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寶馬汽車行駛到東四環朝陽公園附近的小區門口,被保安攔了下來。


    駕駛位車窗放下,探出一張胖臉,開始用灣灣腔和保安搭話。


    一聽是到樓王戶型的,保安不敢怠慢,立馬給業主去了一個電話,然後開上巡邏車,帶著後麵的寶馬車朝小區內緩緩駛去。


    說是小區,其實更像是一個公園。


    童士傑一邊駕駛汽車,一邊觀察周圍,道路兩旁,目之所及,一片綠意,隱約能看見一兩棟獨棟別墅,也半遮半掩在森林裏,心中暗讚:不愧是被譽為鋼筋水泥建築中的都市綠洲。


    別墅一般都建在郊區,位於市區、緊挨著商圈的別墅每一棟都是天價。


    童士傑早就聽說過“東山墅”的威名了,項目總麵積100萬平方米,其中20萬平方米是建築用地,其餘全是景觀和綠化設計,155套獨棟別墅點綴在森林、河流、湖泊、溪穀之間,硬生生在寸土寸金的城市喧囂地帶造出了一片靜謐之地,非常的豪奢。


    這也是社會恒古不變的道理,澇的澇死,旱的旱死!


    看著這幽靜的別墅區,童士傑心中吐槽生活腐敗之餘,也很是羨慕這種低調的奢華。


    保安把童士傑帶到了一棟三層別墅門口便離開了,童士傑下車從後備箱取出了一個禮品盒拎在手上,按響了門鈴。


    很快,一名保姆來開門,把童士傑迎了進去。


    童士傑跟在保姆身後,穿過別墅,來到了後院,發現後麵別有洞天,有一個不亞於別墅占地麵積的庭院,亭台水榭,石徑小路直達湖邊的私人碼頭。


    湖中,有一葉扁舟,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拿著木槳劃水。


    童士傑笑著朝夏景行揮了揮手,顧及這裏的靜謐環境,沒有大喊大叫。


    夏景行這時也看到了站在碼頭的童士傑,緩緩把皮劃艇劃了回來。


    “夏總,你這閑情雅致還真不錯,聯盟內的那幫人都要把狗腦子打出來了。”


    童士傑走到岸邊,準備給要下船的夏景行搭把手。


    夏景行揮揮手,表示不需要,起身,重心往前壓,一屁股坐在了岸邊,雙腿一抬,很輕鬆的就上了岸。


    站起來後,夏景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笑著說道:“他們又怎麽了?我聽你在電話裏說,這次鬧得很大,準備分行李了?”


    童士傑嘿嘿一笑,一五一十陳述起來。


    “麵對海內網和qq校友的雙重威壓,這幫人是徹底沒信心了。


    眼下還是七月份,千橡大麵積的推廣活動還要等兩個月。


    現在就這麽慘了,誰知道兩個月後是個什麽鬼情況。”


    夏景行微笑,沒有打斷童士傑,和後者並肩朝別墅內走去。


    “徐欣帶著一幫人,堅決要求止損,停止千橡集團籌備到一半的活動,清算項目,把剩餘的股權投資款,按比例退給各大投資機構。”


    夏景行咧嘴一笑,“這女人不是個省油的燈,身上有一股子狠勁。”


    童士傑深以為然點點頭,“誰說不是呢?張帆這一派堅決反對徐欣提出的方案,認為千橡集團還有一搏之力。


    特別是眼下錢已經花出去一半了,四千萬美元的活動預算,就算及時止損,也會損失慘重。


    而且活動突然不辦了,還得賠償人家合作方違約金。


    張帆就死咬著這點不放,認為及時止損毫無意義,隻能咬牙往下撐。


    說不定等到九月份,有絕地重生的機會。


    徐欣不吃這一套,直接拍了桌子,表示要麽清算項目,要麽他們今日資本把股份賣了。


    把張帆氣的臉都綠了,當場就和徐欣翻臉,罵這個女人鼠目寸光,罔顧大局。”


    夏景行淡淡一笑,“這很正常,賺錢的時候,或者說項目發展符合預期的時候,大家哥倆好。


    等到局勢不利的時候,誰還管那麽多啊,自然是保住己方利益再說。”


    “夏總,你真神了!”


    童士傑給夏景行比了個大拇指,臉上寫滿了佩服之意,“我看徐欣也是這個意思,就是怕下車晚了成了替死鬼。”


    這時兩人已經走進別墅內了,分別坐在了沙發上,夏景行叫保姆上了兩杯茶,和童士傑邊喝茶邊聊天。


    夏景行小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除了這兩派,其他人什麽意見?熊小鴿呢,他這個盟主不出來穩定一下人心?”


    童士傑笑了笑,“還有一派是溫和派,不退出,但要求千橡集團進行業務轉型,把業務聚焦其他領域,把sns資源打包賣給海內網或者企鵝。”


    夏景行噗呲一下笑出了聲,“哈哈哈,這是誰給他們的勇氣?那點破爛貨,海內網會買,真當我們是垃圾收購站啊?”


    童士傑聳聳肩,“他們隻是提出了這麽一個方案,具體實施肯定還有一番講究,價格都好商量,隻要海內網或者企鵝願意買。


    再說了,即使海內網看不上,那不是還有一個企鵝嘛。”


    夏景行搖頭,“他們想多了,企鵝是根本不會允許旗下sns社區脫離qq這個體係的。”


    童士傑點點頭,“哦,對了,熊小鴿表態了,拿出了他多年的行業資曆、名聲做擔保,勸徐欣那一派,還有溫和派再等等,給千橡集團最後一次機會。”


    夏景行哈哈大笑,“他們這是不好下車了,在硬扛。”


    “沒錯!”


    童士傑看著夏景行,微笑說:“熊小鴿私底下找張帆,還有我和其他幾個人開會的時候說過。


    不能退,現在就退了,隻會淪為行業笑柄,同時金錢上麵也會遭受一定的損失。


    千橡集團賬上還有不少錢,一億多美金,再怎麽折騰,也能剩下三瓜兩棗,損失注定有限。


    他勸我們一定要撐下去,不會有更糟糕的情況出現了。”


    夏景行點頭,熊小鴿還是很冷靜的,沒有被最近一連串壞消息徹底打懵。


    千橡集團前期融了兩輪資,融資金額高達1.5億美金,比海內網都有錢。


    但卻被海內網帶到了溝裏,死盯著學校,如今落到了尷尬的局麵。


    不過,千橡集團元氣未損,金錢方麵沒有損失,隻是業務拉跨了一點。


    兵強馬壯的,不衝擊一下陣地,就灰溜溜的退兵了。


    名譽上的打擊,遠勝過那點金錢上的損失。


    所以,熊小鴿幾個死硬分子做出死扛到底的決定也就不足為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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