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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書記,南漳鎮的情況啊,我也是有些了解的,這個鎮情況有點不一樣啊,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打架鬥毆事件時有發生。我的考慮呢,是以維持穩定為首要任務,盡可能通過和解的方式來解決問題,避免因矛盾激化而生恨,進而鬧出更大的亂子,畢竟大家都在南漳鎮上住著,又不是殺父之仇,完全是可以化解掉的嘛!”


    孫連城正發愁著不知道怎麽和程銘開口。


    “孫市長,您是想說生態園拿刀砍傷鎮上農民的事吧!”


    “拿刀行凶??”


    孫連城有些意外,剛剛車彪所說的是打人,並非拿刀行凶,二者性質截然不同。


    “沒錯,作案工具是一把半米長的砍刀。受害者的手筋腳筋全被挑斷了,行凶者手法極為殘忍。現在這已經不僅僅是民事糾紛了,這是一起刑事案件。”


    “噢,我了解了。這樣啊。”


    副市長孫連城此刻左右為難。


    與他一直有著利益輸送的車彪,期望借助他的權利讓自己的弟弟免罰,如果不幫,錢袋子可能會丟。


    然而,此次的問題極為嚴重,實在不好平事。


    “程書記,我明白這樣的做法不太合適。我們應盡力去調解,把影響控製在最小範圍,這樣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程銘清楚對方的意圖,方才自己已然說得十分清楚,可身為副市長的孫連城來竟然依舊這般言語,他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


    “孫市長,並非我不給您麵子,如果這樣的作惡者我都不能將其繩之以法,我有何顏麵,有何能力再去管整個順平縣?”


    “你嚷嚷什麽。”


    孫連城清了清嗓子,心裏明白自己不占理,但畢竟身為副市長,被一個下級這麽吼,我不要麵子了嗎?


    “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總之人必須放了。”副市長的語氣強硬,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然而,程銘聽到這句話後,心中的怒火再次被點燃。


    “副市長,這件事萬萬不可。如此惡劣的案件,若輕易把人放了,法律的尊嚴何在?民眾的安全感又從何而來?”


    孫連城依舊堅持:“我不想聽這些大道理,我隻知道這個人必須放了。”


    “我倒是看看,誰敢放人。”


    程銘怒目圓睜,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絕。“副市長,我不能違背自己的原則和良心去做這件事。我深知自己的職責所在,對於這種不合理的要求,我絕不能妥協。”


    程銘直接掛斷了電話,心中滿是憤懣。並非他不給副市長麵子,實在是這個要求太過分了,根本無法讓人接受。這樣惡劣的案件,如果人被輕易放走,那法律的尊嚴何在?公平正義又何在?


    “哼,還有什麽電話,你幹脆一塊打了。車彪我告訴你,以後再有這種電話,不需要我親自來接,你就直接轉告對方,隻要我程銘還在順平縣擔任這個縣委書記,這件事我就一定會管到底,絕不會讓違法之人逃脫應有的製裁。我會堅守法律的底線,維護公平正義,不管是誰來施壓都沒用。”


    車彪眉頭緊緊皺起,他完全沒想到,這次即便請動了副市長孫連城,事情竟然還是不行。


    看來,隻能用別的辦法了。隻見他順手從車座椅下拽出一口箱子。


    “程書記,這裏麵有五十個,如果不夠,還可以再加。”車彪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和狠厲,仿佛這箱子裏的東西能夠解決一切難題。


    程銘的目光落在那口箱子上,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憤怒和失望。施壓不成改成賄賂,這種行徑實在是令人不齒。


    他不禁想到,一個小小的南漳鎮就已經出現這樣的情況,那整個順平縣呢?會有多少類似的黑暗麵等待被揭開?他簡直不敢繼續往下想,隻覺得肩頭的擔子越發沉重。


    “五百個,我還可以考慮考慮。”程銘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謔。


    “你,你別太過分。”車彪怒視著程銘,雙手緊握成拳。


    車彪強壓著怒火,語氣盡量緩和下來:


