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謙兄弟幾個狠睡了一天才緩過來。︾樂︾文︾小︾說|出來頭一件事,哥幾個就碰頭商議正事。陳謙道:“我們也算有經曆的人了,好些事先前沒想到,如今吃了虧才懂。依我說我們都好好想想,有什麽不足的,趕緊備好。將來下場才能不吃虧。”


    庭珮先道:“窩頭不要那麽大,咬不動煮不開。難吃倒在其次!依我說揉成一個個的小丸子,吃多少往壺裏倒多少,弄成糊糊吃。橫豎那麽幾天,湊活著能過就行。”


    陳謙忙拿紙筆記下,而後道:“硯台要兩塊!我的硯台碎了,好懸汙了紙。”


    苗文林道:“後來你們都會打火折子,我還沒學會,要好好練。”


    庭樹接上:“蠟燭多帶兩根,那麽暗,我寫的眼睛發酸。還有頭上別幾根小銀簪子,手上也得帶上戒指。萬一有個什麽事,好打賞。關進裏頭了,家裏人隻好在外頭打轉兒,通幫不上忙。”


    陳謙道:“很是!還有什麽?”


    庭樹哀怨的道:“還得帶幾塊熏香的帕子,把鼻子捂了才成!”


    眾人想起號房裏**的味道,差點把剛吃下去的飯又吐出來!


    庭樹繼續抱怨:“我那睡覺的地方,一股狗屎味!謙哥哥,恭弟真是……”


    庭珮也很痛苦的道:“你那才狗屎味!我的床上直接就有一坨!”


    苗文林一臉慘白:“那個……好似庭楊吐了吧他就在我隔壁。”


    三個人望向苗文林的眼神都帶著深切的同情,哥們,你受苦了!


    陳謙想了半日,實在想不出什麽了。就道:“趕緊的,我們去找四妹妹,叫她看看有什麽遺漏沒有。她慣會捉弄人,隻怕有主意。”


    被庭芳坑死的人紛紛表示同意,大步流星的往庭芳屋裏去。庭芳正在教小蘿卜頭們數學題,楊安琴旁聽,以便隨時輔導陳恭。見哥幾個過來,忙站起身來迎上去:“哥哥們今日怎麽有空?”


    陳謙一張紙拍在庭芳臉上:“看看,還有什麽要補充的?”


    庭芳接過瞧完就大笑:“哈哈哈,號房滋味如何?”


    庭珮給了庭芳一個爆栗子:“你想的主意,還敢幸災樂禍,我揍你啊!”


    庭芳方才仔細瞧,笑道:“吃食不必很憂心。不過是叫你們鍛煉才給的窩頭。真上考場時,我預備了雞蛋糕。裝在銀製盒子裏不容易壞,鬆軟清香,保管吃的慣。再有,我使人打聽了,外頭有賣鍋盔的。鍋盔便和書上的胡餅一樣,最易保存。頭一日能直接吃,第二日硬了,便自己掰開揉碎放鍋裏煮。方法有很多,你們橫豎不止考一回,自家試過去。選順口的帶著就行。”


    陳謙本是半惱半感激,自家模擬考,也犯不著給他們那麽硬的窩頭。聽了庭芳的解釋,就把那惱怒拋到了九霄雲外,正經對庭芳深深作了一揖:“多謝四妹妹,至少省卻了我們好幾年的功夫。”


    庭芳側身避開,笑道:“不值什麽。我沒考過,看書上寫考試如何如何難為。你們多考考就有經驗了。聽說貢院的號房比家裏還要難熬,你們預備齊全些。隻要不慌,就有一半前程了。”科舉跟高考類似,夠冷靜,絕大多數情況都會超水平發揮。畢竟不管科舉還是高考,都是排名製。別人緊張了,你不緊張,當然就先勝利了一半。還有一半,就隻得靠平時的硬功夫積累了。


    陳謙四人共患難了一回,就覺得彼此親近了許多。剛考完還不知結果,可模擬考麽,倒也談不上焦心。恰好能放個假,高高興興的耍兩日。哥四個在庭芳處得知吃食上變著花樣試,感覺經驗值的積累完成了大半,輕輕鬆鬆的結伴去玩了。


    楊安琴喊道:“可是去外頭?不許跑遠了!”


    哥兒不比姐兒,十幾歲了,隻要帶夠了人,家裏倒不攔著他們出去逛。陳謙著實悶了,是想出去走走。聽聞楊安琴喚住他,隻得笑道:“我都多大的人了,有分寸。”又問庭芳,“妹妹想要什麽好吃的好玩的?”


    庭芳搖頭:“家裏什麽都有。”


    陳恭道:“我要鬆子糖!”


