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了!平郡王!平郡王!我跟你勢不兩立!


    消息在京中炸開時,平郡王仰天大笑!他此次一句話都沒放,再無人能查到他。上回,葉閣老不舍得殺孫女,這回呢?秦王妃的親妹妹,未來皇帝的小姨子,是秦淮河上賣身賣笑的!哈哈哈哈哈!


    “王爺……”幕僚輕聲喚道。


    平郡王大笑:“你此計幹的漂亮!繼續跟著,別讓她死了,也別讓她逃了。往那二等的青樓裏賣,太大的樓子,她出不了頭;太小的,埋沒了。就要那等急缺個絕色的,捧的她名冠江南!”


    幕僚問:“咱們去捧麽?”


    平郡王擺擺手:“不用,咱們的人動彈了容易被發現。隻要沒證據,便是太子登基了,又能奈我何?你隻管賣了她,便不用再管。捧人的法子,老鴇比咱強。過二年,不管是不是她,我們再放消息出去。到時候……嘖嘖,太子一係的臉色,會很好看!”


    幕僚也笑:“葉閣老倘或忠的話,就該勒死大孫女兒了。”皇家明旨已發,庭瑤的婚事板上釘釘,取消的方式隻有一種,就是庭瑤暴斃而亡。


    平郡王笑的陰毒:“不忠的話,他與太子,便混不下去了!還有嚴家,嘖嘖,養出個把小姑娘賣去青樓的女兒,那名聲,還能聽麽?”旁人不懼,清流之首的嚴家不懼?翰林為儲相,翰林掌院更是有分量,嚴鴻信,你還能抬的起頭麽?平郡王又是一陣大笑,你們幾家子咬去吧!還有聖上,過河拆橋是吧?看你怎麽替你的寶貝孫子抹回顏麵!


    嚴春文掙紮了一天一夜,生下了一個女兒。農曆七月十四,正是鬼節。江淑人看著孩子,都不知道是喜是優。鬼節的女兒……真不吉利!


    小郡主隻在娘胎裏將將呆到八個月,其母懷孕時又曆經多變,生下來時脆弱的像隻小貓。三四個太醫圍著不敢擅離。福王是個百無禁忌的,根本不考慮血房不血房,聽見嬰兒的啼哭,直接就進了門。把一眾穩婆嬤嬤嚇的夠嗆。


    福王看嚴春文還算清醒,解釋道:“別多想,與你無關。”


    嚴春文臉色慘白:“殿下……”


    福王道:“此事牽涉朝廷,你隻管坐月子,照顧好女兒。別裹亂。”


    嚴春文精神極差,還是強撐著道:“是。”說完泄了氣,直接歪倒了。江淑人看了一回,發現她還有呼吸,又叫穩婆收拾房間,又請太醫來瞧。


    太醫看不出個所以然,沒有大出血,多半沒大礙。福王估摸著嚴春文暫時脫離危險,女兒也一時看不出好歹,頂著血紅的眼睛,又去了東宮。


    太子夫妻正在生悶氣,福王進門,秦王先起身見禮:“拜見十一叔。”


    福王煩躁的擺擺手示意不用講虛客氣,就問太子:“大哥,此事何解?”


    太子沒有說話,太子妃亦垂淚不答。妝容是個好東西,平素太子妃的脂粉,能遮蓋住常年操勞留下的印記,但連軸轉之後,憔悴再一次回到臉上。能說什麽呢?庭瑤死,文官之首即便不跟太子決裂,也是麵和心不合。庭瑤不死,難道兒子真的要娶個……妹妹是……那樣的女人麽?


    半晌,太子幹澀的說:“葉閣老,是個疼孩子的人。”


    福王道:“是我沒管好家裏。”


    太子深吸一口氣:“他總能在惡心人上,驚才絕豔。”


    福王咬牙切齒:“他不怕死麽?”


    太子的喉結隨著吞咽口水的動作,上下滑動著:“我不能殺他。”現在不能,將來亦不能。


    “現在怎麽辦?”


    太子問:“你見過葉閣老了麽?”


    “我沒法見他。”


    太子又問:“通知徐景昌了麽?”


    福王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都寫上頭了,勞大哥發出去。”親王,是沒辦法發八百裏加急的。


    太子吩咐:“你去問葉閣老的意思,他不樂意,我們也不勉強。”


    太子妃驚訝的看著丈夫。


    太子安撫的道:“手刃親骨肉,便是熬過這一關,我們也防他,他也恨我們。叫他們報四姑娘死亡吧。若能找到,再想個法子。榮華富貴,總不會缺了她。”


    福王問:“那徐景昌呢?”


    太子微笑:“‘換個’媳婦就是了。”


    福王隱隱覺得有點不妥,卻又說不上來。掉頭去了葉家,燈火通明的正院裏,空氣凝滯。除了太小的孩子,差不多的人都在此了。


    平郡王和太子能想到的,葉閣老自然想的到。福王的到來,打破了沉悶。幾句話就交代清楚了太子的意思,葉俊文道:“也罷了。”


    “不行!”陳氏道,“你別騙我!咱們報死了,咱們還能使人去找嗎?你們指望她一個姑娘家,自己爬回京城嗎?”


    葉俊文吼道:“你還有個女兒呐!”


    庭瑤淡淡的道:“我寧可死。”


    葉俊文怒喝:“閉嘴!”


    庭瑤瞥了葉俊文一眼:“你是在跟我說話麽?”


    葉俊文一噎,秦王妃……


    陳氏尖銳的叫:“你們不懂,她有來曆的,你們這樣對她,要遭報應的!”


    楊安琴忙哄道:“知道,知道,不是在想法子麽?”心裏也是左右為難,當初小八身亡,就是一串兒哄陳氏小八是神仙回家去了。此刻倘或說庭芳不是,豈不是穿幫?可現在說是,誰家又能真放了神仙去死?


    陳氏好騙又不傻,便是騙也得有依據才行!


    福王沉聲道:“我去找。我是個渾人,說她死了我不信,我派人去找。橫豎我跟她的謠言也洗不掉了。索性做到底。回來改她身份,該怎麽著,還怎麽著。”


    葉俊德道:“是個法子。”


    越氏道:“不大妥……”福王已有王妃,庭芳跟他糾纏,難道名聲又好到哪裏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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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俊文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誰能說個四角俱全的法子?”


    廳裏登時吵成一團。


    葉閣老突然放聲大笑,笑出了眼淚,笑出了滄桑。


    笑完,盯著福王的眼睛道:“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貨的是才華,不是尊嚴!”


    首輔氣勢全開,福王不由微微後退了一步。


    葉閣老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我的錯,不是我孫女葉庭芳的錯,我們為什麽要認?”


    葉俊文急道:“爹!”


    葉閣老掃視了一圈:“不報死!不出族!”


    “給我找!大張旗鼓的找!天南海北的找!君子坦蕩蕩,我家丟了孩子,怎麽就不能找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全都給我挺起腰杆做人!”葉閣老氣勢恢宏的指著房知德道,“寫信給你爹,讓他在江南找!”


    又指著楊安琴道:“寫信給她舅舅,讓他在杭州找!”


    最後,看回福王:“寫信給徐景昌。他認,便認。不認,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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