    “程書記,沒必要把事情做得這麽絕吧。大家各退一步,對你我都好。”


    程銘冷冷地看著車彪:


    “在法律麵前,沒有任何退讓的餘地。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嚴重觸犯了法律,不要妄圖用金錢來擺平一切。”


    車彪咬了咬牙:“程書記,你就不怕得罪人嗎?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程銘義正言辭地回應:


    “我如果怕得罪人,就不會站在這裏。我身為縣委書記,就是要為百姓做主,維護法律的尊嚴,哪怕前路艱難,我也絕不退縮。”


    車彪臉色陰沉,知道再無回旋的餘地,他狠狠地瞪了程銘一眼,嘴裏嘟囔著:“咱們走著瞧。”


    隻見程銘哼了一聲,就跳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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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鵬隨即上車。由於車的隔音很好,車鵬在車旁一句也沒有聽到。


    “大哥,怎麽樣了?”


    “這家夥油鹽不進啊,我把孫連城副市長都搬出來了,還是沒用。這下好了,孫市長麵子也丟了。”


    “給他塞錢,拿錢砸死他。”


    “他要500萬。”


    “他怎麽不說要了我車鵬這條小命呢,獅子大開囗,真是什麽也敢說。”


    車彪滿臉焦慮與不甘地說道:


    “老二,還有別的辦法嗎?咱們得趕快運作了,把老二提起訴訟就晚了。”


    “我去找一找任縣長吧,縣公安局局長劉涵是他那邊的,任縣長應該能解決。”


    車彪抬起手拍拍老二的肩膀,眼神中閃過一抹狠厲,沉聲道:“如果不行,就搞掉他吧。”


    “大哥,這不行。”車鵬連忙搖頭,臉上露出驚慌之色,


    “大哥,打人最多也就是進去幾年而已,我們再動動關係,很快就能把老三弄出來。走那條路實在不值得啊。”


    車彪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得可怕,“那你說怎麽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老三被關進去?”


    車鵬思索片刻,說道:“大哥,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肯定還有別的路子可走。不能走這極端的一步啊。”


    車鵬緊緊握著手機,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他顫抖著手指按下任濤的號碼,電話一接通,便迫不及待地說道:


    “任縣長,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隻能靠您出麵幫忙協調一下了。您也知道,一般我不會麻煩您。任縣長,求您一定要幫幫我啊。”


    任濤其實都知道了。縣紀委的人都被程銘給弄到了南漳鎮,這麽大動靜,他怎麽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任濤心中已然明了一切。縣紀委的工作人員被程銘派往了南漳鎮,如此大的舉動,他絕不可能毫無察覺。任濤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就收到了相關消息,憑借著他敏銳的政治嗅覺,很快就推斷出了大致的情況。


    任濤微微沉吟片刻後說道:


    “這樣吧,我先安排人把人放了。但是你得盡快搞定賀大春一家,務必讓他們改口。隻有他們改變說法,這件事情才有可能出現轉機,才有回旋的餘地。否則的話,我也無能為力,幫不了你了。”


    車鵬聽了任濤的話,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他連忙點頭說道:“謝謝任縣長,我一定盡快搞定賀大春一家。不管用什麽方法,我都會讓他們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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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南漳鎮衛生所裏,氣氛顯得有些壓抑。人如潮水般,來了一波又一波。這些人都是被派來當說客的,他們帶著各種理由和誘惑,試圖說服賀大春一家改變說法。而那賠償金也如同不斷上漲的水位,從最初的數目一路飆升,如今已然漲到了五十萬。五十萬,對於普通家庭來說,無疑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它足以改變一個家庭的命運,能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


