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苗傻了,她腦子怎麽都轉不過來。都是沒了親娘還不招爹待見的庶女,庭芳怎麽就敢打嫡母的親侄兒。何況還是為了更不招人待見的庭蕪出頭,同母的親.哥哥還沒吱聲呢,庭芳裝哪門子大俠?不怕被人罵忘恩負義麽?


    庭芳平時跟姐妹們處的都還湊活,故庭苗一麵擔心她打不過,一麵又擔心她打過了要被長輩抽,還不住埋怨:庭蕪那樣招人嫌,你讓她受點教訓多好,省的從早到晚拽的二五八萬。她親.哥哥還死在一邊兒呢,你偏替她出頭,也是個傻的!


    忽聽庭瑤一聲斷喝:“愣著作甚?還不快拉開他們!”


    庭苗猛的驚醒,腦子裏閃過無數念頭。她不想惹事,卻還是物傷其類,便走上去拉庭芳。


    庭芳正打的激烈。做為一個上輩子就跟男孩混的多的女漢子,打架不說是家常便飯,也是熟練工。上輩子小時候不幸得了慢性鼻炎,冬天常掛了兩管鼻涕,被人起外號叫鼻涕蟲。告老師告家長全試過了,通沒用。最後還是親身下場,打的天翻地覆,才治住了那幫熊孩子。從此得了個極有道理的經驗——暴力未必能解決所有問題,但一定能解決絕大多數問題。陳恭初來就展威風,不把他打趴下,日後氣場就弱了。彎下的脊梁再想直起來,比剛開始就直著要難許多。當然不能要陳恭討了便宜。何況陳恭比她小一歲,兩個人差不多高,論力量勢均力敵,論技巧麽,明顯陳恭這樣的大家少爺就是個0.5鵝,雖然憑著本能不停反擊,但哪有她一半凶殘?


    庭芳先暴打,把人打懵。趁陳恭懵著,揪住他的發髻再上腳踹,務必要當機立斷把對手打趴下,才知道姐姐她的厲害,從此不敢鬧事。陳恭被揪的眼淚直飆,還不怕死的張嘴罵道:“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我打死你,打死你!”


    庭芳內心狂吐槽,大傻x,你還有空罵人?打架要認真懂否?又狠狠的踩了陳恭一腳。陳恭痛的跳起,可頭發被庭芳扯住各種被動,氣的嗷嗷叫喚,大壞蛋小婦養的之語不絕於耳。


    陳謙想去拉他們,偏兩個人動作快如閃電,不停變化,生怕把出手重了把表妹抓傷。隻得跟庭瑤在一旁急的團團轉。


    庭苗恰在此時蹦了出來拉架,把庭芳嚇的半死,想都不想一個回旋把她抱開用身體護住,分神間,臉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圈。姐妹兩個齊齊跌倒在地。陳恭趁勝追擊,庭蕪立刻擋在庭芳身前,大無畏的瞪著陳恭。


    庭玬方才見庭芳占上風不出聲兒,如今庭芳摔倒,哪裏肯白看著,挽起袖子大罵:“兀那殺才!敢打我妹妹,我跟你拚了!”


    哥兩個又劈裏啪啦開始幹仗。庭苗見自己累的庭芳挨了拳頭,好心辦了壞事,眼淚嘩嘩的掉。庭蕪更是感動與庭芳替她出頭,瞪完陳恭也跟著哇哇大哭。庭芳被哭的一個頭兩個大,忙拿出帕子替兩個小的擦眼淚:“別哭別哭,我沒事兒。哎喲你倆別一起哭,我隻有一塊帕子!”


    說話間,庭芳的臉慢慢腫了,庭玬餘光瞥見,那還得了,直覺氣血上湧,連打帶踹招招不留手。庭瑤和陳謙快吐血了,兩個男孩子打架比庭芳還不講技巧,竟是在地上翻來滾去,撞的書桌七倒八歪,筆墨硯台撒了滿地。他們兩個大的一個文弱書生,一個千金小姐,有心拉架,竟不知打哪下手。婆子早機靈的去報信,丫頭們慌的六神無主,半點幫不上忙。庭瑤看著旁邊發呆的庭樹,差點氣暈過去。平時你哥哥的款兒擺的那麽好,親妹子被欺負了,你裝個屁的死啊?庭珮倒是想製止,上躥下跳的勸了這個勸那個,就是沒人理他。一團亂!


    “住手!”越氏跟在老太太身後,進門就見自家兒子打架,忙出聲阻止。


    庭瑤順著聲音望向門口,正見老太太帶著幾妯娌趕來,眼淚都快出來了,總算盼來長輩,趕緊收拾那群小王八蛋!


    庭玬聞言一頓,陳恭正想反擊,就被尋著空兒的陳謙一腳踹到在地:“你再敢動試試?”


    越氏喊停了兒子,衝上來擰住庭玬的耳朵,拖了三四步遠:“你能耐了啊?膽敢在學堂裏打架!回去看我怎麽收拾你!”


    庭玬淒厲的大叫:“才不是我,分明是陳恭撩事。罵了七妹妹又打四妹妹,你怎麽不去擰他!”


