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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迪一直想給後溝村的村幹部們一點顏色瞧瞧,所以在暗示辦公室主任陳軍去通知各村的時候,又特意加了一碼:


    不許通知後溝村。


    陳軍心裏跟明鏡似的,知道鎮長這是打算借縣委書記的勢,敲打一下後溝村的那幫人,特別是那個急性子、暴脾氣的村書記張滿堂。


    “那這條路通向哪兒?”


    走著走著,車子停在一個岔路口前,主路在這兒像樹枝一樣分成了三條,各自延伸向不同的村落。


    張迪瞅了一眼,說道:


    “程書記,這條路通往最裏頭的疙瘩村,道兒太難走了,車根本進不去。”


    “那咋進村呢?”


    程銘接著問。


    “得走上一段,差不多得二十來分鍾吧。”


    程銘點了點頭,心想這條件確實不咋地,


    “那最後一條路呢?”


    張迪這時候也摸不透縣委一把手的心思,心裏犯嘀咕,也許人家就是隨便問問,了解了解情況。


    “通向川底村,那可是咱鎮裏條件頂呱呱的村子。”


    川底村經濟搞得熱火朝天,是這五個村子裏唯一有村辦企業的,就像雞群裏的鳳凰。


    這三個村子各有特色,後溝村景色優美,川底村有錢有企業,疙瘩村窮得叮當響還路不好走。


    按王成的小算盤,他這麽一介紹,程書記肯定得去後溝村啊,畢竟後溝村提前得到消息,肯定不會出岔子。


    “開車,去川底村。”


    程銘一聲令下。


    “好嘞,程書記。”


    高啟強麻溜地把車轉向右邊的村路。


    這時候,坐在車裏的張迪和侯新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裏滿是驚訝。


    看來傳言沒騙人,這位新來的縣委書記做事就是不循舊規,愛走新路。


    不過也還好,川底村富裕,又提前收到了通知,出亂子的可能性不大。


    車子拐過岔路,沒一會兒就進了村子。


    川底村是個大村落,幾百戶人家在這兒安居樂業。


    因為村辦企業搞得好,村部建得那叫一個氣派,規模就比鎮政府小那麽一點點。


    這裏麵可有講究,下級政府機構的規模不能比上級大,不然就是犯了忌諱,惹上級領導不痛快。


    川底村的村部是新蓋的,除了辦公的地兒,還有專門的休閑娛樂區,各種玩樂的設備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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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剛停穩,程銘就像一陣風似地推門而出,行動敏捷得讓侯新民和張迪都來不及反應。


    他身姿矯健,大步邁向村部,那步伐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快,別磨蹭!”


    侯新民急得聲音都變了調,邊喊邊慌慌張張地追在後麵。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叫罵聲如利箭般穿透空氣,直直鑽進他的耳朵裏。


    他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今天這是走了什麽背字,怎麽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程銘腳步不停,那罵聲越來越清晰,顯然爭吵的人不少。


    “你個不要臉的貨,一對狗男女,還想在村裏當領導?你們這種人就該遭天譴,出門就讓車撞死!”


    女人的叫罵聲又尖又利,仿佛能把人的耳膜刺破。


    “任大雷,你給我滾出來!”


    男人的怒吼如同炸雷,震得周圍的空氣都在顫抖。


    他手裏緊緊攥著一根棍子,眼睛裏滿是血絲,那架勢像是要把眼前的一切都砸個粉碎,好在有幾個人拚了命地在前麵攔著。


    現場亂成了一鍋粥,人們的注意力全被這場鬧劇吸引,誰都沒注意到程銘已經走進了這片混亂之中。


    “你個孬種,有膽做不要臉的事,沒膽出來見人,你還算個男人嗎?”


    男人揮舞著棍子,臉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侯新民氣喘籲籲地衝過去,這才看清攔著的都是村裏的幹部。


    他們一看到侯新民,就像見了鬼一樣,嚇得話都說不利索。


    “侯……侯書記,您來了。”


    他們眼神閃躲,身體不自覺地往後縮。


    侯新民的臉瞬間黑得像鍋底,他惡狠狠地說:


    “任大雷呢?縣委程書記來了,你們這是要幹什麽?故意給我找不痛快是吧?”