    “老賀啊,你好好想想,你這樣一直僵持著耗下去,能有什麽好處呢?如果車虎真的被抓進去了,你覺得你還能順利拿到錢嗎?沒有這筆錢,你後續的看病費用怎麽辦呢?而且啊,車家在咱們這一帶那可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勢力不容小覷,可不是你能輕易得罪得起的。你可別太天真了,真以為程銘書記能一直替你撐腰嗎?要知道,這裏是南漳鎮啊。”


    “老賀啊,你要知道,車家既然能拿出這麽多錢來賠償,就說明他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你要是堅持追究下去,說不定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你看,這五十萬足夠你給孩子好好看病,還能讓你們家的生活改善不少。縣委書記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不可能一直盯著這件事。你還是現實一點,拿了錢,把事情解決了吧。”


    鎮裏的領導找到賀大春,語重心長地說道:“老賀啊,你也得為你的孩子們想想。你家二兒子不是一直想考公務員嗎?隻要你改變說法,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我們可以在你兒子考公的事情上幫幫忙。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啊,你好好考慮考慮。”


    賀大春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那聲歎息仿佛包含了他內心的萬千愁緒。


    他之所以一直堅持鬧下去,也是因為車家一直不給一個合適的賠償。


    然而,現在情況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對方竟然給出了高達五十萬的賠償金額,五十萬,對於他們這個並不富裕的家庭來說,簡直就是一筆天文數字。有了這筆錢,孩子的後續治療費用就有了保障,家裏的生活也能得到極大的改善。


    在經過了漫長的內心掙紮後,賀大春還是同意了對方的條件。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或許並不完全符合內心的堅守,但現實的壓力實在是讓他難以承受。五十萬的賠償款,兒子考公的可能助力,這些誘惑如同沉重的枷鎖,讓他不得不做出妥協。


    “我同意可以,但錢必須現在就給我,一分都不能少!”


    車彪雷厲風行,迅速將五十萬款項直接打入了賀大春的銀行賬戶。


    “打過去了,你看看到賬了沒有。到了咱就簽一下和解書吧。”


    在那略顯簡陋的房間裏,賀大春顫抖著雙手,在和解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在這份和解書中,賀大春艱難地寫下了承認雙方互毆導致受傷的話語,並且明確表示責任不在車虎。


    那一刻,賀大春的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或許並不光彩,但為了家庭,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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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銘還是太過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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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虎很快被放出來。為了慶祝,他叫了一堆人到他的生態園吃飯。生態園門口鞭炮齊鳴,熱鬧非凡。紅色的鞭炮碎屑如花瓣般散落在地上,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在生態園的熱鬧氛圍中,一個小弟滿臉諂媚地對車虎說道:


    “虎哥,你實在是太牛了!縣委書記都奈何不了你。”


    車虎聽了這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他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大聲說道:


    “他算個屁!在這順平縣,老子誰都不怕。縣委書記又能怎樣?他根本管不著我。”


    此時的車虎,滿臉通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可一世的狂妄。


    另一個小弟見狀,趕緊湊上來說道:


    “虎哥,我聽說鎮上娛樂城來了幾個洋妞。要不咱們去學學外語,好好放鬆放鬆。”


    車虎眼睛一亮,毫不猶豫地說道:


    “走!”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生態園,向著娛樂城進發,留下一片喧囂與混亂。


    車虎等人正興致勃勃地準備找那水靈的洋妞尋歡作樂。


    來到娛樂場卻得知新來的洋妞已被人提前約走。此時的車虎,酒勁上頭,那股狂妄勁兒愈發不可收拾。


    他根本不管對方是誰,直接帶著一幫小弟氣勢洶洶地闖進了對方的包間。一進包間,車虎便大聲嚷嚷著要人。對方見車虎如此蠻橫無理,自然也不甘示弱。


    他們的來頭也不小,豈能任由車虎這般撒野。雙方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很快,言語衝突升級為肢體衝突,雙方大打出手。包間裏一片混亂,桌椅被掀翻,酒杯酒瓶破碎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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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銳的警笛聲劃破了娛樂場所的喧囂,紅藍閃爍的警燈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媽的,條子來了,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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