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隻覺得膝蓋中了一箭。他選妃兩年,盡選王妃她爹了,還是在指定的圈圈裏選。也就仗著皮糙肉厚,抵死不從才混到了今日。眼瞅著就要撐不下去了,頓時沒了氣焰:“得,還是你去拐吧。”


    徐景昌遠目:“我娘死了,你說誰去替我求?”那是葉閣老的親孫女,他繼母能讓個助力進了門才白日見鬼。


    福王十分遺憾的道:“也不知道誰得了去。如若不是拘泥之人,我們再交個朋友也無妨。隻怕她給許了那等酸人,那便此生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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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景昌冷笑:“滿朝幾個不酸,人各有命,哪管的那麽許多。”


    福王忽然眼睛一亮:“叫你邱家表弟娶,他敢泛酸,我們揍他丫的!”


    徐景昌差點崩潰:“你能靠譜點麽?我外祖一門不著調兒,我就一件事跟我老子不用通氣兒也能幹的一樣——凡是邱家人都不讓進門!你當葉閣老傻啊?你求他就應?嫁給邱家那不是白折了個閨女麽,賣給商戶還能淘換點銀子好吧!”


    如此毫不留情的抨擊親外祖家,不愧是有名的紈絝!福王沒招兒了:“咱們幾個,人模狗樣的婚事做不得主。能順利說服長輩娶葉閣老孫女的,葉閣老十成十看不上。就讓小丫頭撲騰著翅膀飛了?”


    徐景昌揮揮手:“她還小呢,你翻來覆去講她的婚事做什麽。到時候再說吧。如今難的是你我都沒有親妹子,咱們傳遞東西極不方便。她倒伶俐,送來的帖子裏寫的是個男孩兒的名字,姓陳的,估摸著是她表親。”


    福王同情的看了徐景昌一眼:“於是人家有了親梅竹馬……”


    徐景昌:“……”說的好像他對葉.庭芳一見鍾情似的……正常人都不會對小丫頭片子動春意好吧,沒胸沒屁.股,抱懷裏人沒準當你抱著親閨女,要不是對姑娘家隻有一種拐法,讓他認個妹子多方便。


    兩紈絝商量了半日也沒商量出個結果,就他們的身份調戲個把民女民男都不是事兒,問大家小姐請教學問反倒挺難。彼此唉聲歎氣了一番,撿了幾本自覺有難處的書送去了葉家,餘下的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淚目望天。


    卻說庭芳得了銅管筆,寫字速度快了一倍,更加沉浸於數學的海洋中。陳恭在旁邊跟隻蒼蠅似的轉個不停,奈何庭芳就能當他不存在。陳恭十分不高興,轉了半日,一把奪過庭芳的筆:“四姐姐,你理我一理,說好的幫我做玩具的,又忘……”


    話未落音,陳恭已被踹到在地,庭芳滿臉陰鬱的道:“別煩我!”


    陳恭嚇的哇哇大叫:“四姐姐走火入魔了!”


    這樣的戲碼每日都在上演,陳氏都被陳恭百折不饒的態度震撼了。每天都被打,每天都能不生氣,差點就鬆口答應了婚事——不是每個男人都能遭受如此洗禮,更不是每個婆婆都能笑的好似被打的不是親兒子似的!幸而知道老太太實不喜歡陳恭,才把話壓了回去。


    庭芳熬的不分晝夜,她從來沒有如此急迫過。越看書越發現自己忘的多,越知道忘的多,心裏就越驚。現代的生活是她最好的回憶,故來自現代的一切都是她最珍貴的財富,但她把財富弄丟了,反而去學那些所謂的才藝,還洋洋自得。但凡早幾年想起這事,都不至於七零八落到如今的狀態。又不由後怕,再晚幾年,她上輩子就算白活了。研究工作無比緊張,偏陳恭還搗亂,她的火氣蹭蹭的往上冒。好言好語幾次無效,就開始上腳踹了。


    陳恭也不惱,他摸著了規律。庭芳踹歸踹,等她想完一段停下來的時候,為了打發他,總會扔幾個好玩的與他,比上學有意思多了。橫豎在學堂裏也要挨打,戒尺比庭芳踹的還痛,兩權相害取其輕,直接就在庭芳屋裏紮根落戶了。


    庭芳理清了個思緒,站起來活動身體。陳恭立刻竄到她跟前,狗腿的笑問:“四姐姐,一起玩?”


    庭芳給陳恭跪了,隻得喊丫頭:“水仙,前日叫接的牛筋接好了沒有?”


    水仙應道:“早接好了。”


    “行,”庭芳拍手,“陳恭把你的丫頭喊來,咱們跳皮筋玩。”


    陳恭興頭的一蹦三尺高:“跳皮筋是什麽?”


