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得道:“我隻說日後。她回京了,倘或一直在大同,我也不會這麽早說。”又補了一句,“她那樣好,回京就能給人惦記上了。”


    趙總兵想了想,徐景昌現在確實尷尬。兩個孩子他看著都好,既合得來,便不再老寫了封信,隱晦的提了兩個孩子的婚事,算是替徐景昌做主。寫完問徐景昌:“你家四妹妹還送了什麽來?”


    徐景昌收到的是個大盒子,最上頭是《鳳求凰》,往下則是零碎的小東西,有陳氏替他預備的鞋襪藥酒,有楊安琴給的壓歲錢,還有庭芳的一小幅自畫像。兩個巴掌大的肖像,恰是騎在馬上的英姿。徐景昌會心一笑,弓馬嫻熟的四妹妹最可愛。


    趙總兵看徐景昌已傻笑上了,搖搖頭,少年慕艾矣。


    京城


    葉家今年過的有些緊。翻年過去要括隱,作為官家豪強的葉家,自是隱瞞了不少田產。當官的有一定數額的田產可免稅,再多就照樣得交錢。但誰也不會來葉家收稅,常年累月的積攢下來,才有葉家的奢華。然而既然要括隱,就得截流一部分銀錢,以補稅收。葉閣老是目光長遠之人,知道國家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完。他帶個頭兒,大夥兒都別太過分。女眷頭上少幾顆寶石,家裏少幾張花梨木大案並不傷筋動骨。真要到起義軍遍地開花之時,誰都落不著好。故今年葉家便省儉了許多。長身體的孩子們,新年的衣裳都隻是彩緞,再無妝花。


    將要過年,四處都忙,小胖子不欲給福王府添亂,自回了理國公府。劉達是不能輕易離開福王府的,便派了華鬆跟小胖子走了。之所以派華鬆,乃因其是個老無賴,眼裏沒什麽尊卑,該打打該抽抽,毫不留情。不為這個,難道理國公府就請不起武先生麽?王府的隨從,對著公府的世子亦有權威。小胖子雖不大願意過年了還要努力,但福王與庭芳都親自吩咐他,是不從也得從了。他家姐姐的戰鬥力,實在是有點凶殘。


    常言道,有錢沒錢,娶個媳婦好過年。劉達都三十好幾了,休假上街買個年貨,連雞鴨都是成雙成對的,簡直異常刺眼。偏平兒要伺候了庭芳過完年才肯談婚事,把庭芳和劉達磨的沒了脾氣。以葉府小姐之尊,哪裏就缺了丫頭使了?不過時間長點,能預備的嫁妝就多點兒。畢竟是嫁五品官,嫁妝不可等閑視之。劉達亦無實權,福王更不是什麽有錢的王爺,再不給多預備點硬通貨,孩子生下來,更窘迫了。


    庭芳是個不事生產的主兒,日常從福王手裏扒拉來的東西,都不大適合家常過日子。劉達在邊疆攢了些浮財,知道平兒身份尷尬,特特送了一包銀子,托庭芳替平兒置辦嫁妝。福王聽見了,也湊趣兒,對嚴春文道:“劉達看上了平兒,你開箱子送封銀子出去。到底是我的親衛,女方嫁妝薄了不好看。”


    嚴春文怔了一下:“平兒是哪個?”


    福王解釋道:“小四的丫頭,原先還是我的大丫頭呢,我送給她,她倒又嫁回來了。”


    嚴春文登時就惱了,劉達是親衛營長,與王府長史並大太監共管府內事物。瑣事上不如長史有權,但在府內話語權不小。庭芳的手伸到內宅來,也太過了!皺眉道:“一個丫頭,不大配的上朝廷命官吧?”


    福王道:“他自家看上的,同我們有什麽相幹?”


    嚴春文十分不願,便道:“不妥。或是喜歡,納作側室便罷。做正妻,竟可請封誥命了。劉營長倘或真的看中,空著正妻之位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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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王不高興的道:“雖是我的親衛,又不是王府的奴才,你管他愛娶愛納?”


    嚴春文道:“那都是王府的臉麵兒,殿下的親衛,娶個奴婢為妻,能聽麽?他還不是尋常親衛,好歹是小舅舅的人,不說咱們親自說親找個好人家,也不能看著他胡鬧。”


    福王的臉冷了下來:“便是聖上,也沒有管臣下私事的道理。你堂堂王妃,能管點正經事嗎?成天價兒的雞毛蒜皮,當自己是市井潑婦了不成?”


    孕婦的情緒本就不穩,聽得丈夫的諷刺,嚴春文壓抑了許久的怒火徹底爆發了,尖叫道:“我但凡攔著葉姑娘的事兒,都是管閑事兒。她竟替我操心起福王府的內政來,殿下怎地不嫌她多事了?”


    福王莫名其妙:“關葉小四什麽事?”


    “她的丫頭,怎麽不關她的事了?”嚴春文眼淚都出來了,“她竟是要替我把福王妃都當了吧!”


    福王猛的意識到嚴春文在懷疑什麽,頓時怒火衝天,喝道:“你什麽意思?”


    嚴春文嚇的後退一步,哀求道:“殿下好歹給我留點體麵兒。”


    福王怒極反笑:“怕庭芳奪了你的王妃是吧?行,我不要她了,把你妹妹賠給我如何?”


    嚴春文登時臉色煞白,結結巴巴的道:“我妹妹……才……才……十一……”


    福王徹底憤怒了,衝嚴春文吼道:“你他媽也知道你妹妹才十一!在你心裏,我就是一禽獸!不單喜歡沒長成的孩子,還他媽喜歡**!”福王怒不可遏,他見過聖上與皇後的恩愛,見過太子與太子妃的默契,因此他覺得,夫妻就該一體、彼此信任。嚴春文婚後暴露出來的愚蠢,他一直教一直忍。見她似對庭芳有懷疑,還把徐景昌不願意公布之事和盤托出。沒想到嚴春文竟從沒信過他一句,不信他不好女色硬塞妾給他,不信他有朋友之義硬疑他奪人之妻。原來在嚴春文心裏,他一直就是個性好漁色、豬狗不如的東西!


    福王長到二十幾歲,除了平郡王,還沒有哪個在人格上如此侮辱過他!福王心裏怒吼:葉庭芳還是孩子!孩子!孩子!你他媽才能對著一個孩子動欲念!你他媽心裏多髒才覺得他對庭芳能生出男女之情!他要真禽獸,輪的到你來當王妃!


    福王出離憤怒了,懶的再管嶽父的話語權,懶的再管朝上的紛紛擾擾。你便是內閣首輔,也不過是皇家的狗!抬舉的你們!一個個蹬鼻子上臉,把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特麽就不該信他妃母的狗□□光!就廢了個王妃,看大夥兒能拿他怎麽樣!故滿臉嘲諷的對嚴春文道:“福王府廟竟是容不下嚴小姐這幢大佛。既如此,大佛還是回你家大廟,小王消受不起!”說畢,喊長史來,直接把嚴春文攆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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