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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紀委調查組浩浩蕩蕩地進駐了順平縣,他們肩負著嚴肅的使命,旨在徹查順平縣可能存在的各類違規違紀問題。


    其實程銘一點也不慌,甚至想借力打力。


    程銘來到順平縣的時間並不算長,在順平縣的經曆頗為有限,就仿佛是一張剛剛展開還未曾著墨過多的白紙,幾乎可以說是一片空白。


    他平日裏的工作雖也按部就班地開展著,但並沒有卷入過那些紛繁複雜、容易滋生問題的事務當中,所以對於此次紀委調查組的到來,他有著一種莫名的底氣,覺得自己不會在這趟渾水中被牽扯出什麽麻煩事來。


    在調查期間,祁同偉和林大東逐漸挖掘出了一些看似不起眼卻實則暗藏玄機的線索。


    這些線索就像是隱藏在暗處的蛛絲馬跡,倘若能夠順著它們繼續深入、細致地追查下去,極有可能會如同鋒利的刀刃一般,在順平縣那盤根錯節、錯綜複雜的官場圈子上狠狠地撕開一道口子。


    一旦如此,那些長期以來隱藏在官場背後的種種見不得光的問題,權力尋租、利益輸送、裙帶關係等等,都將會毫無保留地暴露在陽光之下,接受應有的審視與懲處。


    可是,這麽快就結束調查,卻並非是程銘所期望看到的局麵。


    程銘雖然自身清白,但他也深知,這順平縣的官場圈子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利益共同體,牽一發而動全身。


    一旦這個圈子被撕開了口子,勢必會引發一係列的連鎖反應,到時候局麵恐怕會變得難以控製,而他自己身處其中,即便無辜,也難免會受到一些不必要的波及與影響。


    隻可惜呀,就在祁同偉準備順著那些好不容易發現的線索進一步深入調查的時候,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這調查行動竟然被強行終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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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來說說劉馨吧。


    她的出現,乍一看似乎是為了程銘而來,在旁人眼中,或許會覺得她是出於對程銘的那份舊情,想要在這個關鍵時刻給予他一些支持或者幫助。


    畢竟,他們曾經擁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在那段美好的時光裏,他們相互陪伴、相互了解,對彼此的脾氣秉性、喜好厭惡都了如指掌。


    然而,時光流轉,八年前的那場意外分開,已經硬生生地將他們從彼此的生活中剝離出來。


    自那以後,他們雖然依舊記得對方的模樣、對方的過往,但那種曾經的親密無間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就像是兩條曾經交匯過的河流,在分岔之後,各自流淌在不同的軌跡上,逐漸淪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而實際上,劉馨此次的出現,更多的還是為了常山集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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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辦公室裏,程銘坐在辦公桌前,眼神中透著一絲嚴肅與不滿,他抬眼看向對麵的任濤,緩緩開口說道:


    “任縣長啊,你也知道,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常山集團的那些事兒,現在總算是給解決得差不多了,這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頭大事。”


    程銘頓了頓,微微皺起眉頭,接著語氣變得更加嚴肅起來:


    “但是呢,咱們這兒的問題可還遠遠沒有得到解決啊。”


    “咱們這兒?”


    任濤一聽這話,心裏頓時“咯噔”一下,一陣慌亂湧上心頭。


    但他還是強裝鎮定,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像是真的不明白程銘所指何事,故意擺出一副懵懂無知、茫然失措的樣子。


    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清楚程銘說的是什麽事兒,隻是這會兒麵對程銘那犀利的眼神和不容置疑的氣場,不知怎的,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心虛,心裏就像揣了隻小兔子似的,七上八下跳個不停。


    “沒錯!”


    “你瞧瞧那苗坤,他到底是幹什麽吃的呀?咱們信訪辦的工作那可是關乎著老百姓的切身利益,是連接政府和群眾的重要橋梁啊。可他倒好,麵對那麽多群眾的投訴,還有那接二連三的上訪事件,他居然一件都處理不好,一件都解決不了。你說說,這像話嗎?就這麽個辦事不力、毫無作為的信訪辦主任,還留著他在那個位置上幹嘛呢?這不是白白占著茅坑不拉屎嗎?”


    程銘一邊說著,一邊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腳步帶著明顯的怒氣,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能讓地麵微微顫抖。


    他轉過頭,目光再次緊緊地盯向周波,眼神裏的嚴厲絲毫未減,繼續說道:


    “任縣長,你在這縣政府裏也待了不少年頭了,對這些事兒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你倒是說說看,我這話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難道就任由這樣的人繼續在信訪辦主任的位置上混日子,把老百姓的訴求都當成耳邊風嗎?”


    任濤被程銘這一通質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一樣,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


    他隻能尷尬地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越發不自然起來,心裏暗暗叫苦,想著這事兒可真是棘手,也不知道該怎麽才能把這局麵給應付過去。


    任濤著實沒料到,這常山集團的事才剛剛解決完,程銘居然這麽迅速地就展開回擊了!