    庭蕪道:“我要南京來的絨花。謙哥哥先給我買,我回頭給銀子。”


    陳謙拍了下庭蕪的腦袋:“兩朵花兒哪裏就要你的錢了。我買一匣子回來,你們姐妹們分吧。隻不許吵嘴兒,從大到小的挑過去,聽見沒有?”


    庭蕪點頭:“知道了。”


    “乖!”


    說著,哥四個就紮堆出去了。庭芳接著一邊教庭蕪陳恭數學,一邊捋著自己的代數。哪知道陳謙出去沒有兩刻鍾,又回來了,後頭還跟著個徐景昌。


    庭芳好幾日沒見徐景昌,好懸把滑輪的事給忘了!此刻見了人,又立刻想起來,忙問:“得了?”


    徐景昌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小帥哥都憔悴成猥瑣男了。唉聲歎氣的道:“好妹妹,你下回也給個思路。就是定滑輪動滑輪,可把我折騰慘了。我們幾組人沒日沒夜的趕,才將將做了出來。你瞧瞧吧,還有沒有什麽要改的。”


    庭芳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個我就實不能。再說,我若是什麽都懂,怎麽能體現出師兄您的聰明無雙!”


    徐景昌整個人是一種亢奮後的疲憊,有氣無力的說:“別給我灌**湯。快瞧東西。”


    徐景昌的小廝算盤和算籌忙把木箱子放在地上,揭開蓋子,裏頭便是個木頭架子搭的滑輪組。旁邊還有個搖杆,庭芳試了試,大小剛剛好。看了一圈,奇道:“怎麽是木頭的?”


    徐景昌道:“送你們家的,試用一陣先。給你個任務,每天負責打幾桶水上來,才好說明白哪裏叫改。下頭人通說不清楚。”


    “殿下不是叫快麽?”庭芳疑惑的道,“不然你們也不用緊趕慢趕了。這會子放我們家試,可試到猴年馬月去。”


    徐景昌道:“所以有木頭的送你。銅的早送進宮了。我們試了一陣,是比原先的搖擼更省力。也沒有一回就做好的事,總要慢慢的積累,才能越做越好。”


    徐景昌一番話另庭芳刮目相看,果然是天生的工科生。機械類的東西,可不就是得一代一代的更新麽?沒有完美的設計,隻有更好的設計。她沒學過工科,更對工科沒有別樣的興趣。恰好徐景昌有,將來合作的更愉快了。


    男孩子鮮少有不喜歡機械的,此乃天性。四個大男孩並陳恭在徐景昌與庭芳說話時,就齊齊蹲在地上圍觀。不時用手戳戳這個,摸摸那個。因時間來不及,現在的滑輪組就沒有漂亮的包裝,結構全露在外麵,有一種炫酷的美感。陳恭用手搖了半日搖杆,便興頭的道:“趕緊裝到井上去!咱們試試!”


    徐景昌今天本就是來幹這個的,立刻就道:“去吧,隻別掉下井去。”又道,“這個架子好,架在井上固定好,再不怕人失腳滑下去了。”


    庭芳前兒就有丫頭還跳井,聽到此言,眼皮一跳,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


    楊安琴本就是個愛湊熱鬧的性子,忙不迭的要跟去井水邊。拉著庭芳道:“走走走,去看看。”


    一群人呼啦啦的跑到井邊。葉家水源有三處,一處是荷花池裏的活水,外頭引進來的,不算幹淨,隻好養花養魚。一處就是振羽跳的那個苦水井,恰在仆婦院裏,洗衣服正好。還有一處在廚房左近,便是葉家的飲用水之處了。彼時的井有兩種,一種橫豎井水深,索性井邊就修的高高的;另一種井水淺,為了圖省事井邊就修的矮。矮井方便卻危險,常有人失腳滑下去淹死。葉家先前還是矮井,隨著孩子一個個的生下來,井邊加高加固,安全是安全了,取水又變成了體力活。


    算盤與算籌跟著徐景昌長大,沒少跟著當工匠。手腳麻利的把常規搖擼卸下來,接著就把滑輪組裝上去了。滑輪組架到井上,組裝完畢,竟是有些壯觀的味道。楊安琴興頭的搶過水桶扔下去,再搖著搖杆一圈一圈的,輕而易舉的就把水桶搖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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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恭手癢,也要玩。可他不夠高,跑進廚房搬了個凳子出來,站在凳子上往上打水。同樣也不費吹灰之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上的搖杆,興奮的大叫:“我也能打水了,哈哈哈!”


    庭芳在旁邊看了一陣,對徐景昌搖頭:“還是不好。”


    “嗯?”


