小狗不可能會發出這種動靜,必須是一隻大型犬,比如說,像人一樣的體型……”


    魏諄正將手搭在門把上,燭火的一聲驚叫讓他神經立刻緊繃起來。


    “救我!”


    燭火雙手正死死抵住老傅的脖子,但對方似乎沒有骨頭,隻是一具膨脹起來的皮囊,兩隻眼睛爆出,樣子十分猙獰。


    被燭火扼住的脖頸立刻變癟,隻留下一攤褶皺的人皮,連血肉都消失了。


    而腦袋像塞進了填充物,畸形著脹大起來。


    “怎麽辦啊!”燭火眼睛脹大,猙獰的血絲爬滿半個眼球,在那扭曲的臉上魏諄並沒有看到太多恐懼,反而充滿了病態的興奮。


    她的表現和內心完全不同,甚至完全相反,嘴角咧到一個誇張的角度,似乎要將整張臉生生撕裂,抑製不住的瘋狂,就像暴虐支配的他一樣。


    事不宜遲,魏諄抄起餐刀狠狠刺向老傅蠕動的腦袋。


    噗呲——


    圓潤的刀頭難以置信的鋒利,老傅的腦袋像被紮破的水球,混雜糜爛的血肉從撕裂的刀口中汩汩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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