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不愛喝這個,」老金又笑,拿出自己珍藏的普洱,還從茶桌上拿起一個有些年頭紫砂壺。


    陸陸續續有客人進來,老金讓嘉蓄別走,自己招呼完客人就回來。


    閑著沒事兒,嘉蓄支著下巴看著梨形的紫砂壺。上麵有一層光亮亮的包漿,看著不是很舒服,嘉蓄颳了刮它的表麵,拿起壺去洗了洗。


    洗幹淨的紫砂壺看著順眼多了,結果,他一回來,老金目瞪口呆地盯著他和他手裏的東西。


    「我養了十年的壺——」


    伴隨著一聲怒喊,嘉蓄手中一空,老金搶過壺抱在懷裏,心疼壞了。


    「啊?」


    嘉蓄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哼哼唧唧的老金「亂棍」打了出去,他一時有些納悶,但也不知道做錯了什麽。


    嘉蓄把禮物一股腦兒地堆進後排,坐進程儲坐過的駕駛座,啟動車子回公司。


    他的心情還不錯,哼了點調子,他期待看到程儲打著粉色領帶的樣子。


    不過,很快他就敏銳地察覺到一輛銀色的麵包車一直在他的車後。


    從後視鏡觀察著那輛車,嘉蓄眨了眨眼睛,突然露出一抹笑容,似乎,他被人跟蹤了。


    他故意往人少的地方開去,在一條偏僻的小巷子前停了下來。


    車子熄了火,身後的那輛麵包車卻絲毫沒有減速。堅硬的車頭直接往豪車的屁股撞去,巨大的衝擊撞得車往前移動了好幾米。


    一個滿身腱子肉的墨鏡男罵了一句髒話,從車裏走了出來,「兄弟,怎麽開車的?」


    嘉蓄打開車門,看了看凹陷進一大半的車尾,看向墨鏡男的方向,「不好意思,可是是你們追尾,你們全責。」


    「你開車突然停下來,還好意思怪我們?」副駕駛的男人也走了出來,隨後,麵包車後排鑽出烏泱泱的一群人。


    墨鏡男大叫一聲,「兄弟們,他說我們要負全責。」


    「這麽貴的車我們可賠不起,」人群中竄出一個瘦皮猴,他一點都不客氣地上前推了一把嘉蓄的肩膀,「你說你長的細皮嫩肉的,年紀輕輕開這麽好的車,錢怎麽來的?」


    「究竟是操你媽的人有錢?還是.......操.你的人有錢?」


    「傻逼。」嘉蓄剛罵了一句,突然,一陣劇痛從他的臉部神經傳送到了大腦。


    墨鏡男一拳砸在他的臉上,打偏過去的頭被摁著強硬地轉了回來,嘉蓄的嘴角明顯見了紅。


    「還有力氣罵人?」


    嘉蓄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墨鏡男又是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口腔內已經出血,嘉蓄吐出血水,問道:「我現在夠狼狽了嗎?」


    「怎麽不夠,」瘦皮猴嗤笑一聲,準備往衣兜裏掏手機拍下這個畫麵,「狼狽死了。」


    「那就夠了。」嘉蓄扯了扯打破的嘴角,傳來的疼痛讓他皺了皺眉,「我在他的車子上被撞的,被打的,他應該會關心我的。」


    「誰他媽關心你啊!」


    嘉蓄活動著手指,問道:「誰派你們來的?」


    「就單純看你這開豪車的臭小子不爽。」對麵冷笑一聲,「不行嗎?」


    「行。」


    電光火石之間,嘉蓄操起他的拳頭,猛地揍向領頭的那個男人麵門,那一拳砸向要害,對方被打了結實,瞬間打翻在地。


    另外衝過來兩個人,一個要抓住嘉蓄的手臂往後折,一個要控住嘉蓄的腿往前捆。嘉蓄一隻腳蹬在對方的膝蓋上,另外一隻腳踹向那人的肚子,反手將折他的手臂的那人一個過肩摔在地上。


    瘦皮猴嚇得直往車裏跑,嘉蓄一個助力,狠狠地踹在麵包車門上,伴隨著一聲高亢的痛叫聲,瘦皮猴被車門夾得應聲倒地。


    另外幾個人也附和地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


    嘉蓄一腳踩在瘦皮猴的膝蓋上,彎腰拾起他落在地上的手機,「說說吧,誰讓你們來找我的?」


    瘦皮猴麵色蒼白,墨鏡男疼得左右翻滾。


    「不說,法治社會我好像真的沒辦法。」嘉蓄猶豫了幾秒,從衣兜裏掏出了手機,蹲下來,對著躺在地上嚎叫的幾人一一錄了像,「先把你們記下來,慢慢找。」


    周圍路過的人報了警,嘉蓄存好視頻,站起來,瞅了眼已經凹陷變形的車尾,然後拉開駕駛座的門,開車駛回了嘉程集團。


    到達停車場,嘉蓄看了一眼時間,程儲早上工作例會已經結束,他撥通了程儲的電話,電話提示的聲音響了很久。低沉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哪位?」


    斷斷續續說完故事發生的起因經過和結果,程儲的瞳孔瞬間微縮,「你在哪裏?」


    嘉蓄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我在停車場。」


    程儲急忙起身往電梯走去,「人沒事吧?」


    「有事。」嘉蓄疼得直抽氣。


    匆匆趕到負一層的停車場,程儲看見黑色轎車的車身已經凹陷,駕駛位的車門大大地敞開著。


    車內,嘉蓄頭髮淩亂,埋頭在方向盤上,身體小幅度地起伏,薄薄的一層看起來很可憐。


    他走到半米的距離,輕聲呼喊道:「嘉蓄?」


    嘉蓄抬起頭來,好看的臉頰上有兩塊青紫,嘴角上被白色的手帕包裹著,嫣紅的血已經滲透出來,看起來狼狽至極。


    程儲深吸一口氣,又喊了一聲,「嘉蓄。」


    嘉蓄的手直顫,胡亂抓住了程儲腰間的皮帶,將他拉到自己的身邊,小心地用沒受傷的臉頰貼著程儲的平坦小腹,心有餘悸地哭訴道:「程總,我受傷了,被打得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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