    而且這矛頭還直接對準了自己的心腹苗坤。


    任濤的臉色在那一瞬間變得異常難看,原本還算平和的麵容此刻扭曲著,肌肉微微抽搐,嘴唇也不由自主地緊抿起來。


    要知道,苗坤可是他任濤在這順平縣官場中的心腹之人,兩人之間的關係那可是非比尋常。


    平日裏,苗氏兄弟二人對任濤可謂是言聽計從,鞍前馬後地為他效力,而任濤也對他們極為倚重,諸多重要的事情都會交給他去辦。


    就拿這次的事兒來說,那可都是完完全全按照任濤精心謀劃、細致布局的步驟去推進實施的。


    所以在任濤心裏,無論如何,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必須得保住苗坤才行。


    這可關係到他在這順平縣官場中的威望、地位以及未來的諸多謀劃,一旦苗坤出了事兒,那後果不堪設想。


    要是這次保不住老苗,那往後在這順平縣的官場圈子裏,還能有誰會實心實意、毫無二心地跟在自己身邊,死心塌地地為自己辦事兒呢?


    這可不僅僅是失去一個幫手那麽簡單,這關乎著他在眾人心中的形象,關乎著他能否繼續在這官場中站穩腳跟,能否繼續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操控一些事情,絕對是不容有失的關鍵所在。


    “李書記呀,您可能還真不太了解其中的具體情況。您瞧啊,苗主任在這信訪崗位上那可是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地幹了十幾年,這時間可不短,足以證明他對這份工作的堅守與付出。信訪工作可不簡單呐,那裏麵的彎彎繞繞、難處可多了去了。好多來上訪的人呀,純粹就是無理取鬧,他們提出來的那些訴求壓根兒就沒個正理兒,要麽就是要求過分得離譜,要麽就是完全不切實際,根本就不在咱們政府能夠處理和解決的範圍之內。麵對這樣的情況,想要完完全全地解決好問題,那可真的是太難太難了,幾乎就找不到什麽行得通的辦法呀。而且呢,咱們縣裏的一眾領導一直以來對苗主任在信訪崗位上所做的工作,那可都是相當認可的,每次開會討論信訪工作的時候,大家都會提到苗主任的辛苦與努力,都覺得他在這個崗位上已經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工作做到最好的程度了。您看,這可不是我一個人在這兒說瞎話,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哼!我可不這麽認為!”


    程銘當即毫不猶豫地、斬釘截鐵地回應道,話語裏透著一股不容辯駁的堅決勁兒。


    任濤那些小算盤、小心思已經被程銘看透了。


    在程銘看來,信訪工作固然有其難處,但這絕不能成為某些人不作為、亂作為的借口,他既然身為縣委書記,就有責任去整治這些不良現象,讓真正為百姓辦事的人能在崗位上發光發熱,而不是讓那些屍位素餐之徒繼續占著。


    “這件事兒,可不是你我在這裏隨便說一說就能算數的,你可別忘了,老百姓的眼睛那可是雪亮的,就如同那高懸於空的明鏡,任何事情在他們眼裏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咱們設立信訪辦這個部門,那是為了啥?不就是為了能夠讓老百姓有個反映問題、訴求心聲的地方,並且期望信訪辦的工作人員可以切實地把老百姓通過信訪渠道所提出的每一個問題都給妥善地解決掉呀。這是信訪辦清清楚楚、明明白確定下的職責所在,是他們應該承擔起來的責任和義務,容不得有半點兒的含糊。


    就算在實際開展工作的過程當中確實存在著這樣那樣的難處,那也絕對不能把這些難處當成是逃避責任、不作為的借口呀。咱們得明白,老百姓既然選擇通過信訪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訴求,那肯定是對咱們政府部門寄予了厚望,盼著咱們能給他們解決實際的困難。


    現在,咱們啥也別說了,立刻就動身前往信訪辦。到了那兒之後,要把他們這幾年以來所有的工作記錄、處理案件的情況等等,全都仔仔細細地拿出來查看一番。咱們得好好瞧瞧,他們到底實實在在地為老百姓做了多少實實在在的好事兒,解決了多少關乎老百姓切身利益的問題。


    既然你剛剛說縣裏的其他領導都對苗坤主任的工作特別認可,那行啊,那就把那些領導也都一並叫上,大家一起去。咱們就當著所有人的麵,徹徹底底地把這件事兒查個清楚、弄個明白。


    隻要最後經過查證,確定苗坤主任的工作確實沒有任何問題,每一個環節、每一個處理結果都經得起推敲,那我程銘絕對不會毫無緣由地去為難任何人,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


    “這……”


    任濤一聽這話,慌得不行。


    雖然苗坤是按照他的布局在行事,可這信訪辦的工作到底做得怎麽樣,他心裏其實也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畢竟有些事情,做得是否到位,可不是光靠嘴上說說就能糊弄過去的,真要拿出來細究,還指不定會發現什麽漏洞。


    可事到如今,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了,程銘的態度又是如此堅決,他也實在不好再強行反駁什麽了。


    沒辦法,任濤隻能硬著頭皮,趕忙吩咐身邊的工作人員去通知縣裏的其他領導,告知他們即刻前往信訪辦,準備一同去麵對這場突如其來且讓人心裏沒底的“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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