    “侯書記,您先別生氣。”


    川底村主任張二蛋哭喪著臉,把侯新民拉到一邊,小聲說:


    “任書記他……他和村裏的一個女人搞到一塊兒去了,讓人給抓住了現行。


    現在女方家裏人來鬧,這事兒來得太突然,我們也沒想到啊。侯書記,您快想想辦法,這可咋整啊?”


    “這個任大雷,簡直是胡鬧!”


    侯新民氣得直喘粗氣。


    這任大雷在川底村可是個響當當的人物,既是村書記,又是村辦企業的一把手,平時在村裏那是說一不二。


    可誰能想到他這次昏了頭,在辦公室和婦女主任做出那種醜事。


    更倒黴的是,不知是誰在他辦公室偷偷裝了監控,婦女主任的丈夫通過手機把這一切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男人被戴了綠帽子,哪能咽下這口氣,當下就帶著一家人跑到村部來討說法,要跟任大雷拚個死活。


    村裏本來正想辦法把這事捂住,不讓它傳出去,可誰能想到,縣委程書記這時候就到了門口。


    鎮辦公室確實給川底村打過電話通知,可誰也沒料到事情會這麽巧,程書記來得如此之快。


    侯新民額頭上青筋直跳,他壓低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趕緊把這些人弄走,絕不能讓程書記看到這爛攤子!”


    “好,好。”


    張二蛋此時心亂如麻,匆忙轉身奔回人群,


    “大國,別在這兒折騰了,先領大夥回去。這事兒我們鐵定給解決好,給你們一個說得過去的說法。”


    劉誌國攥著棍子的手關節泛白,額頭上青筋暴起,怒吼道:


    “少在這兒放屁!他是村書記,你能把他咋的?平常你就跟在他屁股後頭當小弟。今天我要不把這孫子收拾了,我就不姓劉!”


    張二蛋不過是個村主任,麵對這局麵,就像個沒頭蒼蠅,根本鎮不住場子。


    畢竟任大雷在村裏那可是隻手遮天的人物。


    侯新民偷瞄了一眼身旁氣定神閑的縣委書記程銘,硬著頭皮走上前,


    “他搞不定,這事兒我來管。”


    “侯書記,您可得為咱老百姓做主啊!任大雷仗勢欺人,把我們欺負得沒活路了。”


    劉誌國的母親淚如雨下,“撲通”一聲跪倒在侯新民跟前。


    他家這醜事鬧得沸沸揚揚,兒媳婦和村書記任大雷那點破事街坊鄰居都在背後指指點點。


    兒子在外辛苦打工,家裏孩子模樣卻越來越像任大雷,無奈隻能把兒子叫回來。


    任大雷不但不收斂,還把劉誌國揍了一頓。


    劉誌國哪能咽下這口氣,仗著自己那手開鎖的絕活兒,夜裏偷偷摸進村部,在任大雷辦公室安了攝像頭。


    昨晚看到手機裏傳來的不堪畫麵,手握證據,今兒個就帶著全家老小到村部來討說法。


    侯新民臉色黑得像鍋底,心裏清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是原則性的幹部作風大問題,太不像話。


    何況任大雷還是村書記,連這點私德都守不住,簡直是奇恥大辱。


    “老姐姐,快起來。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一定給你們討回公道。要是辦不明白,你們直接去鎮裏找我,我這鎮黨委書記要是連這都處理不好,也不配坐在這位置上了。”


    侯新民拍著胸脯保證。


    鎮長張迪也趕緊湊上前,


    “對,鎮裏肯定會給大夥一個交代。”


    人群裏有人認出了張鎮長,不禁竊竊私語,這可稀奇了,平時去鎮裏想見個領導比登天還難,今天這是咋回事,一下子都冒出來了。


    “都聽鎮領導的,你們拿著家夥到村部鬧事,這是違法的。大國,聽我一句勸,先回去吧。”


    張迪苦口婆心地勸道。


    劉誌國哼了一聲,


    “行,我就一個條件,把任大雷那官帽摘了,好好查查他。這些年他把村裏企業當自家提款機,撈了多少黑心錢,我媳婦那些名牌包都是他給買的。”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張迪一聽,臉色刷地變了,心裏暗暗叫苦。


    程書記可就在旁邊聽著呢,劉誌國這話一出口,事情可就更麻煩了,這已經不單單是作風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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