    “你跟著我跳便是,”庭芳走出門,對隔壁喊道,“老七,出來跳皮筋,別鎮日裏繡花。”


    庭蕪實在不喜歡運動,無奈庭芳軸起來比陳恭還難纏。上回跳房子她不願出來,庭芳她老人家就對陳恭那熊孩子說:“七妹妹不玩我也不玩,除非你說動七妹妹出來。”結果可想而知,庭蕪被陳恭磨的差點上吊,硬是把跳房子玩的滾瓜爛熟。今日瞧著模樣又有了新玩意。庭蕪無力的想:四姐姐您老神仙托生的吧?玩法源源不斷了還……


    庭瑤依然在老太太處混著,庭蘭比庭蕪更不喜歡運動,還是姐姐,庭芳沒辦法耍流氓,隻好帶著一弟一妹並一個丫頭分成兩組跳皮筋。


    陳恭讀書不成,身體素質卻很不錯;庭蕪正相反。丫頭要做活兒,比庭蕪略強些,但強的有限。兩組便自然而然的變成庭芳帶庭蕪,陳恭帶丫頭。庭芳深知運動的重要性,工作間歇跳跳皮筋是很不錯的選擇。何況近視眼形成的很重要原因便是眼睛沒有接受到充分的日照,視覺多巴胺產生不足,導致近視的發生。庭芳上輩子就巨煩眼鏡,這輩子連眼鏡都煩不起,還是老老實實的保持運動量為上。


    陳氏和楊安琴坐在東間守著小八,天氣甚好,開著窗子享受著徐徐春風,院子裏孩子們清脆的笑聲在回蕩,隻覺得說不出的安逸祥和。陳氏摸了摸小八頭上稀疏的絨毛,笑道:“待你長大了,你姐姐們都出了門子,隻好叫丫頭教你耍了。”


    楊安琴也摸了摸小八的頭,道:“小八小八,你可要快快長大。你.娘喜歡女孩兒,待你結婚生個漂亮小姐與她耍才好哩。”


    陳氏看著手裏的奶娃娃,撲哧一笑:“哪到哪啊?還不曾百天呢。”


    楊安琴道:“你道二十來年很慢麽?咱們初識的時候才多大?快二十年了吧?那會兒你同你們二姑娘差不多大,跟在我後頭去池塘裏撈魚,好懸沒掉到水裏。一轉眼庭瑤都學管家了,日子真不經過。”


    陳氏也陷入了回憶,在娘家的日子恍如昨日,那麽無憂無慮。嫁進葉家,頭三年尚可,後麵就越來越難過。直到她生了小八,嫂子又從杭州來撐腰,才找回了當年的些許味道。好心情瞬間飛的無影無蹤,苦笑道:“真怕庭瑤同我一般……還是生兒子好,不去人家家裏受罪。”


    楊安琴沒有女兒,無法感同身受,隻得安慰道:“你看我不挺好的麽?你二弟妹.夫妻也很和睦。庭瑤比你強,你就放心吧。”


    “但願如此吧。”陳氏道,“說了庭瑤,便是庭樹,再來就是庭蘭。孩子們一個個都大了。”


    楊安琴道:“我們謙哥兒還不知找誰家的姑娘呢,近來我走動了幾家,都不大如意。你三弟妹娘家的親戚不是說要來麽?怎底還不見?”


    陳氏很不喜歡秦氏,淡淡的道:“不過一說,也未必來,你別病急亂投醫。謙哥兒還沒進學,哥兒晚幾年不打緊,等有了進益能挑更好的。”搞不好是庭芳的大嫂,不好的話,她可就不考慮陳恭了。


    庭芳等人跳了大半個時辰,個個累的滿頭大汗。見她們停下,丫頭婆子一擁而上,分別拖著自家主子回房擦汗換衣裳。待喘勻了氣,陳氏使人喚她們吃點心,三個孩子帶著一群丫頭婆子又呼啦啦的跑到陳氏上房。庭芳和陳恭各自挨著媽坐下,庭蕪腳底一頓,微微垂了垂眼瞼,低頭找了個凳子默默坐好。


    楊安琴笑問陳恭:“你們誰贏了?”


    陳恭得意洋洋的道:“當然是我們贏了,七妹妹太差勁了!”


    庭蕪白了陳恭一眼:“男女有別,長幼有序。”


    陳恭才沒那麽文雅,指著庭蕪大笑:“豬隊友!四姐姐說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你就是那豬隊友,哈哈哈哈。”


    庭芳:“……”好想打死熊孩子腫麽破?上回她的確這麽罵陳恭了,他現學現賣倒挺快,能學點好麽?


    庭蕪冷笑:“張嘴四姐姐,閉嘴四姐姐,沒有四姐姐你連豬隊友都算不上,有本事自己想個法子大家玩,玩我們家的算什麽?”


    庭芳又:“……”說的好像她專帶豬隊友一樣,兩個小弟都不是省心的貨!心好累。


    陳恭乃天字號第一老油條,庭蕪的諷刺簡直毛毛雨。從楊安琴邊上跳下來,抱住庭芳的胳膊大笑:“我就是有四姐姐,你怎麽樣?”


    庭蕪瞪大眼,尖叫道:“那是我姐姐!我!的!姐!姐!她姓葉的!”


    “姓葉了不起啊?”陳恭王八氣大開,叉腰阿道,“四姐姐,咱們明兒就去改姓陳!丟開那個豬隊友,從今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姐姐了!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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