    一語提醒了眾人,陳氏好容易能起身去老太太跟前說話,才說道吃中飯吃什麽好菜,就聽見孩子們打起來了,大夥兒拔腿就往學堂裏跑。才喘勻了氣就見庭芳半邊臉腫的像包子,心裏一抽,就撲過去兒啊肉啊的哭喊起來。


    庭芳剛哄住了兩個妹妹,老娘又來了。想用帕子替陳氏擦眼淚,發現帕子濕漉漉的。順手抽了已完全呆滯的庭蘭的帕子一邊替陳氏擦淚,一邊道:“娘別哭,我不疼。哎喲你剛出月子不能哭!”


    不提還好,一說話都吐詞不清了。陳氏的眼淚如決堤的江水,一發不可收拾:“還不疼,看看你的臉。我的兒啊,你何曾破過一點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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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安琴在邊上聽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打死自家熊孩子。她做舅母的能不喜歡便宜外甥,大家都可以理解,人之常情麽。但她陳家人怎好隨意欺負葉家人?於男女有別來說,男孩子不能打女孩子;於長幼有序來講,庭芳是姐姐,便是她先動手也有三分理,你還敢回手了!看小姑子哭的淚人一般,又想姑娘家臉麵何等要緊,忙圍上去問:“破了皮沒有?”再不喜歡,也沒狠到要斷人家前程的地步,何況還是小姑子親手養大的,看她哭的那樣,就知道是真心疼。自己也跟著心疼了。


    陳氏是個單純的人,她要處事周全就不會讓個妾鬧騰了。隻顧著心疼閨女,哪還記得旁的。老太太和越氏忙仔細看了一回,發現沒破相,心裏大大鬆了口氣。


    楊安琴十分不好意思,對老太太道:“待我回去教訓了這孽障,再要他磕頭賠罪。”上門沒三天,就在主人家的學堂裏造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陳家的家教死絕了。


    老太太觀察了一番,庭芳沒破相,還能哄人;庭玬中氣十足;陳恭雖被陳謙踩在地上,卻還沒蔫,放下心來,笑道:“姊妹間一言不合打起來也是有的。舅太太別唬著了孩子,咱們當做大事,沒準兒回頭他們幾個就好成一個人了,咱們竟是白操心。”話雖如此說,還是一疊聲喚人去請大夫。


    庭芳好不容易哄住了陳氏,隻覺得嘴裏火辣辣的疼。唉,姐縱橫江湖多年,頭一回吃這樣大的虧。可見網上說的對,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庭苗小蘿莉真不知輕重,她那小身板,是能往戰場上衝的麽?嘶,好痛!不能掉眼淚,不然那三個剛收了淚的非得哭倒長城不可。


    誰知她的動靜還是被人看見,才咧嘴,庭蕪眼淚又吧嗒吧嗒的掉,扯著庭芳的袖子委委屈屈的喊:“四姐姐。”


    庭芳抽空揉了揉她的頭發:“沒事兒,你沒嚇著吧?”


    庭蕪倒是沒嚇著,她就是快死機了。死活想不明白一直跟她不對付的四姐姐竟能為她出頭,跟太太的侄兒對上。她是太太養的啊,姨娘不是說她不是好人麽?可滿屋子哥哥姐姐,就隻她幫自己。她到底是怎樣的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她會不會被太太罰啊?舅母好凶的樣子,要惱了她可怎麽辦?


    庭樹實沒經過這等陣仗,葉府家教甚嚴,兄弟姐妹吵幾句都罕見,上回庭蕪對兄姐大嚷已是絕無僅有,居然還能打架!這就是請家教的壞處了,若是在外頭官學私塾裏,同學彼此都不是親友,什麽狀況沒經曆過?何至於反應不過來。等他回過神,忙急急的問庭蕪:“你沒事吧?”


    在旁邊同樣暈了半日的庭珊:……求問下庭芳……現你的妹妹們隻有她受了傷……


    庭芳的臉上的腫塊眼看著越腫越大,陳氏淚汪汪的道:“牙齒……牙齒鬆了沒有?”


    庭芳咬了咬牙,沒什麽感覺,忙搖頭:“沒有。”人類的牙齒哪有那麽脆弱,陳恭才多大呀!要不是為了護著庭苗,誰被打臉還不一定呢。越氏又把孩子們仔細看了一回,指揮著仆婦收拾學堂,大夫就來了。事出緊急,就近找了個生人,也顧不上許多。大夫都是身經百戰見慣了各種奇葩,無比淡定的診了診三個孩子,都是皮外傷沒有大礙,隻庭芳嘴裏破了皮,要將養兩日。於是更加淡定的道:“姑娘家臉頰嬌.嫩,不敢隨意開藥酒,吩咐用熱毛巾捂捂便罷。”


    完事!


    庭芳在陳氏懷裏稍微活動了下筋骨,除了臉上是囧了點,基本還可以再戰一場的節奏。恰見陳恭依然趴在地上怒瞪她,她毫不畏懼的瞪回去,並做了個鬼臉。


    陳恭氣的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對庭芳做口型:“你給我等著。”


    庭芳:嗬嗬!


    陳謙隻覺得肝陣陣抽痛:自家弟弟不說了,表妹你也是真絕色!都特麽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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