    “師兄你看!”庭芳指著水桶的位置道,“水打上來了,還得用手提。那個位置,不好用力的。得再有個結構,把桶送到井外頭,最好再落下來一點兒,才提的順手。”


    徐景昌深以為然:“那就得再想想。”


    庭芳笑道:“我可想不了。且看師兄妙手點睛。”


    雖然被庭芳找了個茬兒,可滑輪組的成功還是讓徐景昌異常興奮。這就是他和福王喜歡找庭芳玩的理由,她才不會跟你講四書五經,她隻會提出更好玩更有成就的思路。盡管她未必會,卻就是想的到。


    幾個人輪番試了試滑輪組,連庭蕪都輕輕巧巧的打了桶水上來。一疊聲的讚譽不要錢似的往徐景昌頭上砸。徐景昌都不客氣的笑納了,還調侃庭芳道:“又能得賞了,想問殿下要什麽呢?”


    庭芳噯了一聲:“殿下不尋我不是就謝天謝地了。”


    話音未落,皇宮的方向傳來了沉重的鍾聲。一下、兩下、三下、一直數到九,戛然而止。徐景昌和庭芳齊齊變色!喪鍾九下,皇後薨了!


    第一卷完


    那什麽,前方高能!!!!!


    盒飯大批發!!!!!!!!


    第二卷血雨腥風


    第三卷海晏河清


    看卷名你們就知道大概了→_→


    第一卷簡直溫情脈脈啊望天~~~~


    唯一隻得高興的,就是第二卷是男女主的主場哦~男主很帥啊啊啊~很溫柔啊啊啊啊啊啊~跟女主很匹配啊啊啊啊~~我會不時放狗糧的→_→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的最後一章,我本來是想賣個萌的。


    但不得不再強調一次,本文非傻白甜非輕鬆小白。第一卷並不算特別沉重,隻是揭露了這個吃人的時代。


    第二卷,女主直麵吃人的時代。閨中時節結束了,她的輕鬆愜意也結束了。


    ====


    我從來不想寫戀愛為主線的文,好基友冰蛇在微博上寫過《全民戀愛腦》的長微博,有空的同學可以去看看。我最為痛恨的就是戀愛腦。


    愛情是很美好我從來不否認,但愛情僅為人生的一部分,所以我的小說,幾乎不要指望從頭到尾都是愛情。我當然寫過類似的,在我年輕的時候,在我才開始嚐試寫作沒有形成自己風格的時候,我什麽東西都寫著試試看。


    ====


    我再強調一次女主的選擇。她是可以選擇一條很輕鬆的路,她輕鬆的解決了嫡母,獲得了嫡母的寵愛。她輕鬆的吊打兄弟姐妹,取得了婚姻市場上的絕佳入場券。


    但女主從不天真,因為這條路看起來很好走,將來卻是把人生交到另一個人手中。一切一切,都要跪在地上,以求丈夫的施舍。驕傲如女主,是不可能這麽幹的。無法理解的人可以出門左轉了。


    女主選擇了一條最為艱難的路,她在古代以庶女的身份,在做男人的事。這條路幾乎沒有人可以理解,也沒有人可以認同。但就像她哭振羽一樣,她哭的不是振羽,而是自己。她被關在鐵籠子裏,哪怕她天資卓絕,哪怕她超越時代,她也僅僅是一個待價而沽的商品。


    她想做一個人,而不是一個商品。所以她會一直蹦噠,甚至說作死。


    因為不蹦躂,她就隻有商品一條路。


    她想用血肉之軀踩出一條路來,至少,嚐試一下。不自由毋寧死!


    這是她的驕傲與尊嚴。


    很多波折是時局所致,還有很多波折,是她自己作死。但她不後悔,哪怕是死,哪怕是生不如死,她都不會後悔。


    第二卷可以說非常虐,喜歡看甜寵輕鬆小白的,真可以撤了。我不騙人,看文是雙向選擇,不要到時候來指責我坑你們。


    瑪麗蘇從來就不是爽文,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印象。瑪麗蘇一直都是曆經波折然後取得巨大的收益,隻是這個收益能不能得到認同,那是見仁見智的事。


    鳳凰從來浴火而生,傻白甜飛不上枝頭,這是現實。


    ======


    以及我犯了個愚蠢的錯誤。女主在閨中的視角,爺爺啊爹啊當然隻是她的爺爺和爹。等寫到外麵的世界時,再用家中稱謂就很奇怪了。


    第一卷不大好改,從第二卷開始


    老太爺——葉閣老


    大老爺——葉俊文


    二老爺——葉俊德


    三老爺——葉俊民


    ===


    你們不要大意的恥笑我吧= =||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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